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找守灯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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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当空,简家老宅的瓦片上泛着诡异的红光。

简雨拖着昏迷的父亲穿过杂草丛生的院子,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就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在抗拒他们的归来。

"坚持住,爸爸。"

简雨咬着牙将简云松拖进堂屋,木门在她身后自动闭合,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屋内弥漫着陈年的香灰味,供桌上简家祖先的牌位全部倒扣,只有最中央那个没有名字的黑漆牌位直立着,表面凝结着暗红色的露珠。

简雨将父亲平放在藤椅上,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口。那些被血色锁链贯穿的伤口边缘已经发黑,皮肤下隐约可见细小的黑线像活物般蠕动。

她颤抖着从供桌抽屉取出祖传的朱砂,混合自己的血涂抹在伤口上,黑线遇到血砂发出细微的嘶嘶声,退缩回伤口深处。

"女儿,没用的。"

简云松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泛着不正常的金芒,"阴司的蚀骨链会慢慢吞噬活人魂魄。"

简雨握紧父亲的手,"一定有办法的!白七大人说判官印的白印部分藏在阳间,我们找到它就能对抗黑八!"

屋外突然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老宅。简雨猛地抬头,看见纸窗上映出无数扭曲的人影,它们没有五官,只有细长的手指在窗棂上抓挠。

"来得真快。"

简云松强撑着坐起来,从腰间解下一个绣着八卦图的布袋,"女儿,你现在快去地窖,把那本《秘籍》拿来。"

简雨接过布袋冲向厨房,掀开角落里的青石板。一股阴冷的风从地窖入口涌出,带着腐烂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她摸黑走下石阶,指尖触到的墙壁湿滑黏腻,像覆盖着一层活着的苔藓。

地窖中央的石台上,一本用红线捆扎的皮质古书静静躺着。当简雨靠近时,红线自动解开,书页无风自动,翻到一幅描绘血月的插图旁写着:"当红月临空,阴阳路开,活人避,亡者来。"

她刚拿起秘录,头顶突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巨响。

简雨转身要跑,却发现地窖出口已被密密麻麻的黑发封死。那些头发像有生命般向她蔓延,发梢滴落着腥臭的液体。

"滚开!"

简雨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黑发。发丝发出婴儿般的尖啸,迅速收缩成一个人形。

那是个穿红肚兜的女童,皮肤青紫,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

"小姐姐。"

女童歪着头,声音像指甲刮玻璃,"黑大人说要你的眼睛。"

简雨后退一步,后背抵上石台。

女童突然暴起,十指长出寸长的黑甲直扑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秘籍自动翻开,一道金光射出将女童击飞。

趁此机会,简雨抓起秘录冲向出口,女童在她身后发出刺耳的嚎叫:"你是逃不掉的!所有门都在黑大人掌控之中!"

简雨冲回堂屋,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简云松被五根血色锁链钉在墙上,一个穿黑袍的高瘦男人正将手伸进他的胸膛。

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只有额头上嵌着一枚漆黑的判官印碎片。

"阴女。"

男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把白七的残魂交出来。"

简雨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回应这个呼唤,一股冰冷的力量从丹田升起。

她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银色符文。黑袍男人见状猛地抽回手,锁链哗啦作响。

"原来如此。"

男人抚摸着额头的判官印碎片,"白七把自己最后的魂魄种在了你体内。"

堂屋的纸窗同时破裂,数十个形态各异的阴差涌入。

简雨护在父亲身前,秘籍悬浮在她面前自动翻页,停在一幅复杂的手印图解上。

她本能地跟着图示结印,口中念诵起古老的咒语。

"阴阳有序,乾坤借法!"

一道银光从她掌心爆发,形成旋转的太极图。

冲在最前面的阴差撞上光图,瞬间化为黑烟。

黑袍男人怒吼一声,额头的判官印碎片黑光大作,抵消了部分银光。

"你以为这样就能……"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此时简云松突然睁开眼,一把抓住穿透自己胸膛的锁链,鲜血顺着锁链流向黑袍男人。

当血接触到判官印碎片的瞬间,碎片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简氏血脉,专克阴物。"

简云松咳着血笑道,"没想到吧?"

黑袍男人的身体开始崩解,他发出不甘的嘶吼:"黑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随着最后一块碎片掉落,所有阴差同时化为黑烟消散,锁链也碎成铁屑。

简雨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爸爸!你怎么样?"

简云松虚弱地指向秘籍,"打开最后一页。"

简雨翻开秘籍,原本空白的位置浮现出血色文字:"子时三刻,城隍庙寻守灯人,白印现。"

窗外,血月被乌云遮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简云松的呼吸渐渐平稳,但眼中的金芒更加明显。

"天快亮了,阴差暂时不会来了。"

他艰难地说,"但我撑不了多久,蚀骨链的毒已经浸入骨髓。"

简雨握紧他的手,"城隍庙的守灯人是谁?"

简云松的瞳孔微微扩大,"传说是历代阴阳守门人的化身,据说非人非鬼。"

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团缠绕着黑发的血块,"你要小心黑八,他可能已经控制了部分城隍。"

简雨翻开秘录寻找解毒方法,却发现记载蚀骨链的那页被人撕去了。

她想起地窖里的女童说的话。

"所有门都在黑大人掌控中"。

"我们先处理你的伤口。"

她取出祖传的银针,蘸着混合两人血液的朱砂,在父亲伤口周围刺下镇魂符。

每刺一针,简云松就闷哼一声,伤口中的黑线剧烈扭动。

当最后一针刺完,天已大亮。反常的是,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竟呈现出淡淡的红色。

简雨掀开窗帘一角,倒吸一口冷气,整个院子覆盖着一层血色的霜,草木全部枯萎,而远处村庄上空飘着的不是炊烟,而是缕缕黑气。

"阴阳失衡。"

简云松虚弱地说,"黑八在用判官印的力量侵蚀阳间。"

简雨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动秘录,"爸爸,你说过奶奶生前是'观阴人',她的东西放在哪里?"

简云松指向卧室的雕花木床,"暗格,床板下的暗格里。"

简雨在积满灰尘的床板下找到一个紫檀木盒,盒上刻着"开眼见鬼"四个字。

盒内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镜片,边缘缠绕着红线。

她小心地将镜片贴在眼前,世界顿时变了样,空气中飘浮着无数细小的黑丝,屋角蹲着几个模糊的影子,而简云松的胸口盘踞着一团人面黑雾,正缓慢地啃食他的生命力。

"看到真相了?"

简云松苦笑,"阴气已经深入我的五脏,必须在下一个血月前找到白印。"

简雨摘下镜片,强忍泪水,"我现在就去城隍庙。"

"等等。"

简云松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铜钱大小的八卦镜,"带上这个,如果守灯人眼睛是纯黑的,立刻逃走。"

正午时分,简雨独自走在通往城隍庙的荒径上。

明明是盛夏,路两旁的树木却全部枯死,树干上结着蛛网般的黑丝。

越靠近城隍庙,空气越发凝滞,仿佛行走在水银中。

破败的城隍庙前,一个佝偻身影正在扫地。那人穿着褪色的蓝布衫,头发稀疏花白,动作缓慢而机械。

当简雨走近时,扫地人突然停下,缓缓抬头,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

"活人,不该来这儿。"

扫地人的声音从腹部传出,"庙里没有神,只有灯。"

简雨握紧八卦镜,"我找守灯人。"

扫地人静止了几秒,然后伸手指向庙内。

简雨谨慎地踏入庙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毛骨悚然——本该供奉城隍的大殿内

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灯笼,每个灯笼里都跳动着幽绿色的火苗。灯笼之间悬挂着无数红绳,绳上系着褪色的木牌,牌上用血写着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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