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血色工位·囚笼警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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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而熟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公司外沉闷的空气！红蓝交替的警灯光芒透过办公区的窗户，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投下令人心慌的光影。
警察来了！
效率快得惊人！快得……像是剧本早已写好！
沈追的心沉到了谷底。警察的到来，是秩序介入的象征，但在这个被棱镜议会掌控的“镜渊”投影里，所谓的“秩序”，很可能只是更高层次牢笼的看守！
办公室的门被保安强行撞开。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沈追在人群后方，透过攒动的人头缝隙，看到了办公室内的景象：
赵启明穿着他那身灰色西装，肥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倒伏在办公桌旁的地毯上。他的后脑勺一片血肉模糊，碎裂的头骨和红白之物混合着，浸透了地毯。鲜血从他的身下汩汩涌出，汇聚成一片猩红的湖泊。办公桌的边角，沾满了喷溅状的血迹和几缕花白的头发。一个沉重的青铜镇纸（原本放在他桌上）滚落在血泊边缘，上面沾满了粘稠的血和疑似脑组织的物质。
初步的死亡现场，指向了钝器（镇纸）猛击后脑致死。
一个穿着便服、表情严肃的中年警官（眼神锐利，但沈追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与周围人相似的冰冷）带着几名制服警员迅速进入现场，开始拉警戒线，驱散围观人群。
“都退后！不要破坏现场！” 中年警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门口每一个惊魂未定（或程序化惊恐）的“员工”，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距离门口较近、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的张莉身上。
“你，” 警官指向张莉，“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具体怎么回事？”
张莉浑身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缺乏真实的情感内核）：“警…警官…我…我不知道…就突然听到警报响了…然后…然后就看到血从门缝流出来…拍门没人应…赵主管他…他…”
“警报响之前，有什么异常吗？谁最后接触过赵主管？” 警官的目光转向其他人。
人群一阵沉默，程序化的“茫然”写在每个人脸上。
沈追站在人群后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赵启明死了，被灭口了。这证明他发出的那条指令，绝对触碰到了棱镜议会在这个镜渊投影里的核心神经！那条路线，那个市立医院的坐标，是关键！
“警官！” 王建国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沈追，“警报响之前不久，沈追刚给赵主管发送了一条紧急调度指令！是最高优先级的EP-1017！当时赵主管好像正要查看或者处理……”
刷！
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沈追身上！包括那位中年警官锐利如刀的眼神！
压力如山崩海啸般袭来！沈追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好一个栽赃！好一个转移视线！棱镜议会的反应快得可怕，手段狠辣而精准！用一个主管的命，把他这个“不安定因素”推到了警方的聚光灯下！
“你叫沈追？” 中年警官推开人群，走到沈追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的眼神冰冷，审视着沈追的每一个细微表情。“EP-1017指令，是什么内容？发送前后，赵主管有什么反应？”
沈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警官的目光。他不能慌，不能乱。在这个认知牢笼里，警察可能是看守，也可能是……另一把刀！他必须利用这混乱，找到破绽！
“报告警官，” 沈追的声音刻意带上了一丝“员工”面对突发事件的紧张和惶恐，内容却清晰，“指令是调度一辆货车（车牌磐A·X7408）从城南工业区旧7号仓库运送特殊建材到‘天启’项目工地。我按流程规划了路线，建议绕行南华路避开施工。发送确认后大约十秒，警报就响了。发送前，赵主管似乎…在看我这边，发送后他转身像是要拿东西，然后就……” 他顿了顿，补充道，“发送指令时，张莉就在我旁边，还催促我快点处理，说赵主管盯着呢。”
他把张莉也拉了进来！既然对方想把他推出去当靶子，他也要把水搅浑！尤其是张莉之前那异常的灰败眼神，让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秘密！
张莉听到沈追提到自己，身体猛地一抖，看向沈追的眼神充满了程序化的“惊愕”和一丝……更深的恐惧？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
中年警官的目光在沈追和张莉之间来回扫视，眉头紧锁。他显然捕捉到了张莉那不同寻常的恐惧反应。
“磐A·X7408？” 警官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车牌号，眼神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调取某种信息，随即变得更加锐利，“旧7号仓库？‘天启’项目？” 他猛地转身，对身后的警员厉声道：“立刻联系交通指挥中心，锁定磐A·X7408货车当前位置和状态！派人去旧7号仓库！快！”
他的反应，快得不像是在处理一桩办公室命案，更像是在追捕某个极其危险的……目标！
沈追的心沉得更深。警方果然知道这个车牌！知道旧7号仓库！他们根本就是棱镜议会在这个镜渊投影里的延伸力量！
就在这时——
“嗡……”
沈追垂在身侧的左手食指指尖，再次传来那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刺痛感**！比上一次更强烈！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带着金属锈蚀感的温热气息，仿佛穿透了认知牢笼的厚重壁垒，如同游丝般缠绕上他的指尖！
烬！是烬的回应！它在告诉他，它在！它在努力突破！而契机……或许就在这血腥的混乱之中！就在那辆驶向旧7号仓库和市立医院的死亡货车上！就在眼前这个眼神冰冷、却对车牌号异常敏感的警官身上！
警笛声在窗外呼啸，血腥味在鼻尖弥漫，冰冷的审视目光如同实质。沈追站在血色工位的边缘，左手指尖感受着那丝微弱的希望之火，心中一个危险的计划正在疯狂滋生。
破局的钥匙，或许就在这致命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