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逆深渊》·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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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舞麟顾不上细想，因为手背的黑色纹路正迅速向手臂蔓延。他咬牙调动海神之力抵抗，却发现两股能量竟开始融合，形成一种前所未有的紫金色能量。

"舞麟！撤退！"云冥的声音从高空传来，伴随着数十道落下的光剑，清空了周围深渊生物。

唐舞麟抬头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最后的意识中，他看到那道光柱里的人影正向自己飞来……

—— —— ——

海神阁地下，生命之泉已经干涸。原本安置在池心石台上的晶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悬浮在半空的修长身影。

叶竹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诡异的双色光芒——左眼蓝金如海，右眼暗红似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隐约有黑色纹路与蓝金光丝交织流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极北之地的最终封印……晶体化……然后是漫长的黑暗……以及黑暗中那个惊人的发现——

"我居然是……"叶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深渊之主的人间体？"

在晶体化期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那里有一位与他容貌相同，却笼罩在黑雾中的存在。对方告诉他一个荒诞的事实：万年前，深渊之主为突破位面限制，将部分本源力量注入一个人类胚胎。而这个胚胎，就是后来的叶竹。

"所以你对抗的，一直是你自己。"黑雾中的存在如是说。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叶竹迅速收敛异样，恢复到平常的神态。当云冥和浊世冲进来时，看到的是站在池边、看似完全恢复的叶竹。

"小竹叶！"浊世激动地冲上前，却在即将碰触时突然刹住，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感觉如何？"

叶竹微笑："久违了，老头子。"语气与往常别无二致，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云冥目光深邃："外面的光柱是你引发的？那些深渊生物的反应很不寻常。"

"只是突破时能量外泄。"叶竹轻描淡写地带过，突然皱眉，"舞麟呢？"

"在北郊阻击深渊生物时受伤了，正在医疗室。"浊世回答，眼睛却一直盯着叶竹的手——那里的黑色纹路虽然很淡，却依然可见。

叶竹点头："我去看看他。"说完便化作流光消失。

云冥与浊世对视一眼。"他的魂力波动……不一样了。"浊世低声道。

"嗯。"云冥表情凝重，"多了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 —— ——

医疗室内，唐舞麟躺在床上，右臂被特殊绷带层层包裹。医生们束手无策——那些黑色纹路仍在缓慢扩散，任何治疗魂技都被吞噬。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截肢……"首席治疗师忧心忡忡地对舞长空说。

门突然无声开启。众人回头，看到叶竹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现在的叶竹给人一种奇异的压迫感，明明容貌未变，却仿佛多了几分不属于人间的气质。

"我来处理。"叶竹走到床边，示意其他人退后。

他轻轻解开绷带，露出已经蔓延到肩膀的黑色纹路。唐舞麟在昏迷中仍痛苦地皱着眉，额头双生印记不断闪烁。

叶竹将手悬在伤口上方，掌心浮现出紫金色能量。当能量接触黑色纹路时，两者竟如水乳交融般结合在一起，纹路迅速褪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舞长空瞳孔收缩。作为在场修为最高者，他清晰感受到叶竹使用的能量中蕴含着与深渊生物同源的气息。

治疗完成后，叶竹转向众人："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舞麟说。"

尽管满腹疑问，但没人敢违抗这位海神阁继承人的命令。当房门关上后，叶竹坐在床边，静静等待。

不一会儿，唐舞麟睫毛颤动，缓缓睁眼。当他看清面前之人时，眼中瞬间盈满泪水："老师……您真的回来了……"

"嗯。"叶竹轻声应道，伸手擦去弟子眼角的泪，"感觉如何？"

唐舞麟尝试活动右臂，惊讶地发现不仅伤势痊愈，魂力运转反而更加流畅："完全好了！老师您是怎么……"他突然顿住，敏锐地注意到叶竹右眼中一闪而过的暗红，"您的眼睛……？"

叶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晶体化的后遗症罢了。"他转移话题，"听说你能看到我留下的记忆水晶内容了？"

唐舞麟点头，正要详细说明，却突然感到额头印记一阵灼热。一幅画面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黑暗空间中，两个叶竹相对而立，一个笼罩在黑雾里，一个被蓝金光芒环绕……

"老师！"唐舞麟猛地抓住叶竹的手腕，"我看到了……您和……另一个您……"

叶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你看到了多少？"

"足够多了。"唐舞麟声音颤抖，"您……真的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叶竹轻叹一声："是的，我是深渊之主的人间体。但同时也是叶竹，是你的老师。"他直视弟子眼睛，"这个真相，目前只有你知道。"

唐舞麟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事实，突然想到什么："那您之前对抗深渊……"

"就像左手打右手。"叶竹苦笑，"不过现在，我选择中立。"

"中立？"唐舞麟难以置信地重复，"可深渊生物正在屠杀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