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渊的回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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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线：野人谷，死寂密室。**

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潮湿的土腥气，充斥在狭小、黑暗的溶洞里。赵铁柱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岩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身上刀伤的剧痛。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那是巨大爆炸留下的后遗症。黑暗中，只能听到身边几个弟兄粗重的呼吸和伤员压抑的呻吟。

“柱子哥…哑巴他…” “山猫”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闭嘴！” 赵铁柱低吼一声，粗暴地打断，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不想听，也不敢去想那个沉默寡言却总在最关键时刻顶上的兄弟最后扑向敌群的背影。悲痛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但他必须把这毒液咽下去，转化成支撑他们活下去的狠劲。“省点力气！找路！”

他摸索着，再次确认怀里那个油布包里的磺胺药瓶完好无损。冰冷的玻璃瓶此刻成了唯一的执念。哑巴的血不能白流！这药，必须带回去！

借着洞口塌方缝隙透进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天光（此时天应该快亮了），赵铁柱勉强看清了洞内的情况。洞口被炸塌的巨石和泥土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些许缝隙透气和渗水。洞内空间不大，呈不规则的葫芦形，深处一片漆黑，不知通往何处。空气污浊，带着令人窒息的尘土味。

“小山东，腿怎么样？” 赵铁柱摸到腿部中箭的队员身边。

“还…还行，柱子哥…就是…就是麻…” 小山东的声音虚弱，带着恐惧。箭上有毒？还是失血过多？未知的恐惧更折磨人。

“撑着！老子背你出去！” 赵铁柱咬牙道，随即命令，“山猫，你带两个人，往里探！看有没有别的出口！其他人，原地警戒，节省体力！注意…洞口动静！” 他始终没忘记外面那些鬼魅般的袭击者。

“山猫”和另外两个伤势较轻的队员，抽出刺刀，摸索着朝洞穴深处那片未知的黑暗走去。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带着令人心悸的回音。赵铁柱和其他人背靠着岩壁，枪口（虽然子弹所剩无几）下意识地指向唯一的入口方向，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水滴从岩缝落下的滴答声，敲打着绝望的鼓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小时。

“柱子哥！有发现！” “山猫”压低的、带着一丝异样兴奋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

赵铁柱精神一振！立刻示意其他人警戒，自己则拖着伤腿，扶着岩壁，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声音来源摸去。绕过几根粗大的石笋，眼前豁然开朗（相对而言）——洞穴深处竟然连接着一个更大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空间！

借着“山猫”点燃的一小块浸了松脂的布条（火种来自赵铁柱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跳跃着，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这显然不是天然洞穴！岩壁有明显的凿痕，地面相对平整，角落里甚至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箱碎片和锈迹斑斑的铁器残骸！最令人震惊的是，在空间中央，竟然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由金属和厚重玻璃构成的…容器？或者说…培养槽？

容器早已破碎不堪，厚厚的灰尘覆盖着残余的框架和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但依稀还能看出它曾经的庞大和精密。容器底部，残留着一些早已干涸、呈现诡异暗绿色的粘稠物质。

“这…这是啥玩意儿？” 一个队员看着那巨大的残骸，声音发毛。

“像是…鬼子实验室里的东西…” 另一个老兵见识过一些鬼子据点的设施，语气凝重，“但…比那些大多了…也邪门多了…”

赵铁柱的心跳加速。废弃的炭窑…遗落的磺胺药瓶…这深山里隐藏的诡异实验室…还有外面那些使用吹箭和狗腿刀的鬼魅袭击者…这一切碎片，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指向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测！

“搜！仔细搜！看有没有其他东西！特别是…药！” 赵铁柱低吼着，自己也忍着伤痛，在废墟中翻找起来。他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框架和潮湿的泥土中摸索。

突然！

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冰冷的金属物体！不是石头！他用力扒开覆盖的泥土和碎石——一个锈迹斑斑、但依旧能看出是军用的方形金属箱！箱体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把同样锈蚀的挂锁。

“这有东西！” 赵铁柱的声音带着激动。他毫不犹豫，抡起砍刀，用刀背狠狠砸向挂锁！**铛！铛！** 几下之后，锈蚀的锁扣应声断裂！

他颤抖着手，掀开沉重的箱盖！

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陈腐气味的怪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垫着早已朽烂的稻草和油布。

而在油布之下——

是整整齐齐码放的、几十个与“山猫”发现的一模一样的、透明的玻璃药瓶！大部分瓶子已经空了，碎裂，或者被渗入的泥水污染。但…在箱子最底层，被油布紧紧包裹着的角落里…竟然还有**四瓶**完好无损！瓶身标签虽然泛黄破损，但“磺胺”的英文字样和化学符号清晰可辨！瓶内，白色的粉末在火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圣洁而珍贵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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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磺…磺胺！还有！还有四瓶！” 赵铁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变了调！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冰冷的玻璃瓶身传递着生命的重量！哑巴…小山东…所有兄弟的血…值了！值了！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疲惫和伤痛！队员们也围了上来，看着那救命的白色粉末，眼中闪烁着泪光和希望！

然而，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

“柱子哥…你看…那是什么？” “山猫”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极致的恐惧。他手中的火光照向了巨大培养槽残骸后面的阴影。

赵铁柱顺着火光看去，心脏骤然停止！

在残骸后方最黑暗的角落，一堆腐朽的杂物和岩石之间…赫然蜷缩着一具…“人形”！

不！那已经很难称之为“人”了！

它（他？）的躯体异常瘦小佝偻，裹着一层如同树皮般干裂、布满暗绿色斑纹的皮肤，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关节扭曲。最恐怖的是它的头部——没有毛发，五官模糊不清，仿佛被强行挤压过，嘴巴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洞般的窟窿！它一动不动，似乎早已死去多时，但那种非人的形态，散发着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队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崩溃。

赵铁柱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想起了外面那些鬼魅般的袭击者…想起了那诡异的吹箭和狗腿刀…想起了这深山里的秘密实验室…一个可怕的、令人作呕的联想在他脑海中成型——这瓶子里的磺胺，这巨大的培养槽，这角落里非人的“标本”…还有外面那些…“东西”…它们之间，存在着怎样恐怖的联系？！

“拿上药！立刻离开这里！” 赵铁柱强压下翻腾的胃液和极致的恐惧，嘶哑地命令。这地方，多待一秒都让人发疯！

队员们手忙脚乱地将四瓶珍贵的磺胺用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布层层包裹，塞进怀里。他们甚至不敢再看那角落里的恐怖“标本”一眼，扶着伤员，跌跌撞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退去，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散发着不祥与邪恶气息的深渊密室。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退出这个空间后不久…

那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如同干尸般的“标本”，它那黑洞般的“嘴巴”位置，似乎…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一丝若有若无的、如同气流摩擦般的嘶嘶声，在死寂的废墟中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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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线：地下深渊，荧光绝路！**

“跑！快跑！别回头！”

陈锋的嘶吼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地下溶洞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紧迫感。身后，暗河方向传来的恐怖撞击声和低沉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咆哮，如同催命的鼓点，狠狠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巨大的恐惧压榨着身体最后一丝潜能。队员们连滚爬爬，背负着伤员，朝着火把光芒指引的溶洞深处亡命狂奔！脚下是湿滑崎岖的岩石，嶙峋的石笋和低垂的钟乳石如同黑暗中蛰伏的怪兽，不断阻挡着去路。苏婉被陈锋拽着，几乎脚不沾地，药箱在背上剧烈地颠簸。吴明眼镜歪斜，汗水模糊了镜片，全靠本能跟着前面的人影。

**轰隆！**

又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身后传来，伴随着岩石碎裂的咔嚓声！显然，那暗河中的恐怖生物并未放弃，正在疯狂破坏他们赖以逃生的石梁！

“前面！有光！”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队员突然发出惊喜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