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玩家嘲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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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哪怕只是一个“嗯”字，一个点头，一个默许的眼神也好啊。
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字？那个冰冷、无情、充满了驱赶与厌恶的字眼。
“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啊……剑无尘大人……”赵倩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只是……只是想谢谢您而已啊……”
她们的修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她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神装，可她们的心，却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冰剑捅了个对穿，千疮百孔，冷得刺骨。
这种得到了全世界，却唯独失去了被那个人认可的巨大失落感与委屈，几乎要将她们吞噬。她们宁愿不要这大乘期的修为，不要这神话级的套装，只想要换来一句，哪怕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不必多礼”。
可惜，没有如果。
留给她们的，只有一个冰冷的背影，和一个回荡在整个英雄召唤殿的笑柄。
与此同时，发生在广场上的一切，也通过玩家们的直播和转述，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霜月阁别墅内。
柳青颜拿着通讯器，看着直播画面里林薇三人痛哭流涕的模样，以及公共频道里铺天盖地的嘲讽，一时间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自己。
当初，她也是这样，满怀着歉意与一丝丝不该有的期待去面对他，却同样只换来了一个冰冷的“滚”字。那种屈辱、难堪、绝望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既有一丝同情，又有一丝……莫名的平衡感。原来，不止是她们，这位至高无上的存在，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发生了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狠人大帝不知何时，已结束了修炼，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柳青颜连忙将通讯器递过去，解释道：“大帝，你看……‘蔷薇之刺’小队，她们接了那个SSS级任务，召唤了……召唤了叶城，完美通关了。但是……”
狠人大帝接过通讯器，目光迅速扫过任务简报和直播画面。当她看到“一剑斩杀五位超脱境血色天使”这条信息时，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果然是他！”狠人大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与敬畏，“这种不讲道理，无视境界壁垒，视超脱者如草芥的手段……这种真理裁决般的剑道！除了前辈，再无第二人！”
当初在“神魔葬场”，寒霄一剑斩杀一位天使，重创四位。而如今，这位大人一剑斩杀五位超脱境天使！虽然敌人的境界提升了，但这出手的风格，这碾压一切的霸道，如出一辙！
“可是……大帝，他……”柳青颜指了指画面里哭泣的三女，欲言又止。
狠人大帝当然也看到了后面的内容，以及那个熟悉的“滚”字。她微微蹙眉，随即却像是想通了什么，缓缓摇头道：“青颜，你不懂。灵儿也不懂。我们都错了。”
“错了？”柳青颜不解。
“我们一直试图用凡人的情感去揣度前辈的境界，这是最大的错误。”狠人大帝的目光变得深邃无比，仿佛看穿了时空的迷雾，“前辈的道，是真理，是至高。在他的眼中，或许根本没有喜悦、愤怒、感激这些情绪。他出手救人，如同太阳东升西落，江河奔流入海，是一种必然的规律，是他‘道’的一部分，而不是出于某种情感。”
“所以……”狠人大帝继续说道，“我们对他的感谢、崇拜、道歉……在他看来，或许就如同蝼蚁对着太阳的升起而欢呼，对着江河的流动而跪拜一样，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干扰。”
“干扰？”柳青颜心中一震。
“对，干扰。”狠人大帝的语气愈发肯定，“他所思所想，皆是大道运转，宇宙生灭。我们这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情感纠葛，只会干扰他纯粹的道心。所以，他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斩断这些干扰。一个‘滚’字，不是厌恶，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最纯粹的‘驱离’，是将干扰他‘道’的因素，从身边清理出去而已。”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了柳青颜的心上。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反复咀嚼着狠人大帝的话。
是啊……自己当初道歉，灵儿当初忏悔，蔷薇之刺如今感谢……这些行为的本质，都是想从他那里得到某种“回应”。而对于一个本身就是“真理”的存在来说，任何需要他动用“情感”去处理的“回应”，都是一种对他纯粹大道的污染。
所以，他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斩断因果。
原来……是这样吗？
想通了这一点，柳青颜心中的那份屈辱和不甘，竟奇迹般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敬畏，和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依旧如同木偶般呆坐的灵儿，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灵儿，你……能想明白这一点吗？
英雄召唤殿的广场中央，无情分身依旧闭目盘坐，对外界的一切喧嚣充耳不闻。
然而，他并非毫无感知。
他能轻易地洞悉这方维度内发生的一切，包括玩家们的嘲讽，林薇三人的委屈，以及狠人大帝的那番推论。
无情的心中，第一次泛起了一丝近似于“无奈”的情绪。
“本座……乃是本尊以道则本源凝聚的分身，意志与本尊同源，代行本尊之力。为何……竟无一人知晓？”
他能感受到，那些玩家在嘲笑“蔷薇之刺”的同时，也将他这位“剑无尘大人”塑造成了一个性格孤僻、喜怒无常、以“滚”字为乐的怪人形象。
本尊的淡漠，是源于道的至高，是视众生平等的纯粹，而非凡人理解的“没礼貌”或“性格差”。
本座的“滚”字，诚如那名女帝所言，是斩断无意义因果，维持道心纯粹的最高效行为。在本座的逻辑判断中，任何试图建立情感连接的行为，都是对真理大道的干扰，必须被第一时间排除。
这些凡人，根本无法理解。
他们的议论，他们的嘲笑，他们的揣测……就像一群聒噪的夏虫，试图去描述冰雪的模样，可笑，且无聊。
“罢了。”
无情心中闪过一丝意兴阑珊。
与这些无法理解真理的生灵解释，本身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缓缓睁开双眼，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广场。
那些原本还在喧嚣、还在哄笑的玩家，在接触到他目光的一瞬间，仿佛被一盆来自九幽之下的冰水浇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他们瞬间闭上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玩家们这才惊恐地意识到，这位，可是一剑能斩杀五位超脱者的至高存在！自己刚才……竟然在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冷汗，瞬间浸湿了所有人的后背。
无情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目光扫过一圈后，便再次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感觉，自己这样做，似乎又在无形中加深了那些凡人对自己“喜怒无常”的印象。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感，在他那纯粹的逻辑思维中，悄然萌生。
“本尊……为何要让本座来处理这些琐事……”
他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决定彻底封闭对外界的感知，不再理会这些蝼蚁的喧嚣。
真理之剑的光辉，变得更加柔和，也更加……坚决。它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任何试图靠近的玩家，都会被一股不容抗拒的柔和力量推开。
从此，广场中央，多了一道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孤高风景。
而关于“剑无尘”的传说，则在玩家群体中，变得更加两极分化。
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至高与无敌。
性格，则是公认的怪异与无情。
“滚”字诀，更是成为了他独一无二的标签，一个让无数玩家又敬又怕，又忍不住想笑的……传奇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