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月照剑湖映旧梦，玉抉秋水问长生（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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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微微一怔，随即展颜一笑：“嗯！”她伸手扶住王语嫣的手臂，触到那略显单薄的衣袖下冰凉的肌肤，“嫣姐姐，夜里风大，我们进去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王语嫣点点头，任由阿碧搀着她往石室走去。临转身前，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剑湖。湖面上的月光依旧皎洁，她忽然觉得那些前尘往事，都如同这湖中月影，虽然美丽，却终究是触不可及的幻象。
石室内，独孤剑已经贴心地为她们铺好了干草床铺，无心守在洞口，见她们进来，两人立即起身行礼。丁春秋和周通正在低声讨论明日行程，见王语嫣进来，都投来关切的目光。
“嫣儿，早些休息。”丁春秋难得语气温和。
王语嫣微微一笑，在阿碧的帮助下躺下。石室虽然简陋，但铺着的干草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曼陀山庄的阁楼上晒太阳的日子。阿碧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阿碧。”王语嫣忽然轻声唤道。
“嗯？”阿碧停下手中的动作。
“谢谢你。”王语嫣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有你陪着真好！”
阿碧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借着整理被褥的动作低下头，不让王语嫣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嫣姐姐说的什么话，能跟着你，是我的福气。”
石室外的剑湖上，月光依旧静静地流淌。那柄玉剑静静的躺在王语嫣枕边，如同一个温柔的守护者，王语嫣摸了摸那冰冷的玉剑，感受到一股清凉。夜风穿过石缝，发出轻微的呜咽，却再也惊扰不了已经安睡的人们。明日，等待他们的将是新的旅程，但此刻，这份宁静的温暖，已经足够珍贵。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来说说李秋水的事。
此次江南之行，李秋水一方面想看看曼陀山庄，毕竟这个地方有她女儿李青萝的记忆，另一方面就是寻找和灵鹫宫后山玉石有关的线索。
李青萝的事情，李秋水也是听李清露说的，虽然知道是慕容复和段延庆下的手，但是李秋水没有怪罪两人，毕竟现在一个是李清露的面首，一个是一品堂的得力高手。其实这两人对于李秋水来说，无关紧要，杀死他们就像捏死两只蚂蚁一样。但顾及到李青萝的面子，李秋水也把此事揭过了。李青萝的事，说到底还是和自己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都是一个“情”字误人。
至于曼陀山庄被毁，李秋水更是不放在心上，虽然这个地方有女儿的记忆，也是自己一手建立的，无崖子也在这里居住过，可是像这样雅致的地方，拥有很多美好记忆的地方，对于李秋水来说，真是太多了——琅嬛福地、聋哑山、王屋山......因此明知道曼陀山庄是被丐帮所毁，李秋水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稍微惩戒了一番。
外面一轮孤月挂在天边！琅环玉洞中，因为各种夜明珠的缘故，感受不到天色的变换。李秋水围着玉石转了几圈，然后坐在蒲团上，目光沉静如水，手指在玉石表面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奇异的温度变化。冰凉的触感渐渐转为温热，仿佛这块死物在回应她的内力。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带回去？还是留下？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反复拉扯。
若将玉石带回灵鹫宫，交给李清露参悟，或许能更快破解长生之谜。李清露天资聪颖，吸取了虚竹九成的功力，相当得到了逍遥派三大高手的真传，对逍遥派武学的理解远超常人，再加上有师姐的细心教导，参悟长生之道那是迟早的事。更何况，灵鹫宫本就藏有另一块玉石，两块玉石放在一起，说不定能互相激发，揭示出更深层的秘密。
但……童姥呢？
李秋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重生一世，两人是否真的放下！或许两人真的不会再去争无崖子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但是其他方面呢——权利、武功以至于这长生之谜！两人真的能做到同心协力吗！李秋水不敢保证！
——带回去，给露儿！
露儿这个人也值得相信吗？虽然是自己的亲孙女，但是露儿和自己不一样，她比自己还有野心，还有心计！先是吸取虚竹那小和尚的功力，如今又让我和师姐两人替她卖命，还搜罗了江湖中的奇人异事！我的一生，只要求无崖子师兄爱我一人，而露儿呢！她要的不仅是慕容复这个人，还要整个天下，她要做第二个武则天！那么长生之道，对她来说，终究是目的，而只是个过程！唉！我这孙女！
——先瞒着李清露，回去与童姥商议？
这个念头刚起，李秋水便嗤笑一声。商议？她与童姥之间，何曾有过真正的商议？她们二人斗了一辈子，从琅嬛福地到西夏皇宫，从无崖子到逍遥派的传承，哪一次不是明争暗斗？即便重生一世，童姥仍是那个霸道专横的天山童姥，而她李秋水，也依旧是那个不肯低头的西夏皇妃。
合作？笑话。
可若不合作，长生之谜便永远无法解开。
李秋水的手指缓缓收紧，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师父当年说，逍遥派武功博大精深，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小无相功是你三人的保命武功，练到极致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那这好处是什么，是长生之道吗？师父这人，说话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逍遥派的武功和这玉石有何关系！这玉石也不知道有几块！这种宗门秘密，也只有掌门人知道，无崖子师兄应该知道，可惜他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师姐对玉石之事知道多少。
李秋水想得很多，但是她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片刻之间，就做好了准备！
李秋水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暂且留下！
她收回手，冷冷注视着玉石。既然王语嫣已经研究过此玉，想必也发现了它的不凡。若贸然带走，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先回灵鹫宫，试探童姥口风，再做打算。
至于李清露……暂时不必告诉她。
李秋水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长生之道，终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灵鹫宫，才是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