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药方惊现旧时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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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奏折，也非军情。

而是一张药方！

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如刀似戟的字迹，瞬间刺入眼底！

**“北沙参三钱，麦冬五钱，川贝母（研粉冲服）二钱，三七粉（分冲）一钱，丹参三钱，赤芍三钱，炙甘草一钱。武火急煎三沸，文火慢煨半刻，取汁温服。忌风寒劳顿，忌辛辣炙煿、忧思惊怒。”**

字字如刀！笔锋转折处那熟悉的、因力道千钧而略显凝滞的顿挫，尤其是“忌”字最后那一笔如刀锋劈斩般的凌厉拖曳……

**一模一样！**

与他贴身珍藏多年、从不示人的那张救命药方上的字迹，分毫不差！

轰——！

一股灭顶的寒意狠狠攫住了殷照临的咽喉！

东方宸！

他不仅知晓叠翠谷的凶险！

他连这独属于他的、视若性命的疗伤古方……都知晓？！

此方乃他少年时初上战场、身负濒死重伤，于塞外一处荒僻古庙中，偶遇一云游的古怪老僧所赠！老僧以炭为笔，书于破布之上，字迹便是这般如刀似戟！他依方服药，竟奇迹般吊住性命！此后多年，每逢旧伤复发，此方便是续命根本！被他誊抄珍藏，视若拱璧，除心腹医者外，绝无第三人知晓全貌！

这药方……这独属于他的续命符……怎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孙院正的脉案卷宗里？！还被用这……这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重新誊写？！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洞穿、无所遁形的恐怖，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残破的心脉！他死死攥着那张染血的药方，指骨因用力而咯咯作响，身体因极致的惊骇与剧痛而剧烈颤抖，眼前阵阵发黑！

“王……王爷……” 孙院正瘫软在地，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这……这方子……是……是陛下……陛下三日前亲手交给老奴的……说……说是翻检宫中秘档时偶然所得……见其配伍精奇，或……或对王爷的旧伤有益……命老奴……斟酌使用……”

亲手交给……

翻检宫中秘档……偶然所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殷照临的耳膜！

宫中秘档？他视若性命的药方，何时成了宫中的秘档？！东方宸……你究竟动用了何等可怖的耳目，竟连这埋藏于塞外风沙中的秘密……都能掘出？！

“噗——！” 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尽数溅在那张染血的药方上！素白的宣纸瞬间被浸透，墨迹与血污狰狞地交融在一起，如同一个无声的、残酷的嘲弄！

他身体重重向后跌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再次被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吞噬。最后残存的视野里，是那张被血染透的药方，如同折翼的玄鸟，飘然滑落，坠入厚绒地毯的阴影里。

孙院正绝望的哭嚎变得遥远。

殿外，风雪呜咽着拍打窗棂，声音凄厉，如同为谁奏响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