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鬼市、冷香与活人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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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鼠尸腥臊和棺材李身上那股陈年尸蜡的甜腻味儿。沈追半瘫在干草铺上,胸膛那颗“星辰烙印”随着他粗重的喘息明灭不定,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掌心死死攥着那枚幽绿结晶,冰凉的触感下,一股微弱却同源的暴虐气息如同毒蛇,丝丝缕缕地往他烙印里钻,引得那暗紫色的能量一阵躁动,仿佛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

“操…” 沈追从牙缝里挤出带着血腥味的骂声,额头冷汗涔涔,“严…严扒皮…你他娘…给老子…塞的…什么玩意儿…催命符吗…”

严烈抱臂靠在一口半成品的薄皮棺材上,雷火锏斜倚肩头,锏身那缕金红电丝如同活物,在昏暗中吞吐不定。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硬得像块生铁:“嫌命长就扔了。这点子阴鼠的怨煞都扛不住,进了老槐坊,你连当耗子屎的资格都没有。”

沈追被噎得直翻白眼,想骂回去,却被一阵剧痛呛得猛咳起来。旁边的沈萱连忙用小手给他拍背,腕间星轨微光流转,带来一丝清凉的安抚。

“哥…严大人…也是为了你好…” 小姑娘怯生生地劝,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为我好?把我当鱼饵还差不多!” 沈追缓过气,咬牙切齿,但看着妹妹担忧的小脸,后面更难听的话又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憋屈的冷哼。他认命般闭上眼,忍着恶心和剧痛,尝试引导体内那点淡金色的空间韵律去包裹、消化掌心结晶传来的那股同源暴虐。就像在油锅里捞针,痛苦又凶险。

王三儿像只真正的耗子,悄无声息地溜了回来,身上还带着外面夜市的喧嚣气儿和一股廉价脂粉混合劣质酒水的味道。

“头儿!” 他凑到严烈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市井泼皮特有的机敏,“老槐坊的底儿,摸了个大概!那地方,啧,整个一京城的下水道盖子,烂透了!”

他掰着油乎乎的手指头,唾沫横飞地开始倒情报:

“先说地头蛇!明面上,是老疤瘌刘的地盘。那老东西,年轻时是漕帮的滚刀肉,脸上挨过三刀没死,凶得很!手下养着一帮子泼皮混混,专收保护费,开暗窑子,放印子钱,逼良为娼的缺德事儿没少干!官面上?嘿,南城兵马司的周扒皮跟他穿一条裤子,每月孝敬少不了!”

“裴琰之当年那场‘加固风水’的大活儿,” 王三儿挤眉弄眼,一脸“你懂的”,“就在坊子最西头,紧挨着乱葬岗那片!动静闹得挺大,挖地三尺!当时还征了不少苦力,结果活儿干完没俩月,那些苦力…嘿,您猜怎么着?全‘水土不服’,‘暴病’死绝户了!连埋哪都没人知道!哑伯猜得没错,那底下肯定有猫腻!”

“现在那片地方,” 王三儿搓着手,声音更低,“被老疤瘌刘圈起来了!盖了个大院子,外面挂的牌子是‘刘氏义庄’,专收南城横死的、没主的、穷得叮当响的尸首!嘿,您说巧不巧?棺材李这儿收尸,他那也收尸!但棺材李这儿好歹还给口薄皮棺材,刘氏义庄?呸!听说就挖个大坑,裹尸席子都省了,直接往坑里一扔,撒点生石灰了事!那地方,白天都阴气森森,晚上更是鬼哭狼嚎,连他们自己人都绕着走!”

“至于‘暗香疏影’…” 王三儿咂咂嘴,眼神里带着点男人都懂的向往和深深的忌惮,“那地方就在老槐坊东头,跟刘氏义庄隔着大半个坊子。明面上是南城顶级的销金窟,里头的姐儿据说都是神仙般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达官贵人、江湖豪客都爱去。但背景…水太深了!我使了吃奶的劲儿,也就打听到她们背后那位‘主人’,道上都尊称一声‘冷香君’,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通天!有人说跟宫里某位贵人有旧,有人说跟南疆巫蛊有关,更邪乎的,说那根本就不是人!至于跟刘氏义庄有没有关系?明面上看不出来,一个收死人,一个伺候活人,八竿子打不着。但老疤瘌刘的场子,从不敢在‘暗香疏影’附近闹事,连收保护费都绕着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严烈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雷火锏冰冷的锏身。老疤瘌刘…刘氏义庄…前朝聚阴锁煞阵眼…裴琰之的“工程”…苦力灭口…哑伯推测的“活体节点”…还有那神秘的“暗香疏影”和“冷香君”…线索如同无数条毒蛇,在老槐坊那片阴秽之地纠缠盘绕。

“刘氏义庄…守备如何?” 严烈沉声问。

“明面上就几个歪瓜裂枣的泼皮看着大门,懒懒散散。” 王三儿撇撇嘴,“但头儿,那地方邪门啊!哑伯说聚阴锁煞,裴琰之又搞了鬼,底下肯定不简单!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坊间有传言,说刘氏义庄里闹鬼!深更半夜能听见地下有动静,不是老鼠,像是…像是有人在哭,在用指甲挠棺材板!还有人说,看见过义庄后墙根儿底下,渗出来的不是水,是暗红色的…像血!”

沈萱吓得小脸更白,下意识地往沈追身边缩了缩。沈追也听得眉头紧锁,这他妈听着比地窖还像阎罗殿。

严烈眼神冰冷。闹鬼?活人桩还差不多!裴琰之的手段,他太清楚了。那些所谓的“闹鬼”动静,很可能就是被禁锢在阴煞阵眼中的“活体节点”发出的绝望哀嚎!或者…是某种更恐怖的“东西”。

“王三儿,” 严烈做出决断,“天亮前,弄两套最不起眼的破落户衣服来。再备点家伙事,撬棍、短刀、火折子、黑狗血泡过的绳子,还有…雄黄粉和糯米,多备点。”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弄点吃的,要顶饿的,干饼咸菜就行。”

“得嘞!” 王三儿领命,刚要走。

“等等!” 角落里的棺材李突然沙哑地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磨铁皮。他慢吞吞地站起身,佝偻着背走到他那堆破烂工具旁,翻找起来。片刻后,他拿着两个黑乎乎、散发着浓烈怪味的泥罐子走过来,塞给王三儿一个,另一个直接扔给了严烈。

“嗬…阴尸泥…抹身上…遮活气…” 棺材李浑浊的老眼扫过沈追,“那小子…味儿太冲…这点泥…顶不了多久…”

严烈接过那沉甸甸、冰凉滑腻的罐子,揭开盖子,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腐土、尸油和某种辛辣草药的刺鼻气味直冲脑门。他面不改色,用手指蘸了一点,黑乎乎、油腻腻的。他看向棺材李,点了点头:“谢了,李爷。”

沈追的脸都绿了:“我…我能不能不抹?这玩意儿…闻着比耗子屎还…”

“想死就随你。” 严烈冷冷打断,已经开始往自己裸露的脖颈和手腕上涂抹那恶心的黑泥,“进了老槐坊,你身上的‘光’,就是给裴琰之点天灯!”

沈追看着那罐黑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看着严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想想刘氏义庄地下可能有的“东西”,他咬了咬牙,露出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操!抹就抹!老子就当掉粪坑里了!”

他挣扎着坐起来,沈萱忍着恶心帮他涂抹。那阴尸泥触体冰凉,带着一股透骨的阴寒,涂抹在身上,沈追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上那股灼热混乱的能量波动,竟然真的被压制、掩盖了不少!连带着胸膛烙印的搏动都似乎变得沉闷了些。虽然味道极其感人,但效果立竿见影!

王三儿动作麻利,很快弄来了两套散发着汗酸味的破旧短打衣裤、几块硬邦邦的杂粮饼、一包咸菜疙瘩,还有严烈要的那些“家伙事”,都塞在一个破旧的褡裢里。他甚至贴心地弄来了两个半旧的斗笠。

天色将明未明,正是一天中最黑暗寂静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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