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直面恐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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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枳那瞬间的失衡太过明显，如同在平静冰面上骤然出现的裂痕。

“尚师姐！”江安和江映月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两人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惊疑。

江安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似乎想扶住她。

“没事。”尚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她强行稳住身体，站得笔直，甚至比之前更加僵硬。

她飞快地抬手，用指节用力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动作带着明显的烦躁。

“旧伤未愈，有些……脱力。”她言简意赅，目光刻意避开了林柠的方向，只盯着前方那宏伟而邪异的青铜巨门，仿佛那才是她全部注意力的焦点。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蚀灵阵的恐怖，自爆式的压制，重生的消耗……任何一项都足以让常人灰飞烟灭，尚枳能站在这里已经是奇迹。

江安和江映月眼中的疑虑稍减，但担忧并未散去。

“尚师姐，要不我们再……”江映月怯生生地开口，想说再休息片刻。

“不必。”尚枳斩钉截铁地打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识海中那因感知到“终极能量源”（神域通道）而更加疯狂的、如同毒蛇般撕咬着她精神壁垒的系统意志。

【抹杀程序…启动预备…】的冰冷电子音如同跗骨之蛆，带来尖锐的精神剧痛，但她将这份痛苦再次死死锁住，只余下眉宇间一丝挥之不去的、因强行忍耐而显得格外冷厉的煞气。

“时间紧迫。”

只有林柠，站在尚枳身侧稍后，将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她看到了尚枳按太阳穴时指尖的颤抖，看到了她避开自己目光的刻意，更感受到了那份强行压制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混杂着剧痛与精神侵蚀的狂暴气息。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知道！

她清楚地知道尚枳识海中正在发生何等凶险的对抗！

那个该死的系统正在尚枳最虚弱、最需要专注的时候疯狂反扑！

她想冲上去，想告诉尚枳她并非孤身一人，想分担那非人的痛苦……

但是，林洧柠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锁链捆住了她的喉咙——她不能！

她不能说出林洧柠的存在！

尚枳对那个逝去爱人的执念有多深，林柠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者说，她自以为清楚）。

如果让尚枳知道林洧柠的残魂曾在此出现，甚至与她交谈过……尚枳会如何？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印记？会不会在对抗系统和蚀灵侵蚀的关键时刻分心崩溃？甚至……会不会因为这份“重逢”的希望，而彻底忽视、甚至……抛弃她林柠这个“后来者”？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林柠的心脏，带来尖锐的痛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不敢赌，不敢面对那可能发生的、被尚枳视为无物的冰冷眼神。

她只能将所有的担忧、恐惧、以及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带着卑微的爱恋，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师父说得对。”林柠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近乎冷酷的平稳，将江安和江映月的注意力从尚枳身上稍稍引开。

她指着那扇青铜巨门。

“当务之急，是找到进入的方法。指引，就在门后。”她体内的封印共鸣，此刻如同即将沸腾的岩浆，灼热而清晰地指向紧闭的门扉。

尚枳似乎对林柠的附和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她此刻的全部心神都用于内外的双重压制，无暇他顾。

她迈开脚步，率先走向那如同远古巨兽匍匐般的青铜巨门。

林柠紧随其后，墨鳞的刀柄被她握得死紧。

……

靠近巨门，那扑面而来的亘古、蛮荒、死亡与不祥的威压更加沉重，仿佛实质的山岳压在心口，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暗红色的光芒在浮雕的沟壑中如同粘稠的血液般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就在门扉中央，靠近视线平齐的高度，一片相对光滑的青铜区域上，镌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