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与星尘》·＜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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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莱恩的声音不再是人类音调，而是多重声线的混合体，"你杀了我父亲！折磨我母亲！就为了……为了……"

"为了重现第三纪元的暗影魔法荣光。"银辉冷静地接话，仿佛没注意到莱恩的异变，"你母亲是播种者，而你是收获者。很公平的交易。"

她从抽屉取出一面银镜。镜中显现出莱恩母亲现在的模样——被囚禁在某间石室中，手腕上插着输液管，暗红色的血液缓慢流入下方水晶容器。

"纯度提升到23%，足够进行第一阶段仪式了。"银辉轻抚镜面，"当然，抽血过程有些……痛苦。"

莱恩的尖啸震碎了办公室所有水晶灯。他的尘化纹路如活物般爬满全身，在脸上形成复杂的符文图案。吊坠烫得像烙铁，却无法阻止纯度飙升——58%、59%、60%！

"把母亲还给我！"莱恩的右手突然伸长，化作暗影利爪袭向银辉。

校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变成赞赏。她轻松闪避，银袍被划开一道口子。"不错的攻击，但不够精确。"她点评道，仿佛仍在授课，"莫蒂斯没教过你控制力道吗？"

听到这个名字，莱恩的攻击骤然停滞。"你……知道他在场？"

"当然。"银辉的微笑扩大，"老朋友了，不是吗？出来吧，陌尘，或者你更喜欢现在的称呼——莫蒂斯·阿尔卡诺斯·奈瑟瑞尔？"

墙角的阴影如沸水般翻涌，莫蒂斯缓步现身。他今晚罕见地穿着东方样式的黑色长袍，雪白长发用一根紫晶簪束起，面容比平日更加苍白。

"你违反了契约，银辉。"莫蒂斯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平静，"约定之一是不得伤害陌氏血脉。"

银辉大笑，笑声如碎玻璃般刺耳。"伤害？我给了那女人工作和住处！至于抽血……"她耸耸肩，"只是取回一点投资回报。"

莫蒂斯突然出现在莱恩身侧，冰冷的手按住学徒颤抖的肩膀。"冷静。"他用只有莱恩能听到的声音说，"她在激怒你，加速尘化。"

莱恩的呼吸粗重如野兽。镜中母亲苍白的面容在眼前挥之不去，但莫蒂斯的触碰带来一丝清明。他强迫自己收敛外溢的能量，晶体化的部位停止蔓延。

"聪明的孩子。"银辉假惺惺地鼓掌，"看来我们的深渊领主确实教会了你一些东西。"她突然正色，"现在，谈正事。我需要莱恩·卡斯特参与一个仪式，激活暗影祭坛。"

"不可能。"莫蒂斯斩钉截铁地拒绝。

"用这个交换呢？"银辉轻弹银镜，画面变成莱恩母亲被注射某种药剂的场景。女人痛苦地蜷缩起来，而收集血液的水晶容器亮起诡异的光。

莱恩再次失控。他挣脱莫蒂斯的手，全身爆发出暗影尖刺。办公室的家具在能量风暴中化为齑粉，连银辉都不得不撑起防护罩。

"停下！"莫蒂斯的声音如雷霆炸响。一道紫光从他指尖射出，形成牢笼将莱恩禁锢其中。"她在利用你的情绪加速尘化！纯度已经62%了！"

莱恩在能量笼中挣扎，眼中的紫火几乎吞噬整个眼眶。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语言，而是深渊位面的某种古老方言。墙壁开始渗出黑色液体，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变成了微型漩涡。

莫蒂斯转向银辉，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杀意。"终止抽血，否则我撕毁契约，哪怕承受反噬。"

银辉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动摇。"你疯了？反噬会削弱你三成力量！"

"选择。"莫蒂斯简单地说，同时做了个手势。银镜突然炸裂，碎片划过校长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长久的对峙后，银辉咬牙点头。"暂时停止可以，但条件不变。"她擦去血迹，"三天后的月蚀之夜，莱恩必须站在暗影祭坛上。否则……"她没有说完，但威胁显而易见。

莫蒂斯没有回答，只是挥手打开一道暗影传送门。他拎起半昏迷的莱恩，在踏入前最后看了银辉一眼。

"记住，银辉。"他的声音突然变成陌尘的东方口音，"这次我会确保你真正死去。"

传送门关闭后，银辉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她抚摸着脸颊的伤口，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

"真感人。"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但你们忘了，那女人体内还有我埋下的封印钥匙。"

她从领口取出一枚银色小瓶，里面装着某种黑色液体——莱恩母亲的脑脊液样本，采集于他出生那一刻。

"血缘是最牢固的锁链，亲爱的陌尘。"银辉轻声自语，"而你刚刚亲手把它交给了你的继承者。"

——

暗影位面的天空永远笼罩在紫色极光下。

莱恩在莫蒂斯的私人殿堂醒来，身下是由活体阴影编织的床榻。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晶体化，右半身也布满发光纹路，只有心脏周围还保留着人类肤质。

"母亲……"这是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词。

莫蒂斯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暂时安全。"深渊领主的声音比往常更加疲惫，"我用暗影假身替换了她，真正的陌萱藏在第七层深渊的庇护所。"

莱恩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莫蒂斯的左袖空空如也——他的整条手臂不见了，断口处缠绕着银色能量，不断侵蚀周围的暗影物质。

"反噬？"莱恩内疚地问。

莫蒂斯没有正面回答。"契约是双向束缚。我威胁要杀她，就必须付出代价。"他转身，面容比莱恩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人类——疲惫、苍老，带着隐约的痛苦。"但值得。"

这个词在莱恩心中激起奇特的暖流。他下床走向莫蒂斯，晶体脚在地面上留下灼烧的痕迹。"为什么？我只是个……容器而已。"

莫蒂斯的独手抚上莱恩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因为你哭的样子。"他出人意料地说，"让我想起自己还是陌尘时……最后一次流泪。"

窗外，极光突然变得剧烈，如同回应某种情绪波动。莱恩惊讶地发现，莫蒂斯的眼中竟有类似泪光的闪烁。

"三天后怎么办？"莱恩轻声问，"月蚀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