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月印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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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觉得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沉浮。时而如坠冰窟,时而似入火海。耳边隐约传来呼唤声,却像隔了千山万水般遥远。

"阿月..."

一道银光刺破黑暗。阿月看见一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白衣女子立于月光下,银发如瀑,眼瞳中似有星辰流转。

"师父?"阿月想要上前,却发现动弹不得。

女子轻笑,指尖轻点阿月眉心:"我非你师,我就是你。"

无数的不解如潮水般涌入阿月脑海——眼前这人分明是,十岁那年收她为徒的西域女剑客阿尔忒弥斯;可师傅那时候明明也死在了凉州,还有她就是我是什么意思...

"阿尔忒弥斯..."阿月喃喃道出这个名字,舌尖泛起奇异的苦涩,“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族的女子(男子没有),体内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染色体),新月之力她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隐性人格(统称阿尔忒弥斯),它会传承到拥有新月之力的女子的女儿体内,然后沉睡,是净毒潭刺激了这股力量,导致她苏醒了。”女子身影渐淡:"新月之力已苏醒,但记住,每次使用都要付出代价..."

"等等!什么代价?"阿月伸手想抓住她,却扑了个空。

黑暗再次笼罩。这次,有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掌心。

"阿月!阿月你醒醒!"

睁开眼,穆之憔悴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显然多日未眠。见阿月苏醒,他眼中迸发出光彩,竟一时语塞。

"我...睡了多久?"阿月声音嘶哑。

"七天。"慕婉儿端着药碗快步走来,眼眶发红,"你再不醒,师兄就要把王庭的太医全砍了。"

阿月尝试坐起,右肩传来剧痛。低头看去,伤口已经结痂,但周围皮肤浮现出奇异的新月形纹路,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银辉。

"这是..."

"新月之力的印记。"乌云萨满从帐外走进,黑袍换成素色长衫,气色好了许多,"阿尔忒弥斯血脉的证明。"

帐帘再次掀起,阿史那·城风尘仆仆地闯入,见阿月醒来,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你要是死了,穆之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穆之耳根微红,假装整理药箱避开众人目光。阿月注意到他指尖有细小的伤口,像是被针扎过。

"你给他下针了?"阿月问慕婉儿。

慕婉儿撇嘴:"师兄非要学针灸,说万一你...总之扎得自己满手是血也不肯停。"

帐内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阿史那·城盘腿坐在毡毯上,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正好你们都醒了,有要事相商。"

羊皮纸上绘着狄戎与大雍的疆域图,北境三州被朱砂圈出,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军队布防。

"二哥...阿史那·晟生前与西夏、北燕密谋,计划三路夹击大雍。"阿史那·城指着地图,"西夏负责牵制陇西军,北燕佯攻东境,而我狄戎主力直取北三州。"

穆之眉头紧锁:"和亲果然是幌子。"

"不仅如此。"阿史那·城苦笑,眼中燃烧着怒火,"我清查二哥遗物时发现,他早与西夏定南王勾结!毒害父汗、囚禁大哥,都是他们联手所为!定南王许诺助他夺位,条件是割让我狄戎西境三城!"

永宁公主倒吸一口凉气。阿月立刻追问:"玉佩!公主身上的玉佩从何而来?"

众人目光转向永宁公主。少女绞着衣角:"是...临行前太后所赐,说是保平安的..."

穆之与阿月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大雍太后出身北燕贵族,而定南王正是太后的亲侄!此事绝非巧合。

"当务之急是..."穆之话音未落,阿史那·城猛地站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永宁公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没有‘当务之急’了!定南王的大军已在路上!狄戎需要盟友,大雍也需要北境安宁!永宁公主殿下!"

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最庄重的狄戎贵族礼,声音响彻大帐:"我,阿史那·城,新任狄戎大汗,在此郑重请求与您缔结婚约!以此联姻为盟,狄戎与大雍永结同好,共御外敌!此盟约将昭告草原各部与大雍朝廷!恳请殿下,与我共度时艰,守护这片土地和我们的子民!" 他不再提“回京”,而是直接请求留下共同面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永宁公主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大汗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恳求,又想起被囚禁时的绝望与对和平的渴望。她深吸一口气,没有羞涩,只有属于皇室公主的决断与担当:"大汗请起。阿史那·晟之乱与定南王之谋,皆因私欲而祸乱苍生。若能以我之身,铸就两国盟约,护佑黎民,永宁...愿留在此地,与大汗并肩而战!此心此意,天地可鉴!"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宣告了她的选择——留下,完婚,共御强敌!

"好!" 阿史那·城霍然起身,眼中是狂喜与无上的敬意!他转向穆之等人:"诸位!我知大雍使节职责在身,但此刻王庭危在旦夕!定南王勾结我二哥余孽,其势汹汹!恳请诸位暂留,助我一臂之力!待击退强敌,我阿史那·城必以大雍为尊,永世修好!"

穆之几乎没有犹豫,他看向阿月,阿月微微点头。穆之随即对阿史那·城抱拳,斩钉截铁:"大汗与公主高义!我等岂能坐视!定当竭尽全力,共守王庭!" 阿月、慕婉儿、小久也齐声应诺。这一刻,护送使团的任务已悄然转变为守护盟友与未来的和平基石。

婚礼在肃杀的气氛中仓促举行。没有盛大的仪仗,只有王庭残存的贵族和忠诚的将领见证。阿史那·城与永宁公主在父汗与大哥的灵位前,在象征两国盟约的狼头金印与雍朝玉圭前,完成了最简朴也最郑重的盟誓之礼。当两人交换信物时,阿月注意到永宁公主颈间那枚太后赐予的玉佩,在火光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光。

号角声如同催命的丧钟,骤然撕裂了短暂的平静!

"报——!定南王主力前锋,铁鹞子重骑五千,步卒两万,距王庭已不足三十里!叛军首领秃鹫(阿史那·晟的心腹大将)率本部一万骑兵为先锋,已至十里外!" 斥候的声音带着绝望。

王庭的残垣断壁成了最后的屏障。所有能战之人,无论狄戎战士还是穆之等人的亲随,都拿起了武器。阿史那·城全身披挂,登上最高的望楼,永宁公主一身戎装(临时找的皮甲),紧握匕首,站在他身侧。穆之则站在稍后,冷静地观察着战场态势,他的武器是头脑和地图。

地平线上,烟尘冲天!先是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叛军骑兵,打着阿史那·晟的旧旗,嚎叫着冲锋。紧随其后,是西夏定南王麾下赫赫有名的“铁鹞子”——人马皆披重甲,只露出冰冷眼神的重装骑兵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踏着令大地颤抖的节奏压来。步卒方阵紧随其后,长矛如林,盾牌似墙,杀气腾腾。

"弓箭手!预备——!" 阿史那·城的声音在城头回荡。

"放!"

第一波箭雨带着凄厉的呼啸落下,冲在最前的叛军骑兵人仰马翻。但后续者踏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冲近。

"滚木礌石!火油!" 命令接连不断。

燃烧的火油罐被投下,在城墙下炸开一片火海,吞噬着叛军。滚木砸下,将云梯连同攀爬的士兵一起碾碎。惨叫声、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

叛军首领秃鹫,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巨汉,身先士卒,挥舞着巨大的狼牙棒,竟硬生生在城墙上砸开一个缺口!

"堵住缺口!" 阿史那·城怒吼着亲自带人冲了过去。

城下,铁鹞子重骑开始加速!他们无视城头的箭矢,目标直指王庭脆弱的正门!沉重的撞城车在步卒的掩护下,缓缓推向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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