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鳞映烛光》·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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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陌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三百年来第一个无痛的夜晚，值得好好享受。"

祭礼想抵抗，但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沉入黑暗前最后的印象，是陌尘那双在昏暗中微微发光的异色瞳孔。

不知过了多久，祭礼在一种奇特的感觉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完全兽化了，三米多长的蛇尾将陌尘整个缠绕起来，是蛇类保护重要物品时的本能姿态。更尴尬的是，他的头正靠在陌尘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祭礼急忙想松开，却感到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后脑。

"别动。"陌尘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的完全兽化形态比人形更美。"

祭礼抬头，看到陌尘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红黑异瞳中闪烁着难以解读的情绪。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白发上，镀上一层金边。

"我……不是故意的。"祭礼尴尬地说，试图变回人形，却发现做不到，"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了转化……"

"深度放松后的正常现象。"陌尘毫不在意被蛇尾缠绕，反而伸手抚摸祭礼兽化后更加明显的鳞片，"你的身体太久没有得到真正的休息，需要时间重新平衡。"

祭礼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鳞片微微颤动。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排斥陌尘的触碰，甚至有种隐秘的愉悦。

"监视器……"他低声提醒。

"都处理了。"陌尘轻描淡写地说，手指继续描绘着祭礼鳞片的纹路，"凌晨三点十七分，全部失灵了十一分钟。"

祭礼的竖瞳猛地收缩："你做了什么？"

"只是给了我们一点隐私。"陌尘微笑，那笑容让祭礼想起古籍中描述的古老神只——美丽而危险，"足够我做些小调查。"

"什么调查？"

陌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身旁拿起一个全息投影器。他按下开关，空中立刻浮现出祭礼的完整基因图谱，其中几条标红的序列正在缓慢旋转。

"你的兽化基因中有非常……有趣的东西。"陌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这些序列不属于任何已知地球生物，甚至不符合这个宇宙的基本遗传规律。"

祭礼盯着那些闪烁的基因链，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什么意思？"

"意思是……"陌尘突然凑近，异色双瞳直视祭礼的蛇瞳，"你可能比我最初认为的要有趣得多，小蛇蛇。"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铃突然响起，随后是莱恩医疗官的声音："祭礼军官？总部命令您和您的伴侣立即前往指挥中心。有……特殊情况需要你们处理。"

陌尘和祭礼交换了一个眼神。前者露出神秘的微笑，后者则因即将面对总部高层而绷紧身体。

"游戏开始了。"陌尘低声说，轻轻挣脱祭礼的蛇尾缠绕，动作优雅如舞蹈，"让我们看看你的指挥官们对我的'安抚技巧'有何看法。"

祭礼终于勉强恢复了人形，一边整理制服一边皱眉："这不是游戏。如果他们觉得你危险，会毫不犹豫地把你关进最高安保级别的实验室。"

陌尘闻言大笑，笑声中带着不容错认的古老回音："让他们试试看啊。"他穿上那件鎏金长袍，四只神兽图案的眼睛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我很好奇这个时代的牢笼能关住什么。"

祭礼怔怔地看着陌尘，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带回总部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伴侣，而是某种远超星际文明理解的存在。但奇怪的是，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惧，反而有种诡异的期待。

"走吧。"他最终说道，蛇尾不自觉地贴近陌尘，"不管发生什么……别伤害无辜的人。"

陌尘转头看他，表情柔和下来："为了你，我会尽量温柔。"他伸手抚平祭礼制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毕竟，你是三百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有趣的生物。"

两人走向指挥中心的路上，祭礼注意到陌尘的步伐异常轻盈，几乎像是漂浮而非行走。更奇怪的是，走廊的灯光在他们经过时会莫名闪烁，监控摄像头也纷纷转向避开。

这个自称"陌尘"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祭礼心中充满疑问，但有一点他无比确定——自己的生活，从匹配成功那一刻起，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陌尘则在拥抱中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红色的那只，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古老的金芒。他无声地对虚空说道："找到有趣的研究对象了，这条小蛇……比想象中还要特别。"

## 金光乍现

指挥中心的金属门在祭礼面前滑开时，他立刻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十二名全副武装的警卫呈环形站在大厅中央，脉冲步枪虽然垂在身侧，但手指都紧贴着扳机。更令他不安的是，大厅上方的观察廊里站着三名总部最高指挥官，他们的表情凝重如铁。

"祭礼军官。"中间的总指挥官凯恩开口，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大厅中回荡，"请和你的...伴侣站到指定位置。"

祭礼的蛇尾不安地拍打着地面，鳞片与合金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侧头瞥了一眼陌尘，后者却一脸轻松，甚至对观察廊上的指挥官们报以微笑。

"他们在害怕。"陌尘用只有祭礼能听到的声音说，红黑异瞳中闪过一丝金光，"有趣，我还没做任何事呢。"

祭礼想警告陌尘别轻举妄动，但警卫已经示意他们走向大厅中央的圆形平台。当他踏上平台时，脚底传来细微的电流感——这是个高级扫描装置。

"开始全面扫描。"凯恩命令道，"重点检测未知能量波动。"

一道蓝光从天花板降下，将两人笼罩其中。祭礼感到皮肤刺痛，这是基因扫描的特征反应。他担忧地看向陌尘，却发现对方镇定自若，甚至微微仰头迎接扫描光束，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扫描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期间大厅里鸦雀无声。祭礼的兽化感官捕捉到观察廊上传来急促的交谈声，但内容无法辨清。他的蛇尾不自觉地卷起，尾尖轻轻碰触陌尘的小腿，像是在确认对方仍然存在。

蓝光终于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凯恩总指挥官低头查看数据板，眉头越皱越紧。

"结果如何？"陌尘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地打破沉默，"找到你们想找的东西了吗？"

凯恩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档案显示你是普通人类，但扫描结果显示你的基因结构与任何已知人类谱系都不匹配。解释一下。"

祭礼的竖瞳猛地收缩。不是人类？但三类人明明就是保持纯血统的普通人类啊。

陌尘轻笑一声："星际档案出错不是很正常吗？就像把我的性别登记错误一样。"

"这不是玩笑！"凯恩猛地拍桌，"你的生物读数显示体温恒定在42度，静息心率每分钟仅15次，肌肉密度是普通人类的三倍——这些特征不符合任何一类人的生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