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李世民VS武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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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十三年的长安城飘着牛毛细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洗得发亮,却掩不住街角茶棚里压低的私语——"武氏当兴,李唐当灭"的卦签在贩子手里翻得哗啦响,连守城的金吾卫都攥紧了横刀,盯着穿胡服的商队里是否藏着"妖星"。

陈墨站在平康坊的屋檐下,望着街角那面"武记绣坊"的幌子。三天前他接到李世民的手谕,用的是金错刀刻的"急"字,墨迹里还混着龙涎香的味道:"速来太极宫甘露殿,有要事相商。"而他刚进城门,就见城楼上贴着黄榜,说突厥细作混进长安,近日频现"阴兵借道",需"能解阴阳之术者"入宫。

"公子,您可算到了。"小书童阿元从巷口跑来,怀里抱着个檀木匣,"宫里张公公说,陛下咳血了,现在正靠人扶着批折子。"

陈墨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镜,镜身还带着体温。这面镜是他用栖霞山千年古木做框,南海鲛人泪淬炼镜面,专门用来照"魂"。昨夜他在客栈里试了试,镜中竟映出七十年前的景象:洛阳城破,一个穿赭色襦裙的女子被士兵拖走,颈间玉佩碎成齑粉——那玉佩的花纹,和他在《幽冥录》残卷里见过的"武氏印"一模一样。

甘露殿的檀香熏得人发闷。李世民倚在龙床上,面色比陈墨想象中更苍白,眼窝深陷如两道刀刻的沟。他伸手时,陈墨看见皇帝的手腕上缠着红绳,绳结里露出半截青铜牌,正是当年玄甲军的"护心符"。

"陈先生。"李世民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青铜,"朕听说你能召阴兵?"

陈墨跪下行礼,抬头正看见御案上的密报——《陇右道阴兵现形状》里写着:"七月十五,渭水渡口,千余阴兵列阵,甲胄似唐,旗号无字,渡水时水不沾衣,马不踏波......"

"不是阴兵。"陈墨说,"是亡灵。"

李世民的手顿了顿:"朕也觉得不像阴兵。那些'兵'杀了突厥商队,砍了守将的头颅挂在城门,可他们身上没有尸臭,反而有股...香火味。"他指了指案头的青铜爵,"昨日朕让人拿了这东西去验,爵底刻着'武德七年造'——武德是朕做秦王时的年号。"

陈墨心里一沉。他想起昨夜镜中看到的女子,颈间玉佩正是武德年间宫廷作坊的样式。难道那些亡灵,和七十年前的旧怨有关?

"陛下可还记得,武德九年的玄武门之变?"陈墨轻声说。

李世民的瞳孔缩了缩。那夜他亲手射杀兄弟,逼父亲退位,是生平最痛的疤。殿外的雨突然大了,打在青瓦上噼啪作响,像极了当年的箭鸣。

"朕记得。"皇帝的声音低下去,"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旧事未必能埋进土里。"陈墨从袖中取出半块玉珏,"前日在西市,有个老妇人卖这个。她说她儿子去年战死在辽东,可上个月托梦给她,说在'圣主'帐下吃肉喝酒。"他将玉珏放在案上,"这是从她儿子骸骨上抠下来的,刻着'武'字。"

李世民猛地拍案,龙涎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武氏余孽?当年朕登基后,已将武氏全族流放岭南,一个都没留!"

"或许他们没留。"陈墨摸出青铜镜,镜面蒙起一层白雾,"陛下请看。"

镜中浮现出一座山,山脚下堆着无数骸骨,每具骸骨的心脏位置都插着根黑木钉。山顶有座祭坛,祭坛中央跪着个穿玄色冕服的女人,面容被黑雾遮住,只看得见眉心跳动的红痣——和陈墨镜中那女子的痣,位置分毫不差。

"那是...血祭坛。"陈墨的声音发颤,"用活人血祭,把亡灵困在玉珏里,再以怨气养着,就能操控它们杀人。"他指向祭坛边的石碑,上面刻满蝌蚪文,"这些是上古邪术,需要'天时'——比如日月食,比如新帝登基前的气数浮动。"

李世民突然抓住陈墨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说...这女人要夺朕的江山?"

"不是夺。"陈墨盯着皇帝手腕的红绳,"是'代'。她要让天下人相信,李唐的气数尽了,该换'武氏'当天命。"他抽出被攥得发疼的手,"而陛下的咳血,恐怕也是被这邪术影响的——有人往您的药里加了'引魂散',专引旧怨入体。"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公公掀帘进来,脸色煞白:"陛下,左武卫大将军程务挺求见,说...说在终南山发现了武氏祭坛!"

终南山的雾比长安城浓十倍。陈墨跟着李世民的銮驾爬上山时,晨雾刚散,露出山腰间的祭坛——用万人骨铺成,每根腿骨都朝着圆心,圆心处立着尊青铜鼎,鼎身铸满被剥去脸的武士像。

"陛下快看!"程务挺指着鼎里,"这是从鼎里搜出来的!"

鼎中堆着一摞玉珏,每枚玉珏上都刻着不同的姓氏:李、王、张、陈......最上面那枚,正是陈墨昨夜见过的"武"字玉珏。

"这些是...七十年前玄武门之变的死者。"陈墨蹲下身,指尖拂过一枚姓李的玉珏,镜中立刻浮现出个穿银甲的年轻将军,正是李世民的兄长李建成,"他们当年被草草埋葬,怨气不散,被人用邪术唤醒了。"

李世民的手按在腰间玉带上,那里挂着李建成的玉牌。他突然扯断玉带,任玉牌掉在地上:"传朕旨意,把所有玉珏熔了!"

"慢着!"山顶传来清冷的女声。

众人转头,只见雾中走出个穿赭色襦裙的女子,鬓边插着支凤钗,正是陈墨镜中见过的模样。她的脚不沾地,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暗红的血。

"李世民,你可知这祭坛是谁建的?"女子的声音像冰锥刺进骨髓,"是你大哥李建成!是他怕你登基后清算旧事,所以联合突厥术士,用万人血祭养怨,想让你终身不得安宁!"

李世民的脸瞬间惨白。陈墨看见他的手指在发抖,像当年在玄武门前握剑的手。

"你胡说!"李世民抽出佩剑,"建成是我兄长,怎会做出这种事?"

"那你看看这个。"女子抬手,空中浮起卷帛书,"当年术士的血书,说'秦王气盛,需以血祭镇之,待其心生愧疚,怨气自生'。"她指向李世民腰间的护心符,"你这些年总做噩梦,梦见建成举剑刺你,梦见父亲骂你狠毒——都是这怨气在啃噬你的心!"

陈墨突然想起,李世民的脉案上写着"怔忡之症",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惊醒,冷汗浸透中衣。原来不是心病,是被怨气操控的"魂劫"。

"你到底是谁?"陈墨挡在李世民身前,青铜镜在掌心发烫。

女子笑了,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亡灵本体:"我是武氏的'引魂人',是七十年前被你们李家杀死的宫娥,是三十年前被流放岭南的武家遗孤,是今天被你们踩碎玉珏的千万亡灵。"她的声音变得刺耳,"李唐的气数早该尽了!你李世民杀了兄弟,逼死父亲,如今又要征高句丽,害死百万百姓——这样的王朝,凭什么活?"

李世民的剑"当啷"落地。陈墨看见他的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原来皇帝真的被怨气侵蚀了心智,连自己杀了人都忘了。

"够了。"陈墨突然开口。他举起青铜镜,镜中映出李世民的脸,也映出女子的脸,"你说的对,李唐有错。可你呢?你用亡灵当刀,用怨气当旗,和当年的建成有什么区别?"

女子的表情僵住了。

"你看这些玉珏。"陈墨指向鼎里的玉珏,"每个姓氏背后都是活人,是父亲、母亲、儿子、女儿。你把他们的怨气变成武器,让他们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和他们生前受的苦有什么不同?"他放下青铜镜,"真正的'武周',不该是用亡灵堆起来的,是该让活人活得像人。"

女子的身体开始崩溃,青灰色的雾气里飘出无数张脸——有李建成,有被流放的武家人,有战死的士兵,有被血祭的百姓。他们不再喊打喊杀,只是默默流泪,像在等谁来带他们回家。

"原来...这才是亡灵合成术的真谛。"陈墨轻声说。他摸出怀里的魂珠,轻轻捏碎,金红色的光笼罩了整座祭坛。那些怨气凝聚的魂魄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点点星光,飞向东方。

李世民捡起剑,指向女子的残魂:"你输了。不是输给朕,是输给了人心。"

女子的最后一丝雾气消散前,轻声说:"你会后悔的......"

晨光照亮终南山时,陈墨和李世民站在山脚下。皇帝咳得直不起腰,却还是笑着拍了拍陈墨的肩:"先生说得对,朕该去看看百姓了。"他指了指山脚下的村庄,"听说那里的娃子们都没书读,朕让人建几间学堂;还有那条路,坑坑洼洼的,让人铺上青石板......"

陈墨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幽冥录》里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亡灵易聚,人心难欺。"所谓改天换命,从来不是操控几个魂魄,而是让活着的人,记得自己为什么活着。

山风卷起一片落叶,落在陈墨脚边。他弯腰捡起,发现叶面上用血写着行小字:"愿天下无冤魂,人间有暖春。"

(第760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