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牢狱惊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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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大牢,深埋于地底,如同巨兽贪婪张开的咽喉。空气是凝固的、粘稠的,永远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是经年累月渗入石缝的尿臊与粪便的恶臭,是伤口溃烂流脓的腥甜,是绝望和恐惧蒸腾出的酸腐,还有更深层、更冰冷的,属于石头和铁锈本身的死亡气息。墙壁上挂着的几盏油灯,灯苗细小如豆,昏黄的光晕非但无法驱散黑暗,反而将巨大石壁上流淌的冷凝水珠映照得如同垂死者浑浊的泪滴。更深处,是无边的、令人窒息的浓黑,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铁链拖曳的刺耳摩擦,或是某个囚徒压抑不住痛苦或绝望的、非人的嚎叫,才证明着那里并非彻底的虚无。
“咣当——!”
沉重的精钢铁栅门被粗暴地拉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幽深的甬道里激起层层叠叠、令人心悸的回响。
两个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狱卒,如同拖拽一袋破败的垃圾,粗暴地将沈追架了进来。他身上的粗布短打早已被血水和泥污浸透,褴褛不堪,露出肋下那重新包扎过、却依旧被暗红色不断洇透的恐怖伤口。他的头无力地垂着,湿漉漉的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双脚在冰冷潮湿的石板地上拖出两道模糊的湿痕。
“头儿!人带来了!”一个狱卒粗声粗气地喊道,将沈追如同丢沙包般狠狠掼在甬道尽头一间狭窄囚室冰冷的地面上。
“唔…”身体砸地的剧痛让沈追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蜷缩起来,如同离水的虾米,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在死寂的牢狱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脚步声沉稳地响起,赵德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铁栅门外。他背着手,靛青色的捕头服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冰冷的威严。他没有立刻进来,只是站在门外,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一寸寸地扫视着蜷缩在地、气息奄奄的沈追。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冷酷,以及…一丝极其隐晦、难以察觉的复杂。
“都出去。”赵德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头儿!”两个狱卒应了一声,敬畏地瞥了赵德彪一眼,又幸灾乐祸地瞅了瞅地上的沈追,迅速退了出去,厚重的铁栅门在他们身后“哐当”一声重新合拢、落锁。
甬道里瞬间只剩下油灯燃烧的细微噼啪声,远处囚徒模糊的呻吟,以及沈追那压抑而痛苦的喘息。
赵德彪这才缓缓踱步,走进了这间狭小、冰冷、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囚室。他停在沈追面前,居高临下,阴影几乎将沈追完全笼罩。他沉默着,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反复在沈追肋下那不断渗血的伤口、苍白如纸的脸颊、以及那双紧闭的眼睑上扫视。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沈追痛苦的喘息声,如同濒死的鼓点,敲打在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中。
“行了,别装了。”赵德彪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嘲讽和极度的不耐烦,“沈追,这里就你我二人。收起你那套把戏!我知道你醒着!”
蜷缩在地上的沈追,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那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停顿了一瞬。
赵德彪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带着残忍的快意:“怎么?堂堂前御史大人,也有今天?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本捕头脚下?很屈辱,是不是?”他蹲下身,凑得更近,那带着浓重烟草和汗渍味道的气息几乎喷在沈追脸上,“你以为你查到了什么?王员外郎?紫金楼?四指杀手?呵呵…沈追啊沈追,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看不透?这京城的水,比你想象的深一万倍!深到能把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连骨头渣子都淹得干干净净!”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愤怒:“你他妈以为你是谁?!一个被贬的罪官!一条落水狗!也敢去查紫金楼?!也敢去招惹那些你根本惹不起的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条疯狗乱咬人,老子差点被你害死!”他越说越气,猛地一把揪住沈追湿漉漉的衣领,将他上半身粗暴地提离地面!
“呃啊——!”肋下的伤口被剧烈牵动,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沈追再也无法伪装,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因为剧痛而收缩,但深处却燃烧着两簇冰冷、倔强、如同寒潭深处永不熄灭的火焰!他死死地盯着赵德彪那张近在咫尺、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看看你这眼神!还是那么让人讨厌!”赵德彪被沈追那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冰冷激怒了,他狞笑着,另一只手猛地按向沈追肋下的伤口!“不知死活的东西!”
“噗嗤——!”
赵德彪的手指如同铁钳,狠狠按在了伤口最深处!本就脆弱的包扎瞬间被撕裂!温热的、带着腥气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涌出,瞬间染红了赵德彪的手指和沈追胸前的衣襟!
“呃——!!!”沈追的身体如同被强弓射中的猎物般猛地向上弓起!喉咙里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凄厉到变调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瞬间撕裂了牢狱的死寂!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脖颈涌出,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青灰!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流下,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
赵德彪死死按着伤口,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血流和沈追身体绝望的颤抖,脸上露出一种残忍而扭曲的快意:“痛吗?痛就对了!这就是你不识时务的下场!这就是你惹了不该惹之人的代价!沈追,老子告诉你,进了这京兆府大牢,你就别想活着出去!紫金楼要你的命!上面的人也要你闭嘴!老子今天亲自审你,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说!那块玉牌!那块你从紫金楼偷出来的玉牌!藏在哪了?!”
他一边厉声逼问,一边手上持续加力!伤口在粗暴的按压下如同被撕裂,鲜血汩汩涌出,在地面积聚成一滩刺目的猩红!
沈追的惨嚎变成了压抑的、濒死的嗬嗬声,身体在赵德彪的钳制下徒劳地挣扎,如同砧板上濒死的鱼。剧痛如同滔天巨浪,几乎要彻底吞噬他的意识。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诡异的嘲讽,死死盯住赵德彪!
“玉…牌…”沈追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破锣,“…你…也…配…知道…?”
“找死!”赵德彪勃然大怒!沈追眼中那赤裸裸的嘲讽和蔑视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猛地扬起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朝着沈追的脸狠狠扇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沈追那只一直无力垂落在身侧、沾满血污的右手,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暴起!速度快到超越了赵德彪的反应极限!
他的目标,不是赵德彪的脸,也不是他的咽喉!而是——赵德彪腰间那柄代表着他捕头身份、悬挂在革带上的黄铜令牌!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沈追的指尖,在赵德彪扬手动作带起衣袍下摆的瞬间,精准地、快如闪电地掠过赵德彪的腰带内侧!指尖似乎只是轻轻一勾,一点微不可查的、带着暗红血渍的硬物,如同变戏法般消失在他沾满血污的指缝间!动作隐蔽、迅捷,完美地融入了沈追因剧痛而剧烈抽搐的身体动作之中!
赵德彪那记含怒的巴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扇在了沈追的脸颊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沈追的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冰冷和嘲弄,再次钉在赵德彪的脸上!
赵德彪被沈追这诡异的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寒!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屈服,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他下意识地感觉似乎哪里不对,但愤怒和沈追的惨状让他无暇细想。他猛地松开揪着衣领的手,任由沈追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摔回冰冷的地面,溅起一片血水。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德彪嫌恶地在自己的衣袍上擦了擦沾满沈追鲜血的手指,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你以为你不说,老子就找不到?那老仵作和他孙子,还有城外那个药铺…哼!”他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也有的是法子让那些帮你的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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