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石蛮啃石噎天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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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

粘稠得如同亿万载未化的墨汁，沉重得能压碎星辰的意志。

顾星辰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在粘稠的黑暗里无声下坠。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唯有丹田内那颗刚刚经历了“涮锅煮链子”、“啃战舰”壮举、此刻却陷入奇异沉寂的混沌元丹，在缓慢地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周围粘稠的黑暗微微起伏。

这里是归墟之眼的核心？还是通往鸿蒙起源的肠道？

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中沉浮，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唯有识海深处那缕温润的青色灯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勉强维系着他的一丝清明。灯焰的光芒比在葬星古域时更加凝练，仿佛被这纯粹的混沌环境滋养，焰心深处，一点混沌难明的星图烙印若隐若现，指引着某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方向。

“饿死鬼…醒醒…”顾星辰在识海中呼唤古玉。

嗡…

残破古玉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如同沉眠梦呓般的回应。它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消化”状态。玉身表面温润的光华内敛，核心那一点微小的混沌光点，却如同沉睡的心脏，缓慢而有力地搏动着，贪婪地吮吸着周围粘稠的混沌能量。古玉空间内，鸿蒙紫气小龙欢快地游弋，混沌气流浓郁得几乎凝成液体，那几株混沌灵植舒展枝叶，散发出勃勃生机。被镇压在角落的“秩序之种”鹌鹑蛋，此刻却异常安静，表面流淌的暗金符文似乎也被混沌气息压制得黯淡无光。

“吼…闷…”另一个沉闷的意识波动传来，带着磐岳古族特有的厚重与一丝被混沌包裹的烦躁。是石蛮。他那巨大的、覆盖着深灰苔藓与暗金晶体的畸变身躯，此刻正蜷缩在顾星辰身后不远处的混沌“流质”中，如同陷入琥珀的史前巨兽。深灰苔藓左臂上，之前被顾星辰强行“注入”秩序之种碎片而浮现的暗金脉络，此刻正闪烁着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芒，艰难地抵抗着混沌的侵蚀与同化。他那条暗金晶体覆盖的右臂，则彻底沉寂下去，内部的熔岩能量仿佛被冻结，晶体表面覆盖了一层粘稠的混沌“苔藓”。

“大块头，省点力气，别乱动。”顾星辰艰难地传递意念。在这粘稠的混沌核心，连神念传递都变得极其滞涩。他尝试调动混沌元丹之力，推动身体，却发现如同在凝固的水泥里游泳，寸步难行。周围粘稠的混沌能量，既是无上的养料，也是致命的囚笼。若非古玉散发出的微弱混沌力场护持，他和石蛮恐怕早已被这纯粹的混沌同化，成为这归墟之眼的一部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中，异变悄然发生。

嗡——！！！

丹田深处，那颗沉寂的混沌元丹，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悸动！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无法抑制的“生长”渴望，如同破土的种子，瞬间席卷了顾星辰的整个意识！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在灵魂深处响起的脆裂声！

混沌元丹表面，那层坚固的、由驳杂混沌能量和秩序法则碎片凝结成的外壳，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点难以形容其璀璨、难以言喻其玄奥的混沌毫光，从裂缝中透射而出！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洞穿万古、开辟鸿蒙的原始生命力！仅仅是这微光透出，顾星辰就感觉周身粘稠的混沌“流质”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猛地荡漾开一圈圈清晰的涟漪！

“道…道种…发芽了？！”顾星辰心神剧震，难以置信！混沌衍天经中记载的“道种萌发”，是踏入更高境界的关键一步，亦是混沌之躯蜕变的开始！但这一步，需要海量精纯混沌本源和莫大机缘，绝非易事！没想到在这归墟之眼的混沌核心，在经历了古玉吞噬战舰核心、自身融合青光梳理的混沌之力后，道种竟在沉寂中孕育出了生机！

嗡——！！！

随着那道裂缝的出现，混沌元丹的悸动更加剧烈！外壳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那点透出的混沌毫光越来越盛！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混沌创生与万物起源意韵的气息，如同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啼哭，猛地从裂缝中爆发出来，瞬间冲破了古玉的微弱力场，扩散向周围无尽的混沌！

轰——！！！

这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混沌创生意韵，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整个归墟之眼核心的粘稠混沌，瞬间沸腾了！

粘稠的黑暗如同被点燃的油海，剧烈地翻滚、咆哮！亿万道混沌气流如同苏醒的狂龙，疯狂地朝着顾星辰丹田的位置奔涌而来！它们不再仅仅是养料，更像是朝圣的信徒，疯狂地涌入那裂开的元丹缝隙，滋养着其中那一点新生的混沌之光！

“呃啊——！”顾星辰发出一声痛苦与狂喜交织的低吼！他的身体如同被吹胀的气球，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奔涌而来的混沌洪流！经脉被强行拓宽，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元神被精纯的混沌本源冲刷得近乎融化！化神中期巅峰的壁垒如同纸糊般被冲垮，气息如同坐火箭般飙升，瞬间踏入化神后期，并且向着后期巅峰疯狂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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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悬浮在他身前的残破古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混沌创生意韵彻底惊醒！

嗡——！！！

古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嗡鸣！玉身光芒大盛，核心那一点混沌光点疯狂搏动、膨胀！它贪婪地吞噬着被道种发芽引动的、更加精纯狂暴的混沌洪流！玉身表面温润的光华流转，之前吞噬战舰核心、秩序之种碎片带来的饱胀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极致渴望！它甚至主动牵引着周围的混沌气流，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顾星辰和石蛮都包裹在内，疯狂地吞噬、炼化！

“吼——！！！”石蛮巨大的身躯在沸腾的混沌洪流中猛地一震！混沌暗金的巨瞳骤然睁开！他那条沉寂的暗金晶体右臂，表面的混沌“苔藓”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冲散！内部冻结的熔岩能量如同被投入了催化剂，轰然爆发！与奔涌的混沌洪流疯狂冲突、交融！晶体表面的裂痕瞬间扩大，却又在精纯混沌本源的滋养下飞速弥合！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沉重、仿佛能碾碎星辰的毁灭力量在右臂中凝聚！

他那条覆盖着深灰苔藓、暗金脉络隐现的左臂，更是如同久旱的沙漠遇到了暴雨！厚实的苔藓疯狂地吸收着混沌能量，表面浮现的暗金脉络如同活过来的血管，贪婪地抽取着洪流中蕴含的秩序法则碎片！整条左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粗壮、坚韧！灰绿的苔藓中透出金属的冷硬光泽，暗金脉络如同精密的电路板般在肌肉纹理中蔓延！一股沉重如山、又带着秩序稳固感的奇异力量在臂膀中奔腾！

化神后期巅峰的境界彻底稳固，并且向着某个未知的壁垒疯狂冲击！他那混沌暗金的巨瞳中，磐岳古族的坚韧意志与混沌的狂暴、秩序的稳固，三种力量在混沌创生意韵的冲刷下，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与…诡异的融合！一种更加混沌、更加原始、仿佛开天辟地之初的巨神气息，从他畸变的身躯中隐隐透出！

道种发芽，引动混沌潮汐！一人一石一玉，如同三个无底黑洞，在这混沌的盛宴中疯狂鲸吞！

然而，这惊天动地的变化，并未局限于此！

当顾星辰丹田内那颗新生道种散发出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混沌创生意韵，穿透了古玉的漩涡，彻底融入这片归墟之眼的混沌核心时——

嗡——！！！

整个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猛地一震！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浩瀚、仿佛沉睡了亿万载的恐怖意志，被这缕新生的、同源却更加活泼的创生意韵…唤醒了！

轰隆隆——！！！

粘稠的混沌深处，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阴影轮廓缓缓浮现！那并非实体，而是一种横亘于无尽时空、贯穿了宇宙生灭的…根须虚影！庞大到超越了感知的极限！无数断裂的、流淌着暗金色秩序污血的巨大根须，如同被斩断的巨神肢体，在混沌中沉浮！一股混合着无尽痛苦、滔天怨毒、以及被冰冷锁链囚禁了万古岁月的绝望气息，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爆发！

正是顾星辰在药尘秘境药库中，通过古玉吞噬混沌母根核心时看到的记忆碎片——那株被天道肢解、污染、最终扭曲的混沌祖根！它的残存意志，竟然有一部分蛰伏在这归墟之眼的最深处！

“吼——！！！”

混沌祖根的残存意志发出了无声却震彻灵魂的咆哮！那咆哮中充满了被背叛的痛苦（对遁走的古玉核心）、被囚禁的狂怒、以及…对那缕新生的、纯粹混沌创生意韵的…难以言喻的…孺慕？渴望？困惑？

轰——！！！

无数道由纯粹怨念和腐朽混沌能量构成的、如同亿万根须拧成的毁灭洪流，从混沌深处探出，带着撕裂一切、吞噬一切的疯狂意志，狠狠卷向顾星辰！它要吞噬这新生的道种！吞噬这让它感到熟悉又陌生、痛苦又渴望的“同类”！

“卧槽！”顾星辰刚从道种发芽的狂喜中惊醒，就面临这灭顶之灾！祖根残念的威压，比天罚之眼更加恐怖！那是源自生命本源的碾压！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星辰丹田内那刚刚裂开缝隙、透出混沌毫光的道种，似乎感受到了同源却充满恶意的恐怖威胁，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点混沌毫光瞬间暴涨！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颜色混沌难辨、却蕴含着开天辟地般原始伟力的光束，悍然迎向卷来的亿万根须洪流！

轰——！！！

无声的碰撞在混沌核心炸开！

新生的混沌创生之光，与古老腐朽的祖根怨念狠狠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法则层面的湮灭与新生！创生之光如同最锋利的犁铧，狠狠撕开怨念洪流，所过之处，腐朽的怨念如同冰雪般消融！而祖根怨念中蕴含的冰冷秩序污血和绝望意志，也在疯狂侵蚀、污染着新生的光芒！

僵持！拉锯！

新生的道种毕竟太过稚嫩，光芒在怨念洪流的疯狂冲击下开始黯淡、收缩！顾星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滔天的怨毒和痛苦撕裂！

“吼——！！！”石蛮巨大的身躯猛地站起！他那双混沌暗金的巨瞳，此刻竟倒映着混沌祖根那庞大的虚影！一股源自磐岳古族血脉深处的、对大地与混沌的古老记忆被引动！他那条融合了秩序碎片、暗金脉络闪耀的深灰苔藓左臂，以及那条熔岩奔涌、晶体裂痕密布的暗金右臂，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左臂沉重如山，带着稳固秩序的法则意韵！

右臂狂暴如星陨，带着碾碎万物的混沌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