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步态分析报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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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将林涛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剪影。他盯着解剖台上张薇的尸体,那些Y型缝合线在冷光下像一条条蜈蚣。秦越的白大褂下摆掠过不锈钢托盘,发出金属般的轻响。

"看这个。"她镊起死者右手无名指,指甲缝里嵌着几丝灰蓝色纤维,"与陆铭书房窗帘材质一致,但..."她转动镊子,纤维在光下泛出奇异光泽,"混入了聚酯纤维,而陆铭家全是纯棉。"

林涛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墨水在纸面洇出一个小黑洞。窗外雨势渐弱,积水从屋檐滴落的节奏像某种摩尔斯电码。"死亡时间再确认一次?"

"11:05到11:35之间。"秦越的乳胶手套划过尸体颈部淤青,"但有个矛盾点——"她突然掰开死者下颌,"舌骨骨折角度显示凶手比陆铭高至少五公分。"

林涛猛地抬头,解剖台顶灯在他眼中炸开一片光斑。监控里那个身影经过路灯时,影子确实比园艺剪的投影长出一截。

"还有更奇怪的。"秦越调出电脑里的三维建模,"根据鞋印受力分析,凶手体重应该在75公斤左右,而陆铭体检报告显示他只有68公斤。"屏幕上的脚印模拟图突然卡顿,跳帧间闪过一个残缺的"7"字水印。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志刚推门而入,带进一股潮湿的烟草味:"省厅派了步态分析专家,监控视频已经——"

"我需要陆铭近半年的所有影像资料。"林涛打断他,"尤其是上下楼梯和转身的片段。"

陈志刚的指节在门框上留下四道白印:"你还在纠结那个左撇子动作?技术科确认过了,紧张时出现镜像行为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个。"林涛掏出手机播放剪辑片段,"看11点23分18秒。"

画面定格在神秘人影路过儿童沙坑的瞬间。秦越突然倒吸一口气:"右脚陷入沙地的深度比左脚印浅2毫米...他在刻意控制步态!"

陈志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林涛放大画面边缘——沙坑旁歪倒的玩具桶把手上,残留着半个灰扑扑的指纹。

刑侦队会议室的投影仪发出蜂鸣般的噪音。步态分析专家唐教授推了推眼镜,激光笔红点停在监控画面中的人影膝盖处:"正常人行走时膝关节弯曲角度在15到20度之间,但这位..."红点移到另一个对比画面,"陆铭教授上周学术报告时的步态记录显示,他习惯性保持12度微曲。"

林涛的钢笔尖戳破了纸张。唐教授切换幻灯片,两组重叠的骨骼线图在幕布上形成诡异的双影:"更明显的是骨盆倾斜度。监控对象左右摆动幅度达到4.7厘米,而陆铭的日常平均值是3.1厘米。"

"能确定是两个人吗?"小王忍不住插嘴。

"除非他半年内做过髋关节置换术。"唐教授调出热成像分析,"肌肉发力模式完全不同。这位..."他敲击键盘,监控人影的腿部轮廓突然泛出红斑,"主要靠腓肠肌发力,而陆铭..."另一张图的蓝斑集中在股四头肌,"典型的久坐学者特征。"

林涛的耳鸣突然尖锐起来。他想起陆铭审讯时那个诡异的换手动作——就像身体里有两个人在争夺控制权。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投影幕布上的影像顿时变成X光片般的惨白色。

"还有决定性证据。"唐教授放大身影路过喷泉的帧数,水面倒影里,那人的右肩比陆铭实际肩膀多出一道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斜方肌发达程度显示,此人经常进行单侧负重训练。"

秦越突然站起身,白大褂带翻了咖啡杯:"比如长期用左肩背医疗箱?"

褐色液体在会议桌上蔓延,流过林涛刚画的简易关系图。在"圣心疗养院"几个字旁边,他昨晚随手记下的"7号病房"正被咖啡渍晕染成血泊般的形状。

青藤书店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叮当声。林涛推开雕花木门时,老吴正用鸡毛掸子清扫一本皮面精装书,封面上烫金的《多重人格障碍诊疗史》字样已经斑驳。

"那个鸭舌帽男人?"老吴的眼镜滑到鼻尖,"上周四下午三点十七分,他在这读了四小时书,期间去了两次洗手间。"枯瘦的手指翻开登记簿,"用的名字是杨振。"

林涛的指腹擦过登记页边缘——纸张在这里有频繁翻折的痕迹。老吴突然压低声音:"第二次从洗手间出来时,他白大褂袖口沾着血。"

"白大褂?"

"揉成一团塞在挎包里。"老吴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洗手时我瞥见右手腕内侧...有个数字纹身。"

窗外的雨又密了起来,水珠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扭曲的路径。林涛的目光扫过那个阴暗角落,扶手椅旁的茶几上摆着半杯早已冷透的茶。当他俯身查看时,发现杯底沉淀的茶叶排列成一个微妙的"7"字形。

"他还借过这本书。"老吴从柜台下抽出一本泛黄的《镜像神经元与人格分裂》,借阅卡最后一栏赫然写着"杨振",日期是1992年10月7日。林涛翻到扉页,藏书章上"圣心疗养院资料室"的印泥已经褪成淡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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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突然被风吹开,潮湿的空气中飘来一丝福尔马林的味道。林涛冲进小巷,暴雨立刻浇透了他的衬衫。巷尾的积水里漂着一张被浸湿的照片,他捞起来时,图像已经模糊得只剩轮廓——十几个穿病号服的孩子站在疗养院台阶上,前排最瘦小的那个男孩右手腕打着石膏,但左腕隐约可见深色疤痕。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第七组实验对象,1992.9.30"。

沈静公寓的落地窗映出林涛疲惫的面容。他注意到客厅所有镜面都被黑布遮盖,连电视机屏幕都蒙着深色丝巾。

"陆铭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林涛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

沈静的手指绞着睡袍腰带,腕间的檀木佛珠相互碰撞:"去年冬至那天...他参加完疗养院义诊回来,白大褂上全是血。"她的目光扫过被遮盖的镜子,"他说是帮护士搬器械划伤的,可是..."一个战栗顺着她的脊椎爬上来,"陆铭晕血啊。"

林涛的视线落在玄关鞋柜上——两双同款皮鞋并排放置,其中一双的鞋底纹路间嵌着几粒细沙。"他最近换过鞋吗?"

"上周四他突然把常穿的皮鞋扔了,说沾了油漆。"沈静突然哽咽,"第二天警察就来家里搜走另一双..."

厨房传来水龙头滴答声。林涛循声望去,洗碗槽边缘残留着几片茶叶,排列形状与书店茶杯里如出一辙。沈静随着他的目光突然僵住:"那天...有个医生来找他,喝了茶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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