第33章 血铸源身，混沌初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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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粘稠、冰冷、仿佛凝固了万古岁月的绝对黑暗。

没有坠落感，没有风声，只有贯穿左胸的秩序之矛残骸持续传来的、深入灵魂的冰冷剧痛，以及身体在虚空中翻滚时撕裂伤口的闷响。顾星辰的意识在剧痛与失血的眩晕中沉浮，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残舟。古玉的紫芒微弱到了极致，如同风中残烛，修复度艰难地维持在23.7%，传递出的只有濒临破碎的嗡鸣和噬源后的极致虚弱。

不知翻滚了多久。

噗通！

沉重的撞击感伴随着刺骨的冰冷传来！他重重摔在一片坚硬、湿滑、散发着浓烈铁锈与某种古老腥气的物体表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再次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身下的“地面”冰冷坚硬，布满凹凸不平的纹路，触感如同某种巨兽的鳞甲。

嗡——！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了亿万载的洪荒巨兽苏醒，轰然降临！

这威压并非天道意志那种冰冷、秩序、高高在上的审判感，而是充满了原始、野蛮、混乱、以及一种…仿佛能吞噬诸天万界的绝对饥饿感！沉重得如同亿万座太古神山压顶！冰冷得足以冻结沸腾的星核！混乱得足以撕裂任何稳定的法则！

顾星辰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按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沉重的威压挤压着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无比艰难。贯穿左胸的秩序之矛残骸，在这股原始洪荒的威压下，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刺激，残留的秩序法则之力如同回光返照的毒蛇，再次疯狂侵蚀他的血肉与道基，带来加倍的剧痛！

“呃…”他挣扎着抬起染血的眼帘，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骤然收缩！

他摔落的地方，赫然是一片巨大到无法想象的、覆盖着暗青色厚重鳞片的“地面”！鳞片每一片都大如房屋，边缘锋利如刀，表面流淌着粘稠冰冷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腥气和铁锈般的金属气息。而这片“鳞片地面”只是冰山一角！

视线艰难地向上、向前延伸…

一头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庞大的恐怖巨兽，静静地匍匐在这片幽暗死寂的空间之中！

它的形态模糊而狰狞，仿佛由最原始的混沌气流与凝固的星辰熔岩强行捏合而成。巨大的躯体如同连绵的山脉，在黑暗中起伏蜿蜒，看不到尽头。覆盖全身的暗青色巨鳞，在绝对的黑暗中，隐隐反射着外界星核漩涡透过青铜甬道入口投射下来的、极其微弱而扭曲的暗红色光芒，如同地狱深渊的磷火。

最令人灵魂颤栗的，是它那颗如同小型星辰般巨大的头颅！头颅似龙非龙，似龟非龟，布满了嶙峋的骨刺和扭曲的角质。巨大的眼睑紧闭着，覆盖着如同山脉褶皱般的厚重皮膜。仅仅是紧闭的眼睑缝隙中隐隐透出的、一丝比永暗回廊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黑暗，就足以让任何生灵陷入永恒的沉沦！

然而，真正让顾星辰心神剧震、几乎窒息的，并非这巨兽本身的恐怖形态，而是缠绕禁锢着它的东西！

九条！

整整九条粗大得如同横贯星河的太古山脉、通体流淌着冰冷秩序神光的暗金色锁链！

这些秩序神链，一端深深刺入巨兽庞大的躯体各处要害——脖颈、脊背、四肢关节、甚至贯穿了它紧闭的眼睑！另一端，则如同根系般，深深扎入这方幽暗空间的“地面”与“穹顶”——那是由无数凝固的混沌气流和星辰残骸构成的、如同天地壁垒的混沌岩层！

秩序神链表面，无数细密到极致的、流动着冰冷天道意志的符文明灭闪烁！每一枚符文都散发着磨灭万物、分解万法的至高秩序气息！神链每一次微不可察的律动，都伴随着巨兽躯体深处传来沉闷如雷的、混合着痛苦与暴怒的呻吟！锁链勒紧处，巨兽那暗青色的混沌鳞甲被深深嵌入，边缘焦黑碳化，不断有粘稠的、暗金色的血液渗出、滴落，在下方冰冷的“鳞片地面”上汇聚成一片片小小的、散发着微弱混沌气息的血泊！

洪荒巨兽——“噬”！天道秩序以九道“归墟锁链”镇压于此，磨灭万古！

顾星辰的脑海如同被混沌巨锤狠狠砸中！星辰古碑传递的、关于“噬”与“归墟锁链”的破碎信息瞬间清晰！他终于明白，为何天道意志会如此急迫、甚至不惜降下“归墟磨世盘”也要将他抹杀！因为他坠入的，正是封印着天道死敌的核心禁地！他这枚“变数”的火星，落入了足以引爆诸天的火药桶！

就在顾星辰被这恐怖景象震慑、心神剧荡的瞬间！

嗡！！！

那贯穿他左胸的秩序之矛残骸，仿佛感受到了同源的气息，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强烈的光芒！残存的秩序法则之力如同垂死的毒蛇，疯狂反扑，试图彻底湮灭顾星辰这个载体，同时向那九道镇压“噬”的归墟锁链传递警示！

“呃啊——！”顾星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左胸的伤口瞬间扩大，秩序湮灭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侵蚀他的心脏与道基！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飞速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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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垂死挣扎的秩序之光，也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吼——！！！！！！！！！

一声足以撕裂混沌、崩碎星辰的恐怖咆哮，猛地在这幽闭的空间中炸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法则层面、作用于灵魂本源！

匍匐的洪荒巨兽“噬”，那紧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巨大眼睑，猛地睁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眼球！眼睑之下，是两片旋转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混沌漩涡！如同两个微型归墟！仅仅睁开一隙，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更加饥饿的洪荒意志，如同灭世海啸般轰然爆发！

这意志并非针对顾星辰，而是死死锁定了他胸口那点垂死挣扎的秩序之光！那是镇压它万古的仇敌的气息！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