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媒体曝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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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死者张薇是您表妹,这是情杀吗?"

"您对网友扒出陆铭大学时期暴力倾向有何回应?"

沈静的手指死死抠住栏杆,指甲缝里渗出暗红的血丝。她背后落地窗的倒影中,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一闪而过。当某个记者突然高声读出"陆铭实验室曾违规使用精神类药物"的爆料时,她像被电击般剧烈颤抖起来。

"不是他..."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那晚他明明在..."

一阵刺耳的电磁干扰声突然盖过她的辩解。停在街角的黑色面包车里,穿连帽衫的男人调整着手中的信号干扰器,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同时显示着云顶苑、警局和大学校园的实时画面。当沈静崩溃地跪倒在阳台时,男人按下发送键,周小雅的手机立刻震动起来。

大学文学系的走廊上,周小雅被堵在饮水机旁。她抱着的《犯罪心理学》教材封面上已经溅满咖啡渍,马尾辫被某个记者的麦克风缠住,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周同学,作为陆铭的得意门生,你相信导师会杀人吗?"

周小雅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眼前闪过父亲办公室里那个上锁的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的蓝色药瓶标签上,都印着康诺制药的logo。记者们没注意到她盯着镜头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锐利,就像换了一个人。

"陆教授上周还帮流浪猫接生。"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能通宵守着纸箱等难产母猫的人,不会把受害者摆成那种姿势。"

人群突然安静了几秒。这个细节从未在媒体报道中出现过——第三个死者被发现时,确实被摆成了跪坐分娩的姿势。周小雅似乎也意识到失言,书本"啪"地掉在地上,露出夹在扉页的借书单:1999-2003年圣心疗养院值班记录。

她的手机就在这时亮起。匿名发来的视频里,父亲周秘书正在某间实验室往试管滴入蓝色液体,右下角时间显示是第一个死者遇害当晚。附言只有一句话:【你父亲的药救不了你的病】。

证物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林涛用镊子夹起密封袋里的袖扣,放大镜下能看到金属凹槽处细微的刮痕——那是被强行嵌入异物留下的痕迹。监控屏幕定格在断电前0.5秒的画面:有道阴影投在证物柜玻璃上,形状像极了霰弹枪的轮廓。

"发现什么了?"秦越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她白大褂下穿着便装,鼻梁上还架着夜间行车用的偏光镜。

林涛没说话,只是调出鞋印比对图。三维建模显示,现场提取的42码鞋印前掌压力分布与陆铭的足型检测报告存在5.7毫米差异,但对得上郑明远二十年前的军靴尺码。

"技术科的报告不是这样写的。"秦越凑近屏幕,发梢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今早陈队签字的版本显示完全匹配。"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头顶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自动转动了15度,红色指示灯诡异地闪烁起来。林涛猛地拉开抽屉,昨天还放在这里的现场照片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本崭新的《刑事侦查学》教材,扉页上有人用红笔圈出了"证据链污染"的章节标题。

"停车场。"秦越突然压低声音,"我带了原始数据。"

暴雨中的停车场像被遗忘的深海。秦越的SUV车窗上凝结着厚厚的水雾,仪表盘蓝光映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平板电脑上正在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穿着陆铭同款风衣的男人在药店监控死角处更换了鞋套,转身时露出左手无名指上的镜面戒指。

"这是第一个案发现场三个街区外的药店。"秦越调出光谱分析,"注意他扶眼镜的动作——和郑明远接受采访时的微表情一模一样。"

林涛的呼吸变得粗重。雨水在车顶敲打出密集的鼓点,他突然抓住秦越的手腕:"为什么冒险帮我?"

"记得三年前那个跳楼的化验员吗?"秦越摘下眼镜,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她临死前发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里,提到过蓝色结晶..."

刺眼的远光灯突然穿透雨幕。两人迅速俯下身,透过雨刮器的间隙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牌被泥浆糊住,但后窗隐约可见康诺制药的标志。车子经过水洼时,有什么东西从车窗抛了出来。

等尾灯消失后,林涛冲进雨里捡起那个防水袋。里面是半本烧焦的笔记本,残存页面上张薇的字迹潦草地写着:"7号实验体还活着,他藏在镜子里...郑医生骗了所有人...圣心地下室..."

秦越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她指着笔记本边缘的褐色污渍:"这不是烧痕,是血迹氧化。而且..."她的指尖悬在某个模糊的指纹上方,"这个斗型纹和陆铭的左手拇指完全吻合。"

圣心疗养院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呻吟。林涛翻过锈蚀的栅栏时,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手电筒光束照出墙上层层叠叠的"拆"字,像无数张咧开的嘴。二楼某扇窗户的玻璃诡异地震颤着,仿佛有人刚刚匆忙拉上了窗帘。

院长室的档案柜像被野兽撕咬过般支离破碎。林涛的靴底碾过碎玻璃,突然踢到个金属物体——是块刻着数字"7"的铜牌,背面粘着干涸的血迹。当他用手电扫过墙壁时,光束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整面墙密密麻麻刻满了"镜子",有些刻痕里还嵌着疑似指甲的碎屑。

地下室的门锁挂着崭新的铁链。林涛用警棍撬开时,铁链断裂处迸出的火星照亮了台阶上凌乱的血脚印——42码,前掌压力分布与案发现场完全一致。腐臭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来苏水味,混合着某种肉类腐败的甜腥。

"吱呀——"

金属摩擦声从黑暗深处传来。林涛的手电筒光束劈开黑暗的瞬间,照出一张锈迹斑斑的手术台,台面束缚带上的血渍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墙角堆着的玻璃罐里,漂浮着数十个眼球标本,每个虹膜上都映着微型棱镜的反光。

最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林涛拔出配枪缓缓靠近,手电光束突然照到墙上用血画出的一面巨大镜子图案,镜面位置钉着张泛黄的照片:二十年前的疗养院合影里,年轻俊朗的郑明远搂着七个穿病号服的孩子,其中六张脸被抠去,唯有站在最边上、戴着镜面戒指的男孩笑得灿烂——他的眉眼与监控视频里的"陆铭"一模一样。

"叮——"

手机突然在死寂中响起。匿名发来的视频里,某个昏暗房间的墙上挂满实时监控画面,穿着白大褂的背影正将针管里的蓝色液体注入昏迷的沈静静脉。镜头转向桌面,那里摆着枚染血的袖扣,旁边是张字条:【下一个轮到周小雅】。

林涛转身冲向楼梯时,地下室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黑暗中响起金属齿轮咬合的声音,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机械装置正在苏醒。手电筒最后的光晕里,手术台下方缓缓渗出蓝色的液体,倒映出天花板上用血写的巨大数字"7"——那笔画的转折处,与郑明远论文签名中的"郑"字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