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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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和你妈妈是相亲认识的,那个年代很多都是靠别人介绍而结婚的,你妈妈那个时候很时髦,也爱去迪厅玩,整个人比较活泼,到了适婚年龄,就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但她总说什么恋爱自由,让我们不要管她,后来我也就随她去了,一次她坐火车去邻省玩的时候,因缘巧合遇到了你的爸爸,你爸爸是火车司机,就是开原来那种绿皮火车的,你爸爸长得很正派,她一眼就相中了你爸爸,你爸爸也很喜欢她,两个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没多久就结婚了。”高月停顿了一下,姜苏软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了姥姥。

高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其实你妈妈结婚算早的,在那个年代,你爸爸的工作很好,是正式工作,每个月的工资粮票也很多,算是我们家高攀了,你爷爷奶奶去世的早,你爸爸一直把我当亲妈似的孝敬。每个月发了粮票,直接都给了我,发了工资就全给了你妈,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这样。但后来,你爸爸有一天突然呕吐,晕倒了,送去医院,发现是脑瘤,晚期。那时候你妈才刚生下你不久,你爸爸担心啊,担心自己走了,你们母女俩生活不好,临终前给了我一张存折。"说到这里,高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卧室,打开床柜,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红折子。

高月拿着存折又走到客厅,把存折放到了姜苏软的手上:“你爸爸留了一笔钱给你和你妈,当时我奇怪,他每个月工资都给你妈,哪还能攒下钱啊。

后来你爸爸葬礼上,他的工友说,你爸爸在知道你妈妈怀孕后,有时候晚上跑火车,白天就去工地上干活,硬是攒了一笔钱。那时候,你爸爸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后,把你爷爷奶奶去世前留下的老房子卖了,加上在工地挣的存在了一起。我一直都知道你妈妈花钱大手大脚,我劝过你爸爸,让他留点钱自己花,但你爸爸...那个人太实诚了,他喜欢你妈妈,愿意把所有的都给你妈妈。”

提到姜率,高月也有点哽咽,姜率对于高月来说就像亲儿子一样,但这么多年,为了保护陈红,保护姜苏软,高月一直都没有和姜苏软提过姜率。高月明白,是自己女儿对不起姜率,对不起姜苏软。当年姜率去世没多久,陈红就跑去了b城。

姜苏软看着面前说话的姥姥,愣了神,姥姥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这么多父亲的事,所以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姜苏软看着手里的存折,打开,里面有十万二,在那个年代,能攒下这么大数目的一笔钱,她不敢想象爸爸当时每天有多辛苦。她看过爸爸的照片,是和陈红的婚纱照,爸爸的头发利落的梳到脑后,脸上满是笑容,眼里是对妻子无尽的爱意。

姜苏软想问爸爸,想问爸爸值不值得,为了这个女人到底值不值?

姜苏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越流越多,从小声抽泣变成嚎啕大哭,手里还紧握着那个存折。

高月心疼的看着姜苏软,慢慢的也留下了眼泪,抱着姜苏软说到:“姥姥错了,姥姥错了啊,因为她是我女儿,我就惯着她,看着她大手大脚花你父亲的血汗钱的时候我没吭声,在她去b城的时候我没阻止,甚至在....”

高月剩下的话没说完,只是一直留着泪,抱着姜苏软抽泣的身体说着抱歉。

过了一会,祖孙俩的心情都平复下来一点后,姜苏软拉着姥姥的手,把存折又交回了姥姥的手里。

姜苏软淡然的笑了:“姥姥,这些都是爸爸的选择,是爸爸的决定,你不要说对不起,您把我养大,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姥姥。爸爸把这个存折给你,让您照顾我,您就拿着,不要给我,我还要姥姥养我一辈子呢。”

高月看着强忍哭意的姜苏软,心里越发的心疼和愧疚,看着那个存折,好像又回到了姜率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又回到了姜率临终前和自己说的:“妈,对不起,是我不争气,没办法孝顺您了,没办法照顾红红和小软了,对不起....”

高月拉着姜苏软的手:“你像你爸爸,长得像,性格也像,你们都是好孩子,姥姥有福气啊..”

说完,祖孙俩相视一笑,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陈红,姜苏软刚才在自己卧室里的时候,听到了姥姥和陈红说的话,她知道姥姥一直在保护自己,她知道姥姥已经竭尽所能做到最好了。

聊完后,姜苏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姥姥已经和班主任请了假,本来下午姜苏软也不准备去学校,以这个心情去上课,肯定也听不进去,还不如在家做做练习题。

躺到床上,姜苏软心情很奇妙,她第一次了解到关于爸爸这么多的事情,爸爸的影子在姜苏软心里变得更清晰了一些,想着这些,姜苏软慢慢的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