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低语、王冠与蠕动的裂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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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神国,曾经流转着温润秩序之光的穹顶,如今布满了蛛网般的能量裂痕,黯淡得如同蒙尘的劣质水晶。支撑天地的巨大光柱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让脚下的大地传来痛苦的呻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淡淡的血腥气,以及一种…源自世界本源的、行将枯竭的衰败气息。整座神国,就像一块被投入虚空风暴、行将熄灭的炽热炭火,在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中,徒劳地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
神国最核心的秩序神殿,此刻死寂得可怕。曾经流淌着淡蓝数据流、如同神之大脑的宏伟空间,如今只剩下冰冷和昏暗。中央,那由纯净秩序能量构筑的神座,光芒黯淡。沈弈就躺在神座之下临时铺设的洁白晶石平台上,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流转着微弱治愈符文的能量纱幔。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最上等的骨瓷,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只有眉心处,一点极其暗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淡蓝色光点,昭示着那缕残魂尚未彻底消散。
艾莉娅跪坐在平台旁。她已褪下沾染血污的战甲,换上了一身素净的银白神后袍服,却掩不住眉宇间深重的疲惫和哀伤。她纤细的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轻轻拂过沈弈冰冷的脸颊,描绘着他紧锁的眉头轮廓。一滴滚烫的、无法抑制的液体,终于挣脱了长睫的束缚,重重砸落在他苍白、毫无知觉的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你说过的…” 她的声音破碎在神殿冰冷的死寂里,低哑得如同砂砾摩擦,“要带我们…去看那个没有压迫、没有饥饿、智慧与秩序之光永耀的新纪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剜下来的血肉,带着绝望的重量。“骗子…你是个…骗子…”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刹那——
“神后陛下!!!” 一声粗粝、带着浓重铁锈味和风尘仆仆气息的嘶吼,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神殿入口!
巴顿!他浑身浴血,半身甲破碎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深可见骨的伤口,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像一头受伤的暴熊,撞开沉重的殿门,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腥风冲了进来!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焦急!
“外面!王储!是王储莱茵哈特!他…他快不行了!” 巴顿的声音因过度嘶吼而破裂,他指着殿外,手指都在颤抖,“他…他拼死冲破了奥托狗贼的封锁线!就…就一个人!马都跑死了!”
艾莉娅猛地抬起头!
眼中的哀伤如同被极寒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足以刺穿灵魂的冰冷和一种属于神后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她霍然起身,素白的袍袖无风自动,一股凛然的神威瞬间充斥了整个神殿!
“带他进来!立刻!”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刃!
两名同样浑身浴血、但眼神依旧锐利的神殿守卫,几乎是架着一个血人,踉踉跄跄地冲进神殿。
是莱茵哈特。
曾经意气风发、如同黄金狮子般的王储,此刻已不成人形。他那身象征王室威严的华丽狮鹫铠甲,早已变成了沾满泥泞和血痂的破铜烂铁,多处扭曲变形,深深嵌入皮肉。头盔不知去向,金发被干涸的血污黏成一绺绺,紧贴在苍白如死的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从左肩一直斜劈到右肋,皮肉翻卷,隐隐可见森白的骨茬!他的一条腿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全靠两名神卫支撑才没有倒下。
他的意识似乎处于半昏迷的边缘,但一股近乎偏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他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手,死死地按在胸前,那里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奥…奥托…” 莱茵哈特艰难地翕动着干裂的嘴唇,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大量粘稠的、带着气泡的鲜血从嘴角涌出,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弑…弑君…王都…陷落…”
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身体痛苦地弓起,仿佛要把内脏都咳出来。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破甲。
“狮鹫…骑士团…尽殁…” 他眼中闪过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那眼神如同濒死的孤狼,死死盯住艾莉娅,“此物…王国…最后…气运…”
他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那只死死按在胸前的手,颤抖着,痉挛着,扯开破碎的内衬,露出一个同样被鲜血浸透、但依旧顽强散发着温润金色光芒的小布袋!他拼尽一切,将那个染血的布袋,朝着艾莉娅的方向,无比艰难地、却又带着千钧之重的分量,猛地一推!
“求…庇护…复…仇…”
话音未落,那只刚刚完成托付的手,便颓然无力地垂落下去。莱茵哈特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艾莉娅一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了那个沉甸甸、还带着莱茵哈特体温和浓重血腥味的布袋。她修长的手指毫不犹豫地解开系绳。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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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温暖、纯净、带着不屈意志的金色光芒,瞬间从布袋中流淌出来,驱散了神殿一角的昏暗!
一枚巴掌大小、由最纯净的光金铸就的徽记静静躺在艾莉娅掌心。徽记的主体,是一只展翅欲飞、姿态昂扬的狮鹫,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充满了力与美!而在狮鹫心脏的位置,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正跳动着微弱却无比坚韧金芒的宝石——狮鹫之心!光芒每一次跳动,都仿佛与这片大地的脉搏隐隐相合!
艾莉娅紧紧握住这枚承载着王国最后气运与血仇的徽记!温润的金光映亮了她苍白却无比决绝的脸庞!她环视殿内所有幸存的核心成员——巴顿、凯恩、艾莉娅(精灵斥候)、以及刚刚被紧急召唤来的索菲亚(商会才女,另一神后人选?),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神谕般的威严,响彻神殿:
“以秩序之神沈弈之名!以神后艾莉娅/索菲亚(暂定)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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