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新搭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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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走廊的灯光在暴雨中忽明忽暗,像一台老旧的投影仪。林涛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震落墙皮上剥落的漆屑。他停在挂着"专案组"牌子的门前,发现自己的名牌已经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崭新的"特别调查组"标识。

"操。"他摸向腰间的手铐,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想起疗养院地下室那些空安瓿瓶。推门的瞬间,百叶窗缝隙透进的光线将室内切割成条状,一个陌生女人的剪影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整理文件。

"林警官。"女人头也不抬地说,声音像手术刀划过不锈钢托盘,"你的结案报告有三处时间逻辑错误。"她举起平板,屏幕上显示着蓝鲸巷案发现场的3D建模图,"张薇死亡时间与陆铭供述的作案时间存在47分钟空白期。"

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女人穿着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袖口别着物证科的蓝色袖标,胸牌上"秦越 法医鉴证"几个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最让他不适的是她站立的姿势——重心精确地落在两脚中间,像解剖台上的标尺。

"你是谁?"他故意把湿漉漉的雨衣甩在最近的椅子上,水珠溅到她擦得锃亮的牛津鞋上。

秦越终于抬起头。她的眼镜链反射着冷光,镜片后的眼睛像两台微型显微镜。"总局刑事技术处调派督导。"她推过来一份文件,红色印章盖住了陈志刚的签名,"鉴于您近期多次违规调查,我将全程监督本案物证链完整性。"

窗外炸响的雷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林涛抓起文件,纸张在他指间发出脆响。调令上"疑似认知偏差导致职业判断失常"一行字被荧光笔标出,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陈队呢?"他的声音比想象中嘶哑。

"在给陆铭案的新闻发布会做准备。"秦越从公文包取出密封袋,里面装着那枚争议袖扣,"现在,请带我去蓝鲸巷重新勘察现场。您的直觉——"她停顿半秒,嘴角浮现出近乎嘲讽的弧度,"和物证之间,总有一个在说谎。"

雨刷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徒劳的扇形。警车驶过积水时,秦越的平板突然发出提示音。她调出一组光谱分析图,"张薇指甲缝提取物的红外特征峰与袖扣金属氧化层匹配度只有68%。"

"实验室误差。"林涛猛打方向盘避开塌陷的路面。

"科学没有误差。"秦越的指甲在屏幕上轻敲,"只有谎言或者真相。"她突然凑近,身上消毒水混着苦橙的气息扑面而来,"您为什么坚信陆铭不是凶手?"

后视镜里,林涛看见自己眼下浮现出失眠的青黑。"因为凶手不会在勒死受害者后,特意把袖扣塞进她指甲缝。"他咬字很重,"就像你不会把签名写在伪造的报告首页。"

秦越的眼镜片闪过一道蓝光。她打开手机相册,放大一张张薇尸检照片:"注意到颈动脉压痕的角度了吗?左深右浅,说明凶手是左撇子。"又调出陆铭被捕视频,"而他签字时用的是右手。"

积水突然漫过路基,警车剧烈颠簸。林涛急刹时,秦越的平板滑落,屏幕定格在一张他从未见过的照片——张薇书房地板上,有几道被取证灯忽略的弧形刮痕,形状酷似疗养院病历上残缺的"φ"符号。

"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原始现场勘查图第37页附录。"秦越捡起平板,"您翻过结案报告吗?还是只看了自己想看的部分?"

蓝鲸巷23号的门锁已经更换。林涛用备用钥匙拧了三圈才打开,陈年的血腥味混着霉味涌出来。秦越戴上橡胶手套,动作精准得像在准备一场手术。

"根据您的报告,陆铭是从正门进入。"她站在玄关处,激光笔指向地板,"但门框灰尘分布显示,案发当日有人从外侧用工具抵住了门锁舌。"

林涛蹲下身,看见她指出的位置有几道细微的金属刮痕。他的PTSD突然发作,眼前闪过疗养院通风管道铁网上的同类痕迹。耳鸣中听见秦越说:"这种刮痕常见于开锁工具,而陆铭的涉案物品清单里没有这类工具。"

暴雨突然加剧,雨点砸在屋顶的声音像无数人在奔跑。秦越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她的倒影。"张薇遇害前七分钟,这扇窗的防盗传感器被触发过。"她指向窗台边缘,"但取证照片里没有室外脚印。"

一道闪电劈过。林涛突然看见窗台下方的外墙上有几道平行划痕——与张薇书房地板的刮痕完全一致。他推开窗户,雨水立刻打湿了袖口。在距离窗台两米处的排水管上,有个模糊的鞋印正在被雨水冲刷消失。

"操!"他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手机镜头对准那个鞋印。鞋码明显比陆铭的大两号,鞋底花纹是少见的锯齿状。

"42码,军用靴底。"秦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她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发丝上的雨水滴在林涛手背上,"与陆铭的38码休闲鞋不符。"

林涛转头,发现她的瞳孔在闪电中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两人湿漉漉的面孔相距不到十厘米,他能闻到她呼吸里淡淡的咖啡苦味。

"现在,"秦越退后一步,水珠从她下巴滴落在取证袋上,"您能解释为什么原始现场报告没收录这个鞋印吗?"

雨水顺着林涛的鬓角流进衣领。他想起陈志刚坚持结案那晚,档案室监控恰好"故障"了七分钟。"因为有人不希望它出现。"

秦越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在灯光下像细小的棱镜。她突然摘下一只手套,露出无名指上一道陈年疤痕:"我姐姐的冤案平反那天,法医组长在移交证据途中车祸身亡。"她将手套重新戴好,塑料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刺耳,"完美的证据链背后,往往藏着最肮脏的秘密。"

证物室的紫外线灯让所有物体都蒙上鬼魅的蓝光。秦越将张薇的通话记录导入解码软件,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

"最后一通电话被删除得很专业。"她调整着参数,指甲在键盘上敲出精确的节奏,"但数字痕迹就像dna,总有碎片残留在系统缓存里。"

林涛盯着她脑后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突然注意到她右耳后有个芝麻大小的疤痕——与周小雅耳后被植入发射器的位置完全一致。他的手指无意识摸向自己颈侧,那里有块从小就被告知是胎记的圆形凸起。

"恢复了。"秦越突然说。音箱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声,接着是张薇颤抖的声音:"他们找到我了...那些穿白大褂的...φ项目的资料在..."录音戛然而止,背景里有金属碰撞声,像是手术器械掉在地上。

林涛的后颈汗毛倒竖。这声音与他在疗养院幻觉中听到的一模一样。"φ项目"——病历残页上那个被撕毁的符号。他抓起外套:"去张薇家,现在。"

暴雨中的能见度不足五米。警车驶过水坑时,秦越突然俯身从脚垫上捡起什么。她摊开掌心,一粒蓝色纤维在车内灯下闪着微光。

"尼龙66材质,表面有磁性涂层。"她用镊子夹起纤维对着光,"这种工艺通常用于..."

"防辐射服。"林涛握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圣心疗养院的医护制服就是这种材质。"

秦越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她打开平板调出资料库:"疗养院1997年关闭时的资产清单里,确实有十二套特制防护服。"她放大图片,制服袖口的φ形刺绣与张薇书房地板刮痕形状重合。

张薇的公寓门锁有被二次破坏的痕迹。林涛踹开门时,一本《临床心理学年鉴》正摊开在茶几上,有人用红笔在所有带"7"的页码折了角。秦越蹲下身,从沙发底部勾出几张碎片——被撕毁的疗养院平面图,残片上标着"第七观察室"。

"有人先我们一步。"林涛检查着书架,发现所有侦探小说都在"完美犯罪"章节夹了书签。当他抽出《东方快车谋杀案》时,一张照片飘落——七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疗养院台阶上,其中戴口罩的女人眼角有颗泪痣,与沈静一模一样。

秦越的平板突然发出警报。她调出监控画面,显示有人正在远程删除市卫生局的档案。"1997年7月的值班记录..."她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删除指令来自警局内网。"

一道车灯透过雨帘射进窗户。林涛冲到阳台,看见楼下停着辆没熄火的黑色轿车。车牌被泥水糊住,但挡风玻璃反射的霓虹灯恰好组成""的数字序列——与疗养院黏液显示的编码一致。

"我们被监视了。"他刚转身,整栋楼突然停电。黑暗中,秦越的平板自动切换到红外模式,屏幕上浮现出三个热能信号——一个在书房,一个在门口,第三个正从消防通道快速接近。

林涛拔枪的瞬间,听见秦越冷静得可怕的声音:"别开枪,热能显示他们没携带武器。"她的眼镜在夜视模式下泛着绿光,"但右臂都有异常高温点,像是..."

"植入物。"林涛想起周小雅耳后的发射器。他压低声音:"消防通道那个交给我,你处理书房的。"

黑暗中的搏斗像一场噩梦。林涛在消防通道截住的黑影力气大得不像人类,对方右臂肘关节发出机械运转的嗡鸣。扭打中他扯开对方衣领,锁骨下方"XH-3"的烙痕在应急灯下泛着蓝光。

"杨振在哪?"黑影突然用郑明的声音问道,同时右臂弹出针管刺向林涛颈部。千钧一发之际,秦越从背后用电击棒击中袭击者,那人倒地时后脑勺裂开,露出微型电路板。

"不是人类。"秦越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急促,"生物机器人,但用了真实dna样本。"她翻过尸体,从耳后取出芯片,"这型号至少需要七年研发周期。"

林涛的警用终端突然亮起。匿名发来的视频里,陈志刚正在某个实验室与穿白大褂的人交谈,日期显示是昨天。画面角落的监控屏上,陆铭被固定在某种扫描仪中,他的瞳孔在红外模式下显现出七个光点。

"镜像神经元同步实验。"秦越盯着视频右下角的水印,"这是军方黑箱项目的标志。"她突然抓住林涛手腕,"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关于疗养院的梦?"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林涛想起那些重复的梦境:七个罐子、注射器形状的门牌、郑明胸前的"7"字形弹孔...所有细节都指向那个被刻意掩盖的日期——1997年7月7日。

"我们得回警局。"他踢开袭击者掉落的通讯器,里面传出熟悉的电流杂音,"有人在系统里植入后门,专门删除与7相关的证据。"

秦越却走向书房。她在黑暗中准确摸到书架某处,取下一本《记忆编码理论》。书页间夹着张薇手写的纸条:"所有实验体在第七年都会出现记忆闪回,XH系列尤其明显。找到杨振才能阻止第七阶段。"

警车在暴雨中像一艘将沉的船。林涛猛踩油门,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轿车仍紧追不舍。秦越正在平板上追踪删除指令的源头,突然抬头:"档案删除记录显示,操作者ID是郑明的警号。"

"不可能。"林涛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他牺牲三年了。"但记忆突然闪回疗养院地下室,那段视频里穿着制服的自己,监控日期分明是郑明死后两年。

刹车突然失灵。警车在湿滑路面打转时,秦越冷静地报出一串坐标:"前方右转有个废弃修车厂,围墙可以缓冲。"林涛急打方向盘,车身擦着围墙停下,火星点燃了泄露的汽油。

他们滚出车外的瞬间,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进水沟。林涛的耳鸣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恢复听觉时听见秦越正在数自己肋骨是否断裂。她的白衬衫被泥水浸透,锁骨下方的烙痕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不是意外。"她吐掉嘴里的血沫,指着车底盘,"刹车油管被专业工具割裂,切口角度与张薇家的撬痕一致。"

林涛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匿名发来的照片里,年轻的陈志刚与陆文渊站在疗养院门前,两人中间是个穿警服的男子——那张脸与现在的林涛有七分相似,胸牌上写着"杨振"。

"操..."他想起沈静的话,关于陆铭看见"另一个自己"的事。照片背面的日期是1997年6月,而他的警档显示1997年9月才从警校毕业。

秦越用树枝在地上画出三个同心圆:"假设'镜面计划'是记忆移植项目,XH代表实验体编号。"她在最内圈写下"1-6",中间圈写"7",外圈写"φ"。"张薇可能是知情者,所以被灭口。"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涛拽起秦越躲进废弃车间,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机油和铁锈味。她的身体在颤抖,但声音依然平稳:"我姐姐的案子...关键证物是一段被删除的监控,技术处坚持认为无法恢复。"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秦越的眼镜片反射出冷光。林涛突然意识到她选择法医职业并非偶然——那是种近乎偏执的赎罪,用绝对精确的证据对抗被篡改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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