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律令之墙与崩坏的前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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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住！给我顶住！为了银辉！为了王国！” 莱茵哈特王储的嘶吼声早已沙哑，他手中的王室长剑沾满了暗绿色的兽人污血和碎肉，每一次劈砍都带起沉闷的骨裂声。他身边的皇家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被淹没在兽人狂暴的浪潮和箭雨中。年轻的脸上沾满血污，那双继承了王室血脉的蓝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的是近乎绝望的疯狂和不甘。

“殿下！左翼被凿穿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上是极致的惊恐，“第三兵团…第三兵团没了！兽人的战獒群冲进来了！”

“右翼请求支援！那些绿皮杂碎太多了！我们的人快死光了！” 又一个满脸是血的军官踉跄着扑倒在莱茵哈特脚边，头盔早已不知去向。

崩溃！整个王国联军的阵线，如同被洪水反复冲刷的堤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土崩瓦解！兽人狂战士的咆哮、人类士兵临死的惨叫、兵器碰撞的刺耳噪音、战鼓的轰鸣…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首绝望的死亡交响曲。

而在战场后方，那座临时搭建、沾满了污秽和血迹的指挥塔上，摄政亲王奥托正扶着栏杆，俯瞰着这片由他亲手导演的炼狱。他脸上没有半分紧张，只有一种病态的、扭曲的狂喜！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嗬嗬”笑声。

“对！就是这样！杀！杀光他们！” 奥托的独眼死死盯着在兽人浪潮中苦苦支撑的莱茵哈特，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我亲爱的侄子…感受绝望吧！王位…是我的！整个王国…都将匍匐在我的脚下！哈哈…呃？”

他的狂笑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轰隆隆——！！！

一股难以形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阴冷波动，毫无征兆地以战场中心某处为原点，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

大地，在呻吟！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战场上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无论是兽人那庞大狰狞的躯体，还是人类士兵残缺不全的遗骸——都开始剧烈地、违反常理地抽搐、蠕动！

咔吧！咔吧！咔吧！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如同爆豆般响起！一具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以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姿态，硬生生地重新“站”了起来！断裂的骨头强行拼接，耷拉的内脏挂在体外，空洞的眼眶里，两团幽绿色的、燃烧着纯粹死亡与怨恨的魂火，骤然点亮！

“呃…啊…”

“杀…杀…”

“血肉…新鲜的血肉…”

无数沙哑、破碎、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呓语，汇聚成令人头皮炸裂的死亡低吟，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亡灵天灾！降临！

“不——！！！” 维克多苍老而尖锐的嘶吼穿透混乱，带着无尽的恐惧，“是亡灵天灾！奥托！你这个疯子！你勾结了亡灵法师！！！”

然而，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

刚刚还在奋力抵抗兽人的人类士兵，惊恐地发现，自己刚刚并肩作战、甚至为其挡刀的战友尸体，此刻正拖着残破的身躯，挥舞着生锈的武器，张着腐烂流脓的嘴巴，朝着自己扑咬过来！

“山姆！不！是我啊！”

“鬼！鬼啊！”

“救命！它们…它们杀不死！”

恐惧如同最致命的瘟疫，瞬间摧毁了人类联军最后一丝抵抗意志！面对兽人，他们或许还能凭借勇气和纪律搏杀，但面对这些打碎骨头还能爬起、不知疼痛、源源不绝的亡灵怪物？绝望！彻底的绝望！

“完了…全完了…” 一名老兵丢下卷刃的长剑，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具穿着王国制式盔甲的骷髅兵，举着锈迹斑斑的长矛，一步步向他走来。

钢铁防线，在内外夹击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彻底消融！崩溃的士兵如同无头苍蝇般向后奔逃，却被更多从泥土里爬出的骸骨和行动迟缓但力量巨大的僵尸挡住去路！屠杀！一场单方面的、冰冷的屠杀开始了！

“殿下！走！快走！” 莱茵哈特最后的几名忠勇护卫死死将他围在中间，用身体抵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亡灵，但他们身上的伤口在迅速增加，倒下只是时间问题。

莱茵哈特英俊的脸庞扭曲着，他看着眼前这片由他叔叔一手炮制的人间地狱，看着无数忠诚的士兵被亡灵撕碎，看着王国的根基在自己眼前崩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喷出来。王冠…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要用整个王国陪葬？！

就在这彻底崩坏、绝望如同实质般淹没一切的瞬间！

混乱溃逃的人潮中，一道略显清瘦的身影，逆流而上！

是沈弈！

他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护卫，独自一人冲到了战场最前方，距离那汹涌的亡灵浪潮前沿不足百米！兽人的咆哮、亡灵的嘶吼、人类的惨叫、兵器的碎裂声…所有的噪音似乎都离他远去。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散发着浓郁死亡与混乱气息的白骨之海！

“沈弈！回来！你找死吗！” 巴顿在后方目眦欲裂，挥舞着战斧想冲过去，却被几只高大的僵尸死死缠住！

“律令师大人！危险！” 凯恩奋力劈开一个骷髅兵的脑袋，焦急大喊。

沈弈充耳不闻。他站定脚步，面对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浪潮，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