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四种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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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青鸾山笼罩在淡紫色雾气中。杨夜站在崖边，晶化的右臂映着微光，像一块嵌入血肉的蓝宝石。自从星灵方舟归来已经过去了十二小时，晶化现象已经蔓延到他的右肩，带来一种奇特的感官——他能"听"到山体中流动的地脉能量，如同血液流过血管的声响。

"又在发呆？"

苏雨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夜没有回头，但他的量子态感知已经勾勒出她的轮廓——她手里端着两杯热茶，发梢还滴着夜露。

"不是发呆。"他抬起晶化的手臂，"在尝试控制这个。"

指尖轻触岩壁，晶体表面立即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山体内部的能量流动突然清晰可见，形成一张发光的网络图。

"老天..."苏雨柔的茶杯差点脱手，"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能力的？"

"刚才。"杨夜收回手，波纹随之消失，"晶化部分似乎能与其他星灵科技共振。"

苏雨柔放下茶杯，小心地触碰他的晶体手臂。与预想的冰冷不同，它散发着温和的热度，内部有细小的光点流动。

"疼吗？"

"不疼。但有点...陌生。"杨夜尝试描述感受，"就像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了收音机，不断接收各种信号。"

他忽然转向东面："阿竹醒了，正在和老周吵架。"

"这你也能'听'到？"苏雨柔瞪大眼睛。

"不，这次是普通听力。"杨夜嘴角微扬，"老周的嗓门穿透力太强。"

两人相视而笑。这短暂的轻松时刻被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打断——杨夜的晶体手臂自主亮起，投射出一幅全息图像：一个紫袍人影正穿过守墓人总部废墟的地下通道，手中捧着个发光的黑色立方体。

"那是...祭司长？"苏雨柔倒吸一口冷气，"但祭司长已经死了！"

图像拉近，紫袍人的面容清晰可见——与祭司长有九分相似，但更年轻，眼神也更加疯狂。他手中的立方体不时脉动，每次收缩都释放出诡异的黑光，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

"克隆体。"杨夜瞬间明白过来，"守墓人备份了祭司长。"

更令人不安的是，紫袍人前进的方向正是星灵方舟入口！苏雨柔立即掏出通讯器："阿竹！有入侵者往方舟去了！带着某种...黑色立方体！"

通讯器里传来阿竹的咒骂和老周慌张的询问。片刻后，阿竹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第四种子！那一定是青囊档案里提到的禁忌实验体！"

"什么第四种子？"杨夜追问。

"资料不全...领袖记忆里有片段..."阿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在奔跑，"青囊最初培育了四颗种子...第四颗因为太危险被封印了...它能吞噬其他种子能量！"

这个信息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杨夜和苏雨柔同时看向他的晶体手臂——里面正流淌着来自苏雨晨的三号种子能量！

"得阻止他！"杨夜转身就往山下冲，"如果第四种子接触到方舟的能量源..."

不必说完。苏雨柔已经掏出另一台通讯器："姐姐！紧急情况！紫袍克隆体带着第四种子往方舟去了！"

没有回应。苏雨柔又试了几次，脸色越来越难看："联系不上...她应该在山洞实验室帮阿竹分析数据..."

两人以最快速度冲向守墓人总部。途中，杨夜的晶体手臂不断传来预警信号——紫袍人已经到达方舟入口，正在用黑色立方体腐蚀防护屏障！

当他们赶到总部废墟时，阿竹和老周已经在那里，正焦急地尝试恢复通讯。广场上的发光藤蔓全部枯萎，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腐败的甜腻气味。

"方舟防御系统被干扰了！"阿竹指着地面。那条通往方舟的竖井正在缓慢闭合，像伤口愈合般蠕动着。

"姐姐还在下面？"苏雨柔声音发颤。

阿竹摇头："不确定。实验室那边也没人应答。"

杨夜将晶化手臂插入正在闭合的竖井。晶体与活体组织接触发出刺耳的声响，但成功阻止了闭合过程。

"我先下。"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下降过程比上次更加诡异。井壁渗出黑色黏液，散发着腐臭味。那些曾经发光的血管状结构现在变得暗淡，偶尔抽搐般痉挛。最可怕的是温度——从常温骤降到接近冰点，杨夜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

井底舱室已经面目全非。墙壁上的有机组织大面积坏死，地板覆盖着一层黑色菌丝状物质。主通道的薄膜被撕开一个大洞，边缘还在缓慢腐蚀。

"我进来了。"杨夜对着通讯器低语，"情况很糟...方舟正在死亡。"

阿竹的声音充满惊恐："第四种子在吞噬方舟能量！必须阻止它到达核心区！"

杨夜沿着通道狂奔。这一次，方舟没有设置任何障碍——防御系统似乎已经瘫痪。曾经警惕的眼球传感器现在蒙着一层白翳，须状物无力地垂落。整个空间弥漫着垂死的气息。

转过最后一个弯，核心区的景象让杨夜刹住脚步——

紫袍人站在水晶平台前，黑色立方体悬浮在转换器上方，释放出无数黑丝侵入茧状物。每根黑丝都如饥似渴地吮吸着发光能量，立方体随之膨胀。更可怕的是，平台旁躺着两个人：昏迷的阿竹，以及被黑色物质缠绕的苏雨晨！

"住手！"杨夜暴喝。

紫袍人缓缓转身。兜帽下的脸比影像中更加扭曲，左眼完全被黑色物质占据："啊...混沌之心。正好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

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双重音效，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杨夜注意到紫袍人的右手也出现了晶化现象，但那是令人不适的紫黑色。

"零号..."阿竹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却变成克莱恩领袖的语调，"祭司长的克隆零号...放下第四种子...它会毁灭一切..."

紫袍人——零号——大笑起来："正合我意！星灵与人类的肮脏混合物早该被清洗！"他举起右手，紫黑晶体射出一道邪光，"就像三万年前清洗纯种星灵那样！"

杨夜闪身躲过，邪光击中后方墙壁，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他趁机冲向苏雨晨，晶化右手斩断她身上的黑丝。她虚弱地睁开眼睛，右眼（带有杨夜混沌之心能量的部分）仍然明亮：

"第四种子...不是青囊创造的...是祭司长偷来的..."

零号再次攻击，这次范围更广。杨夜撑起混沌能量盾，但黑光竟然开始腐蚀屏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暗金光束从通道射来，精准命中零号手腕！

"苏雨柔？！"杨夜回头，看见苏雨柔站在通道口，手中握着阿竹改造的星灵武器。

零号吃痛后退，但随即狞笑着将黑色立方体推向茧状物："太迟了！连接已经建立！"

立方体突然爆裂，化作漫天黑丝包裹住整个转换器！茧状物剧烈抽搐，光芒迅速暗淡。更可怕的是，那些黑丝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所过之处方舟组织纷纷坏死！

"它在吞噬方舟能量！"克莱恩领袖控制的阿竹挣扎着站起来，"必须切断连接！"

苏雨柔跑到姐姐身边，暗金纹路自动展开治疗模式。苏雨晨艰难地抬起手："没用的...除非..."

"除非什么？"杨夜一边警戒零号一边问。

"除非用一个种子持有者作为诱饵..."苏雨晨咳嗽着，"吸引第四种子的吞噬方向...然后..."

不必说完，大家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自我牺牲。

零号站在黑丝中央，身体不断变形。第四种子的能量正在改造他，皮肤下浮现出与苏雨柔相似的纹路，但颜色是病态的紫黑。

"完美的复仇..."他的声音越来越非人，"星灵当年用虚空清洗我们...现在轮到我了..."

杨夜的晶体手臂突然自主行动，指向零号胸口："看！他体内有不稳定波动！第四种子在反噬宿主！"

确实，零号的紫黑纹路不时出现紊乱，面部肌肉抽搐得厉害。他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却无法停止吞噬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