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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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圣上...圣上龙驭宾天了！"

胤褆手中的弓箭"当啷"落地。

寒风卷起他的衣摆，仿佛要将他卷入回忆的旋涡。

三十年前，他第一次随康熙出征噶尔丹，父亲亲手为他整理甲胄；

二十年前，他因魇镇太子被圈禁，是康熙念及父子之情，最终只是圈禁；

福晋木心跪在他面前，哭着求他远离争斗，他终于卸下执念，甘心做个闲散王爷。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眼前的雪景。

"备马！"

胤褆沙哑着嗓子吩咐，转身向王府大门走去。

"王爷！"

老周追上来，"福晋说，宫中有些乱，让您小心..."

"告诉福晋，爷知道了！"

胤褆猛地转身，眼神中闪过久违的锋芒

"皇阿玛！"

寒风呼啸中，胤褆策马狂奔。

马蹄踏碎积雪，溅起的雪沫落在他的肩头，转瞬又化作冰冷的水珠。

路过西华门时，胤褆看见八阿哥胤禩的马车匆匆驶过，车帘掀起的瞬间，他瞥见胤禩阴沉的脸色。

畅春园内外一片素白，哀哭声此起彼伏。

胤褆翻身下马，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望着灵堂方向，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木兰围场的猎猎旌旗，乾清宫里父亲欣慰的笑容，还有被圈禁时透过窗棂望见的那轮冷月...

"大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胤褆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十三弟，皇阿玛...走得安详吗？"

胤祥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临终前，还念叨着你年少时骑马射虎的英姿。"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胤褆心头。

胤褆转身望向灵堂，脚步踉跄地走去。

灵前，雍正帝一身孝服，正在主持丧仪。

四目相对时，胤褆从弟弟眼中看到一丝警惕。

"大哥来了。"

雍正帝的声音平淡如常。

胤褆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香火缭绕间，康熙皇帝的遗容仿佛还带着几分笑意，那是只有面对儿子时才会有的温柔。

"皇阿玛，儿臣不孝..."

胤褆终于忍不住，伏地痛哭。

这一刻，他不再是被圈禁过的大阿哥，不再是远离朝堂的闲散王爷，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

当夜，王府内灯火通明。

福晋木心望着浑身是雪归来的丈夫，欲言又止。

胤褆握住妻子的手，轻声说："放心，我只是去送皇阿玛最后一程。”

“从今日起，我们还是那对安守本分的夫妻。"

窗外，雪还在下。

箭场上的积雪已将弘昱射出的箭矢掩埋，仿佛掩埋了一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胤褆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紫禁城的轮，心中一片平静。

属于他的时代早已过去，而新的时代，正在这漫天飞雪中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