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火炼狱,磐石不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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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背岭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茅山深处却已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陈锋的判断精准得如同冰冷的刀锋。仅仅两天后,茅山北麓的密林中,一支由十余人组成的“茅山幽灵”侦察小队,如同受惊的鹿群,跌跌撞撞地扑回了位于“鹰嘴岩”的主营地。带队的班长浑身是血,胳膊上缠着被血浸透的破布,脸色惨白如纸,眼中残留着极致的惊恐。
“营…营长!鬼子…鬼子大扫荡!!” 班长扑倒在陈锋面前,声音嘶哑颤抖,带着哭腔,“来了…好多!漫山遍野都是土黄色!有步兵!有骑兵!还有…还有驮着炮的骡子!我们…我们刚摸到‘野狐峪’山口,就撞上了他们的尖兵…折了三个弟兄…才…才逃回来!”
营地瞬间陷入死寂。篝火跳跃的光芒映照着每一张骤然绷紧、写满凝重和恐惧的脸。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山风穿过林梢的呜咽,如同死神的低语。
“说清楚!方位!兵力!装备!” 陈锋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一把将班长拽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直刺对方眼底。
班长剧烈地喘息着,努力平复恐惧:“北…北边!野狐峪、断魂坡方向!步兵…至少两个中队!三四百人!骑兵一个小队,三四十骑!还…还有至少四门九二式步兵炮!骡子驮着!正…正从北向南,像梳子一样…梳过来!我们…我们看到的只是先头部队!”
两个中队步兵!骑兵!步兵炮!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陈锋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这是要犁庭扫穴,彻底抹除“茅山幽灵”的架势!依托鹰嘴岩的简易工事和陷阱,对付小股搜山队尚可,面对成建制、有重火力的日军大队,硬抗就是自寻死路!
“营长!怎么办?跟鬼子拼了!” 赵铁柱双眼赤红,一把抄起靠在岩石边的歪把子机枪,枪栓拉得哗啦作响,如同受伤猛兽的低吼。他身边的几个老兵也纷纷握紧了步枪,眼中燃烧着绝望的怒火和同归于尽的疯狂。
“拼?拿什么拼?!” 李振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他指着周围简陋的工事和仅存的四十来个疲惫不堪、弹药有限的士兵,“鬼子一轮炮火覆盖,咱们就得全交代在这里!更别说还有骑兵包抄!”
营地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绝望。刚刚因牛背岭胜利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被这铺天盖地的死亡阴影压得摇摇欲坠。重伤员区传来压抑的呻吟,更添几分悲凉。
陈锋站在原地,如同一块沉默的黑色磐石。冰冷的山风吹动他破烂的军装下摆,猎猎作响。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如同高速运转的战场沙盘!《论持久战》的篇章如同金色的洪流冲刷而过——敌进我退!保存有生力量!以空间换时间!游击战的精髓在于“游”与“击”!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再无半分犹豫和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磐石般的决断!
“撤!” 一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撤?往哪撤?!” “营长!伤员怎么办?” 士兵们惊愕地看向他。
“化整为零!分散突围!” 陈锋的声音斩钉截铁,语速快如连珠,“鬼子兵力虽多,但茅山太大!他们想要彻底封死我们,做梦!”
他几步跨到吴明用炭笔绘制、如今已密密麻麻标注了无数符号的茅山地图前,手指如同锋利的刻刀,快速划过几个关键节点:
“听着!立刻分兵!”
“李连长!你带一队!十个人!保护所有重伤员!目标——” 他的手指戳向地图西南角一片极其险峻、标注为“千丈崖”的区域,“这里!地形绝险,易守难攻!鬼子大部队上不去!利用我们之前设置的隐蔽岩洞和补给点!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住伤员!隐蔽!坚持!没有我的命令,绝不许出来!”
“是!营长!” 李振重重点头,眼神决绝。他知道,这是最艰巨、最危险的任务,也是营长对伤员最后的托付。
“铁柱!你带一队!十五人!都是最能打、跑得快的!” 陈锋的手指猛地划向地图东南方向,一条蜿蜒曲折、标注为“鬼见愁”的峡谷,“这里!地形复杂,沟壑纵横!你的任务:带着鬼子主力兜圈子!利用地形,利用我们埋设的‘地瓜雷’和陷阱!不断骚扰!不断袭扰!打几枪就跑!把他们往死路里引!拖得越久越好!给其他方向转移争取时间!”
“明白!营长!保证让鬼子在‘鬼见愁’里哭爹喊娘!” 赵铁柱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凶光毕露,满是跃跃欲试的狠厉。
“秀才!” 陈锋最后看向吴明。
“在!” 吴明立刻挺直身体,瘦弱的身体在紧张中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你带剩下的轻伤员和体质弱的!目标——” 陈锋的手指落在地图正南,一片相对平缓、靠近小王庄外围的密林,“‘青纱帐’!这里靠近村庄,有群众基础!你的任务:第一,利用地形隐蔽!第二,尝试联系小王庄里的可靠眼线!特别是那个对鬼子不满的保长!摸清鬼子扫荡的详细部署和后勤补给线!情报!我要最准确的情报!”
“是!营长!保证完成任务!” 吴明用力点头,手心全是汗,但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让他忘记了恐惧。
“至于我…” 陈锋的目光投向地图东北角,一个标注着“黑风口”的险要隘口,那里是日军扫荡部队深入茅山的必经之路之一!“我带五个枪法最好的弟兄!去‘黑风口’!给鬼子主力,送份‘大礼’!”
“营长!太危险了!您…” 李振和赵铁柱同时惊呼。
“执行命令!”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记住!保存自己,消灭敌人!是骚扰!是牵制!不是拼命!听到三声长哨,就是汇合信号!地点——”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中心一个极其隐蔽、标注为“老君洞”的溶洞群上,“这里!三天后,无论战况如何,活着的,都必须到这里汇合!明白没有?!”
“明白!!” 所有士兵齐声低吼!绝望被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营长如同定海神针般的部署,在绝境中撕开了一道血色的生路!
“行动!” 陈锋一声令下!营地瞬间如同炸开的蜂巢!士兵们以惊人的效率行动起来!轻伤员互相搀扶,迅速归队;重伤员被小心翼翼地转移到简易担架上;弹药被迅速分发,每一颗子弹都弥足珍贵;最后一点干粮被平均分配。没有多余的告别,只有眼神中无声的托付和决绝。
李振带着他的十人小队和担架上的重伤员,如同融入阴影的壁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西南方向陡峭险峻的密林深处。
吴明带着他的小队,搀扶着轻伤员,如同受惊的鹿群,迅速而谨慎地钻入通往南面“青纱帐”的茂密灌木丛。
赵铁柱则带着他那队精悍的士兵,脸上带着狞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主动朝着东北方向日军主力压来的方向,潜行而去!他们故意在行进路线上留下一些不易察觉、却又足够让日军尖兵发现的痕迹——折断的树枝、丢弃的破布条、甚至…几颗故意撒落的步枪子弹壳!
陈锋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只剩下战斗痕迹的营地。篝火已被彻底掩埋,陷阱全部启动。他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离别气息的山林空气,猛地转身,带着五名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枪法精湛的老兵,如同一支淬毒的利箭,射向东北方那座如同巨兽咽喉般的“黑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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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口。名不虚传。
两座如同刀劈斧削般的巨大山崖相对而立,形成一道狭窄得仅容两三人并行的天然隘口。强劲的山风从隘口处呼啸穿过,发出凄厉尖锐的呜咽,如同万鬼哭嚎,刮得人几乎站立不稳。隘口下方,是那条日军扫荡主力必经的、如同羊肠般蜿蜒在悬崖峭壁间的黄泥山路。
陈锋和他挑选的五名神枪手,如同壁虎般紧贴在隘口上方一处极其隐蔽、背风的岩石凹陷处。这里位置绝佳,视野开阔,可以俯瞰下方整段最狭窄、最致命的隘路。但山风凛冽刺骨,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营长…这风…太邪乎了…子弹会飘…” 一个老兵眯着眼,感受着刀子般的山风,低声说道。他是队伍里最好的狙击手之一。
“我知道。” 陈锋的声音在风吼中依旧清晰沉稳。他放下手中的三八式狙击步枪(牛背岭缴获),从怀里掏出那本油布包裹的蓝灰色笔记本,小心地翻开一页,借着岩石缝隙透下的惨淡天光,指着上面一行力透纸背的字迹,低声念道:“…要善于利用地形、天候等自然条件,创造有利于我、不利于敌的战场态势…风,是我们的帮手!”
他收起笔记本,重新架起枪,冰冷的十字准星稳稳套住下方隘路一个预设的参照点——一块凸起的、颜色略深的岩石。“测距!三百二十米!风速:西北风,恒定,约七米每秒!弹道补偿…左偏三个密位点,上抬半个密位点!各自修正!目标——鬼子的军官、机枪手、炮手!听我口令,集火射击!只打一轮!打完立刻按预定路线撤退!明白?”
“明白!” 五名老兵齐声应道,眼神冰冷,迅速根据陈锋的指令调整自己的瞄准点。他们信任营长,如同信任自己手中的枪。
时间在呼啸的山风和极致的紧张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
山路的尽头,传来了沉闷而密集的皮靴踏地声!还有骡马的嘶鸣和金属器械碰撞的铿锵声!土黄色的潮水,在望远镜里渐渐清晰!日军的扫荡主力,如同一条臃肿而狰狞的毒蛇,缓缓游入了黑风口这致命的咽喉!
队伍最前方,是尖兵小队,警惕地搜索前进。随后,是长长的步兵队列,士兵们背着沉重的行囊和步枪,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跋涉。中间,是几匹驮着沉重部件(炮架、炮盾)的骡马,由工兵牵引保护。最后,是扛着炮管和炮弹箱的士兵,以及几个骑着东洋马、挎着军刀的军官!其中一名佩戴少佐领章的军官,正挥舞着马鞭,对着地图指指点点,显得颇为急躁。
“准备…” 陈锋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钢丝,绷紧到极致。他的准星,死死套住了那个骑在马上的日军少佐!距离:三百五十米。风速:七米每秒,左偏…修正完毕!
队伍缓缓进入伏击圈最核心的死亡区域。狭窄的隘路让队伍变得异常拥挤,行进速度更加缓慢。
“打!”
陈锋的食指,沉稳而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冷冽、仿佛能穿透风吼的枪响,骤然在黑风口上空炸响!
瞄准镜中,那个正挥舞马鞭的日军少佐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爆开一团刺目的血花!他脸上的急躁瞬间凝固,被难以置信的惊愕取代,随即迅速被死亡的灰白覆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一声不吭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重重摔在泥泞的山路上!
“打!” “打!” “打!”
几乎在陈锋枪响的同时!五支步枪如同死神的镰刀,同时挥下!五颗经过精确风偏修正的子弹,带着复仇的尖啸,精准地钻入了各自锁定的目标!
**砰!** 一个正费力牵引驮炮骡马的工兵军曹,脑袋如同西瓜般爆开!
**砰!** 一个扛着九二式步兵炮沉重炮管的士兵,胸口溅血,惨叫着向后栽倒,沉重的炮管轰然砸落!
**砰!** 一个机枪手刚把歪把子从肩上卸下,眉心瞬间出现一个血洞!
**砰!** 一个试图去扶少佐的尉官,被子弹贯穿脖颈!
**砰!** 最后一枪,精准地打爆了一匹驮着炮弹箱的骡马眼睛!那畜生发出凄厉的惨嘶,疯狂地蹦跳起来,将背上的弹药箱狠狠甩飞出去!
**轰隆——!!!**
被甩飞的炮弹箱重重砸在坚硬的岩石上!其中一枚炮弹的引信被剧烈撞击触发!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如同平地惊雷!火光冲天而起!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无数致命的炮弹破片和碎裂的弹箱木片,如同风暴般横扫狭窄的隘路!
**啊——!** **我的眼睛!** **救…命…** 凄厉的惨嚎瞬间被爆炸的轰鸣淹没!距离爆炸点最近的十几个日军士兵,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瞬间被撕碎、抛飞!残肢断臂混合着泥浆和碎石,如同雨点般落下!那匹瞎眼的骡马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
“敌袭!!” “狙击手!!” “保护火炮!!” 整个日军队伍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恐慌!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惊恐的叫喊声、伤兵的哀嚎声、骡马的惊嘶声混杂着爆炸的余音,在黑风口凄厉的风吼中汇成一片地狱的交响!
**哒哒哒哒——!** **砰砰砰!**
日军的机枪和步枪开始疯狂地、漫无目的地朝着两侧陡峭的山崖倾泻火力!子弹打在岩石上,发出密集如雨的尖啸和跳弹声!打得碎石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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