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红袖凝霜问旧部，青衣垂首话新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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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指尖轻抬，一缕无形气劲已悄然凝聚。童姥眯起眼睛，打量着跪伏在观星台回廊下的身影。那宫女浑身发抖，手中的玉盘当啷一声跌落在地，几颗珍稀的雪莲丹滚落雪中。
“尊、尊主饶命！奴婢只是...”
“闭嘴。”童姥轻轻一摆手，那宫女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被一股无形之气凌空提起，“本座最讨厌两种人——乱闯的，和多嘴的。”童姥忽然勾起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衬着那张少女容颜，竟显出几分娇憨。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温度骤降。“你说...你算哪一种呢？”
“尊...主饶命！”宫女惊恐道，一张脸扭曲起来。
童姥对下属，从来不是打骂，就是惩罚，但不会轻易杀了她们，因为这些人都是她从阎王手中抢过来的，但是童姥很是享受这些下人对自己的恐惧！
“你是九天九部哪一部的人！”童姥衣袖无风自动，那宫女便如断线木偶般跌跪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她纤细的脖颈上已浮现出几道淤青指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童姥居高临下，没有看那宫女，红唇勾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弧度。“本座问话，你聋了不成？”童姥浑身散发出一阵冰冷的气息，和这天山上的冷气，激得宫女一个哆嗦。
“天医堂...竹剑座下...”宫女的声音细若蚊蝇，额头抵地，不敢直视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女容颜。她比谁都清楚——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致命。
“哦？天医堂？”童姥错愕，随即冷笑一声，“九天九部没有了？”
宫女的身体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童姥突然明白，这几年，自己不在灵鹫宫，李清露已经改变了以前的部门，把九天九部合并成三堂：天枢堂、天影堂、天医堂。以前的九天九部已经不复存在了。
童姥眼中寒光一闪，袖中手指微动，正要给这不知死活的宫女一点教训，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尊主息怒！”一道青色身影快步走来，在童姥面前恭敬跪下。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眉目如画，腰间配着一柄翠竹般的长剑，正是曾经九天九部中梅兰竹菊四剑侍之一的竹剑。“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尊主，还请尊主恕罪。”竹剑的声音清亮却不失恭敬，额头同样贴地，姿态却比那宫女从容许多。
童姥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曾经的心腹。竹剑的装束已与从前大不相同，青衣上绣着银色药草纹样，腰间除了佩剑还挂着几个药囊，显然是天医堂的标志。
“竹剑...”童姥轻唤她的名字，声音甜腻如蜜，却让竹剑后背一凉，“多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座下都有人可使唤了。”
竹剑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绣的几丛青竹纹样——那是她成为灵鹫宫四剑婢时，童姥亲手赏的衣裳。如今这袭青衣已洗得有些发白，却依然整洁如新。只是这发白的青衣上现在绣上了一个银色药草纹样。
“属下不敢。”竹剑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尊主不在的这些年，李宫主执掌宫中事务，属下...被分派到天医堂，照料些药草杂务。”每个词都在唇齿间斟酌再三，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触怒眼前之人。袖中的手悄悄攥紧，掌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六七年未见，童姥仍如记忆中那般，一袭红衣，眸光如霜，可竹剑却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少林寺重逢那日，她看见童姥从天而降，晨光映照下，恍若谪仙临世。她几乎要冲上前去，可童姥的目光掠过众人，却唯独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回灵鹫宫的路上，梅剑借口向童姥禀报宫中事务，而童姥却始终未主动和她说话，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竹剑攥紧了袖口，指节微微发白。晨风拂过，竹剑低着头，看着自己青衣上的药草纹样，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四姐妹本该同进同退，可如今，造化弄人，天各一方，各人有各人的追求。
童姥负手而立，目光深远，似在眺望，又似在审视她。良久，才淡淡道：“天医堂……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
观星台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连晨风都似乎停止了流动。那宫女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竹剑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头一颤，不知这话是赞许还是敲打。她低低应了一声，不敢多言。晨雾渐散，可她的心却仍陷在一片迷蒙之中。
童姥忽然轻笑一声，望着远处的云海，道：“说说吧，这三堂都是些什么名堂？本座倒要听听，这几年，灵鹫宫确实好生兴旺，比起本座当年，不遑多让！”
竹剑深吸一口气，恭敬地答道：“回禀尊主，九天九部改制后，各堂分工明确。首先是天枢堂，由钧天部、昊天部、阳天部合并而成。此堂不仅掌管江湖武林往来文书，更负责与七十二岛、三十六洞的联络事宜。堂中设有'天机阁'，专门破译各派密信，分析武林动向。每月初一，都会呈上一份《江湖风云录》，详细记载各派动向。”
“天影堂则由幽天部、玄天部、朱天部组成。”竹剑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此堂下设'暗羽'、'夜枭'两支。暗羽专司情报收集，在各大门派都安插了眼线；夜枭则是精锐杀手，专司清除叛徒和敌对势力。最近他们还研制出了'千里传音'的法子，重要消息三日之内必能传回灵鹫宫。”
说到此处，竹剑顿了顿，见童姥没有打断的意思，便继续道：“最后是天医堂，合并了赤天部、成天部和鸾天部。不仅负责疗伤圣药的炼制，更在昆仑山巅开辟了百草园，种植奇花异草。堂中分设'药庐'、'兵阁'、'内务司'三处。药庐研制出了'九转还魂丹'，兵阁则打造出可破金钟罩的'寒星针'。内务司统管宫中三千弟子的衣食住行，就宫中姐妹的胭脂水粉，也都是她们特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