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谁是傻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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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三强不再纠结于强尼或是莱恩，指着身侧的“罚税”清单询问。
先生，是我，是我急于求成，因为我贪婪，不是强尼先生的想法！是强尼先生收留下我，在他的帮助和指引下我的父亲能够继续从事他的电影放映工作，我的弟弟能够继续读书，我的母亲不再为每天的面包和面汤而偷偷抹眼泪！是强尼先生将我安排进入长岛税务厅工作，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不，别着急，我并没有责问谁的意图！
只字不提强尼.辛普森，杨三强只是出言安抚了一下猛然起立给老板辩护的小“强尼”，还给了一个微笑，小强尼再三确认、后才又迟疑地落座！
莱恩.艾德.胡福真实身高只有五英尺七英寸，十九年前出生于纽约市南郊外一座千人规模的小城镇。其实小镇占据新泽西州更多面积应该归属于新泽西州管辖，但是又因为小镇是南方进入纽约的交通要道，招待过往旅客时小镇居民更愿意以纽约人自居。莱恩十六岁后便离开不到那座因为铁路和海运兴盛而日显衰败的家乡小镇，凭借着自己的聪明灵活游荡在美国东海岸各地。数月前莱恩在波士顿遇见招收劳工的强尼.辛普森，因为极为相似的人生经历而逐渐得到强尼的信任。莱恩一家四口人，父亲肯.奈落.胡福是有英国和德国血统的法国人，肯.奈落.胡福幼年随父亲渡海来美国生活，后落户于纽约市南郊外一座小镇。三年前肯因为艾杜纱博士的电影专利胜诉而失去小镇上唯一一家电影院的放映员工作，而后整日醉醺醺不管家事。母亲安.玛丽.凯瑟琳是土生土长的小镇人，往前据说凯瑟琳的家族是狮威特人的后裔，是这座小镇最早的居民。莱恩还有一个小五岁的弟弟，当初莱恩谋划离家时只告诉了弟弟桑.艾德.胡福知道。
当下莱恩的父母和弟弟已经在西海岸的天使城外落户，当然是强尼帮忙送过去的。
而眼前的税务官强尼.艾德.胡福则是一位幸运儿，他的父母曾经都在DC从事收入高的体面工作。强尼自幼聪慧过人，去年以仅仅十八岁的年纪从DC一所大学法学系提前毕业。可惜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在欧洲旅行途中发生了意外，只有强尼存活并回到美国！上月初坚强的强尼在父母的亲密朋友们的支持下进入纽约皇后区税务厅工作！所谓的“支持”当然是强尼.辛普森通过生意关系弄来的身份以及证明文书，而强尼.辛普森对大学专业知道的莫过于法学！
一封有份量的推荐信和厚实的美元信封无往而不利！
先生，强尼先生嘱咐过我，不要打搅你，不要主动在你面前出现！若是有机会、有幸能帮助到你，必须毫不迟疑，哪怕是死！
小强尼落座后还不忘记给强尼开脱，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不能牵连自己的恩人！
这份罚税清单都是你做出来的？是你，独自一人？
是的，先生！
不错，你收集的情报还是比较准确的。我看这份清单罗列的罚税条目也都没特别多的错误。兄弟集团跟桑落人在汇贤雅筑正在签一份超级合同，这是事实！至于其他的罚税理由也是有法条、法规依据的！
杨三强背诵过无数份美国联邦、各州以及无数美国城市的法规、法条，小强尼的补税以及罚款程度并没有超脱地方法规的条文规定！
眼前的美国青年人刚入职没多久就能做到如此程度，是个人才，甚至比很大一部分法学专业毕业的精英还强！
杨三强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其实眼前的小强尼是同龄人！
但是！
假设这份“罚税”清单合法、合规的出现在这里，强尼，你想到会有什么情况出现么？
小强尼不吱声，大眼睛更圆，下颌骨的肌肉凸显！
我们可以忽略，超额用水，用电，扰民等等条目，这份“罚税”比重最大的是一份超级合同！
我们兄弟集团无论何时都可以、都敢于承认的确存在这么一份笔超巨额的大生意，目前合同还没正式签署！关于此份合同我们兄弟集团没有向皇后区税务厅乃至长岛税务厅提交任何告知文件的义务！即使伊斯特.伍德先生站在眼前我也敢这么说！若是兄弟集团接到这份“罚税”清单，真正会发生的事是，最终我们不但不会违反联邦或者州市的税务法条，甚至履行合同而涉及的各地税务厅还会接到各类“退税”的补偿申请！
伊斯特.伍德就是刚才那个端着酒杯伸头看热闹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是眼前这位 “无畏”税务官的可怜长官！
杨三强声音不大，语调也很平缓，但是小强尼眼里反射的光芒却是越来越暗淡。
小强尼终究没有问出：联邦和州制定的“退税”条例只有那几个品类，怎么可能出现批量规模退税的情形这类的傻话！
规则制定者享有随意、随时改变游戏规则的至高权力！
强尼，你很勇敢！很聪明，但是你却不是一个合格的 “猎人”！因为你在这次“狩猎”里犯下了难以弥补的错误！
你错误就是在没给自己留出“后手”，比如没有得到税务厅长官的支持，刚才也没有将事情闹大！
杨三强知道小强尼还承受不了自己的指责，看着又已经站立的税务官，只好压手示意他坐下！
虽然得到你上司的支持概率不大，但是你没有尝试过？你也知道走正式渠道来小卢浮宫收取税费的赢面也不大！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联系我？尝试借用我的力量？既然强尼.辛普森很看重你，那么你肯定能够在纽约找到我！无论我同意或是反对，对你来说无任何危害！我提前知晓对于你那也绝对不是一种结果！
小强尼闻言抬头，浓眉飞张。
那么刚才你没有让钢棚内的宾客认识你就是你最大的错误，你仔细想想，真正的危险不一定来自于小卢浮宫和伊万先生？！
杨三强并不再勉强小强尼坐下，或许这样他也觉得自在些，当时的汤姆和强尼也是差不多的样子！
那么，山姆先生，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车厢内沉默良久，任由皱眉闭眼的小强尼依靠在后门边上。或许是想通了些事情，那双大眼睛再次睁开，声音也更沉稳！
将这份“罚税”文件拿回去重新抄录，嗯，不能就这么直白、简单地提交给你的上司！强尼，你需要琢磨出一份有丰富条目的建议文书，文书内容不怕异想天开，能够执行的要提，不能够执行的也要写！
写这份文书坚持几个原则：要有真正目的，牢记你的真正目的，它可以写得详细，也可以简略，但是它必须是整个文书里最容易实施的几条之一！不要替你的上司考虑问题，因为你不知道你上司的能量所及，或许在你看来是异想天开的事情在你上司那却是最优解。
强尼，大胆写，不要夸张，不要怕有错漏！要让你的上司看到你的存在，让他们记住你，让他们觉得能够把控你！
“罚税”清单推向小强尼，刚才杨三强也没真闲着，面对忽如其来的“罚税”事件，虽然说不上是麻烦却也是机会！
不妨下上一手闲子！
小强尼接过已经褶皱的纸张叠好收起，然后继续肃立在车厢门边，看着杨三强，等着老板的“老板”继续传授经验！
强尼.辛普森先生说过山姆.杨先生是是一个神奇、仁慈的人，是一个不能够以年龄和表象去考量的能力者。
很懂察言观色的小强尼能看出山姆先生有话未曾说完！当然是面露期待，真诚又崇拜！
强尼，我有一点思路希望可以给你写文书提供灵感！
税费是美国军费以及联邦和各州正常运营的最大财源，是维持联邦稳定甚至变强大之根本所在！
征收税费是税务官们的责任。一位优秀的税务官目光之所及，手之触碰，脚之所踩都可以列入征税范围之内。
纳税是义务，在美国所辖内一切已经存在的，一切新生的。风，雨，山林，河流湖泊和大海，甚至神明都要向美国的税务官缴纳税费！
呵呵！
疯狂吗？
不，先生，这是伟大的理想！是我们的无上的荣耀！
小强尼的马屁顺手甩出，自然又轻快！
那么？强尼，我们，哦不，是你，你知道写这份文书真正的目的了么？
税务官们征收税费依仗的是什么？是公平和权威！公平则是刚才所说的向所有人，所有存在征收税费。权威则是联邦和各州市的法规赋予的，是法理上的至高点。
可惜，事实就如同你刚才的遭遇！
税务官们需要足够实力才能够让一切反对者低头！需要有强大的情报系统，能够掌握一切应该缴纳税费的情报。需要足够的武力支持，在征收税费过程中压制一切反抗的力量。需要专有的法庭宣判抗税和偷漏税费的罪行，需要专有的监狱帮犯错者们自省！它们是税务系统的专有力量，与联邦、州所属的同职能部门不相通，这样才够专业，够纯粹。
先生，如此庞大的规划若是真能实现！那真是太完美了！
庞大么？能一次就实现么？无论是监狱还是法庭亦或是遍布美国的情报系统，都比成立一个支税务警察队伍更困难！就像我所说的，让上位者们有选择，比较容易实现的建议就会被采纳！
强尼！
在！
今天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存在！
你回去吧，好好想想，大胆得写，想竞争纽约市议员的伊斯特.武德先生肯定会收下这份建议文书！
他必须收下，也必须提交给纽约市议会！或许你的提案还会被往更高处递交！至于你的建议文书被采纳了哪些条款就与你无关了，或许某一条或数条建议会成为某位议员大人在国会的提案内容。
有人提出一个不容质疑的革新，终究会博弈出一个大家都接受的结果。但是你因为建议有功。这份功劳，不会有人给你吞噬掉。作为提出问题者，你所在的税务厅肯定会被选做试点，新力量会交由最熟悉机会的你掌控，不会有人跟你争抢。
权力放在一个毫无背景的人手里他们也觉得安心。
一通鼓励又安慰后，杨三强见小强尼虽然很兴奋却没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还有犹豫？
先生……！
虽然老板一再告诫过自己要相信山姆先生，可是当小强尼亲自被杨三强一通无中生有、煞有其事地 “指导”后还是泛起了嘀咕！
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存在，那么我就是你可以借用的力量！你的身后就有我和我的朋友们的支持！
小强尼称呼一声先生后，嗫嚅了好一会儿，手指头都捏的泛白。
杨三强只好又给了眼前的税务官“闲子”一句更明确的口头支持！
还要弄哪样？！赶紧滚出去！用眼神示意小强尼赶紧滚蛋！
哼，别不知足！早先信田正男和近卫御家两个桑落人可是带着重礼登门，不也就是为了杨三强的一句承诺！
小强尼终究忍受不了杨三强越来越盛的气势，郑重地行礼后，跳车狼奔而走！
我是傻子！仅仅为了一步“闲子”又要耗费无数精力和谋划！
傻子就是我！熬了一夜没合眼，刚刚拒绝了美女进屋喝咖啡的热情邀请，转头却跟一个大老爷们在车厢里谋划“诡计”！
此刻天光已亮，墨蓝转浅，星耀隐去，又是风和日丽的新一天！
啊…呸！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