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汉津郎赠送石偶,一小儿浮出水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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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豌豆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怪不得袄祠的信众那么多,原来真的在怜贫济苦。”

柳三娘道:“没错,不管布施多少,总算是有。”

小豌豆故作好奇的问道:“那像王姑娘这样的千金小姐,是怎样知道袄祠的?”

柳三娘道:“袄祠里头,会有人通过不同的门道,组织善客们前来乐捐。捐出的财物,一应交由长老保管,再按照不同情况,分发下来。”

原来,不是一对一的接济。

那么,线索中的汉津人,应该不是受助于王玉衡的帮扶对象。

小豌豆思路一转,方向问道:“那善客们多吗?常来的都有谁?”

既然他们两个是朋友,一定会在某个方面志趣相投。

柳三娘想了想,慢生生的说道:“还行,有的来一回,有的来两回,这都不一定的。不过王姑娘算是来的勤的,差不多一个月一次吧。”

“那她每回是自己来?还是和朋友一起?”

“基本上,是带着丫鬟过来,唯独去年吧,她带着一个小孩来过一次。”

“小孩?”小豌豆和李值云面面相觑,“她不是未出阁吗?哪里来的小孩?”

柳三娘摆了摆手,端起瓦盆去喂爬虫:“那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亲友家的。”

“男娃女娃?多大了?”

“五六岁吧,是个男娃。”

听到此话,师徒俩又对视了一眼。

王玉衡去年不过十五岁,那么,是不可能生出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的。

柳三娘洗了洗手,背起竹篓:“好了,不和你们闲聊了。我得抓紧给人送货,再去找你们的小乌龟。哦,对了,若有紧急情况,上哪里去寻你们?”

李值云给柳三娘留了个罗仵作家的地址,这便起身作别。随后,师徒俩身子一撞一撞的,晃悠在了悠长深邃的小巷里头。

“怎么冷不丁的,又蹦出一个小孩呢?咱们得来的线索,全是碎片,根本连不成一条线。”

“是呀。”李值云看着天际银灰色的云团,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大雪。

原以为,王玉衡是那个汉津人的恩人。受其资助,萌动爱意,适才为爱而战,做下这旷世之举来。

因此,才第一时间寻到这柳三娘处。

不成想,非但汉津人没问出来,还从天而降了一个小孩。

当真是令人头大啊!

罢了罢了,等到逢五的日子,袄祠有集会,再去查问吧。

小豌豆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师父:“师父,一个男人,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对他有恩,就爱上她吗?可姑姑说,不会,他们只会去找,更加让他们欲火焚身的。”

李值云大笑,随后揉了揉小孩脑瓜:“分情况吧,但绝大多数时候,你姑姑是正确的。”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师父这样跟你说吧,去卦摊算姻缘的,九成八都是女子。你就知,这人数稀微了。”

“天呀,那真的是比鬼还少。”

小豌豆有点惊讶,随即坏兮兮的挽住师父道:“那师父恋爱过吗?”

李值云斜眸看她:“不告诉你。”

小豌豆嚼起嘴来咿咿咿:“还不告诉我呢,谁都知道,徐少卿喜欢你,那么师父可有此意?”

这崽子说话的时候,还眨巴眼睛,当真是可恶喔。

于是狠狠掐住小脸蛋:“敢造师父的谣,是不是屁股又痒痒了?”

木有木有,崽子摆手。

可刚回到冰台司,就见观南候在衙中,“李司台,您怎么才回来呢?公子说,今晚约你去凤鸣阁看戏呢。”

“不去,”李值云直接拒绝。

观南小声:“顺便查案。”

顺便查案啊,顺便查案行,“今天晚了吧,戏都恐怕开场了,不如明日。”

观南笑了:“成,明天下值时分,公子亲自来接。”然后,他又怕李值云尴尬,就随口添了一句,“要是搁不下小豌豆,就一起带上吧。”

李值云点头,又问他梁王府的几个活口,都交待的怎么样了。

观南道:“梁王府的大火,是先从后殿烧起的,再加上前番的诅咒,公子断定没有如此巧合之事,定是有人刻意纵火。不过当下,几个活口的嫌疑已经暂时排除了。对了,火起之前,正是凤鸣阁的戏子们前来王府献艺。所以,公子怀疑纵火者出自戏班,这才有了请您看戏之说。”

听了这话,李值云适才松弛下来:“原来如此,竟不早说。另外,城隍庙那厢有线索了吗?时至今日,刚好三天。”

观南的神色,不禁陷入了一种迷惘之中:“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听罢之后,连公子都更加迷惑了。”

“你尽管说来。”

“城隍庙的一个道士说,在发现血斗篷的当天上午,曾在竹林里看到过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李值云双目大睁,“是不是一个男孩,五六岁大?”

观南也睁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李值云这便把今日的情况和探得的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观南。

观南听罢,一口白牙都咧开了:“我的天!您这么一说,这条线索倒成最具价值的了!”

李值云目色微凝:“若说小孩作案,显得有些离谱,也不符合先前推测的作案动机。可若说不是小孩作案,似乎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对了,那个道士还说了什么?”

“公子问过了,可有看清那孩子的样貌。这道士只说,原以为是香客的孩子,或是附近街坊跑来庙里玩的,所以就没有多加留意。而且那天上午,竹林里有雾,竹子也一杆一杆的,挡住视线了。所以就看的不够真切,只知道是个五六岁大的男孩,其身高,约莫到您大腿这里。”

李值云略一点头:“成,你先回去禀话吧。”

带着沉思,李值云慢慢的步入衙中,身影在地上拉出了好长的影子。

她突然想到了缝头铺卷宗里的一段话——作坊内,除刘巧手师徒三人的鞋印外,只有一串女子走出室内的鞋印,没有走入室内的。室内为砂浆地板,表面粗糙,以至鞋印多为残缺、并且痕迹模糊、边缘不整。仅能粗略估算,脚长在六寸左右,无从辨认更多细节。

李值云浑身的血液瞬时冲上脑门,脚长六寸,这不正是小孩的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