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古秘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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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神念浩瀚如星海，磅礴无边，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并未强行冲击许木的意志，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渗透向他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许木身体本能地一僵，体内气血如受惊的龙蟒，就要自主反击护体。但他强行按捺住了这股冲动，放松心神，任由屠战天的神念长驱直入。他感觉得到，这位看似粗豪的峰主，并无恶意。

神念扫过他的四肢百骸，掠过那一条条被《九转霸体诀》重新淬炼、坚韧远超同阶的经脉，深入那如同烘炉般奔腾不息的气血海洋，最终，定格在了他胸口膻中穴深处，那枚沉寂的、沾染着干涸神血的石符之上。

当神念触及石符的刹那，许木清晰地“看到”，屠战天那浩瀚的神念，竟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朝圣者终于见到了信仰的神只，激动、敬畏、感怀……种种复杂的情绪蕴含其中。

“嗡……”

一直沉寂的石符，此刻也仿佛被同源的气息唤醒，表面那干涸的神血微微亮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毫光，传递出一股古老、苍茫、而又带着一丝悲凉的意念。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

大殿内，石破天等几位弟子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峰主与这位新来的小师弟之间，正进行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至关重要的交流。

良久。

“唉……”

一声悠长、沉重，仿佛承载了万古岁月的叹息，从屠战天口中发出。他收回了神念，那双如同烈日般的眼眸，此刻竟蒙上了一层难以化开的悲怆与追忆。

他后退一步，重新审视着许木，目光变得无比复杂，有欣慰，有激动，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慨然。

“果然…果然是它…万象石…不，是它的一块核心碎片…”屠战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没想到，在我屠战天油尽灯枯之前，还能亲眼见到它择主…苍天，终归没有彻底绝我体修一脉！”

许木心中波澜起伏。万象石！这是石符真正的名字吗？

“峰主，这石符…万象石，究竟是何物？您所说的‘体修一脉’上古之事，又是什么？”许木问出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惑。

屠战天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身，踱步走向那巨大的石椅，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萧索。他重新坐回石椅，目光扫过殿内包括许木在内的所有弟子。

“你们都起来吧。今日，有些事，也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他的声音恢复了洪钟大吕般的沉稳，却多了一份历史的厚重感。

石破天等人激动地起身，肃立聆听。他们知道，这将触及战帝峰，乃至整个体修体系最核心的秘辛。

屠战天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波澜壮阔而又血腥残酷的太古年代。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如今的修仙史籍都已模糊记载的年代。那时，天地初开未久，法则显化，万族林立。我人族先贤，于蒙昧中摸索前行，最初倚仗的，并非吸纳天地灵气，而是挖掘自身潜能，锤炼血肉之躯，以自身为天地，气血为薪火，点燃神性，追求那无上大道。”

“那个时代，被后世称为——体修纪元！”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将众人的思绪拉入了那个蛮荒而辉煌的时代。

“那时的体修大能，拳碎星辰，脚裂大地，吼落日月，肉身横渡无尽星海，与先天神魔搏杀，与太古妖皇争锋！他们不信天，不敬地，只信自身双拳打出的无敌路！我人族，正是凭借着一代代体修先烈的血肉之躯，才在万族夹缝中，杀出了一片生存之地，奠定了如今的根基！”

殿内众人，包括许木，听得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先民筚路蓝缕、以血开路的壮烈景象。那是一个属于人族的、充满血性与荣耀的时代！

“而‘万象石’，”屠战天目光再次落在许木身上，“便是那个时代，由无数体修大能的意志、气血、以及对大道法则的感悟，共同凝聚而成的无上至宝！它是我体修一脉的传承核心，是大道载体，内蕴天地万象生灭之秘，更是通往‘终极’的钥匙之一！”

许木抚向自己胸口，感受着那枚沉寂的石符，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没想到，这枚偶然得来的石符，竟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来历！

“然而，”屠战天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压抑，甚至带着一丝刻骨的恨意，“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当体修之道发展到极致，当有先贤凭借至强肉身，触摸到那虚无缥缈的‘永生’之门，试图以力证道，超脱这方天地宇宙的束缚时……灾难，降临了。”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

“我们称之为——‘天妒之劫’，亦或……‘体修诅咒’！”

“诅咒？”许木眉头紧锁。

“不错，诅咒！”屠战天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那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咒术，而是源自这方天地本源法则的排斥与镇压！一种无形无质，却针对所有高阶体修的大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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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体修突破境界，变得千难万难。每一次大境界的跃迁，不仅要面对自身气血关、肉身劫，更要承受来自冥冥中‘天意’的抹杀！心魔丛生，法则反噬，灾劫威力倍增！无数惊才绝艳的体修先辈，不是倒在探索前路的征途上，而是倒在了这莫名其妙的‘天劫’之下，身死道消！”

“更可怕的是，传承开始断层。许多核心的炼体秘法、战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历史中抹去，再也无法传承。高阶体修不断陨落，后继无人，体修之道，迅速由盛转衰。”

屠战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而原本作为体修圣物的‘万象石’，也在一次最为惨烈、试图对抗‘诅咒’的大战中，被未知的存在打碎，碎片散落诸天万界，不知所踪。失去了万象石的统筹与传承，体修一脉，更是雪上加霜，彻底没落。”

“后来的事情，你们大抵也知道了。灵力修行体系开始蓬勃发展，因其更契合天地，感悟法则相对容易，且似乎不受那‘诅咒’明显影响，逐渐成为主流。而我体修一脉，则被视为‘莽夫’、‘旁门’，传承零星散落，再也难复昔日荣光。”

大殿内一片死寂。

石破天等人双拳紧握，眼眶泛红，身体因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他们终于明白，为何体修如此艰难，为何战帝峰如此破落！原来，并非他们不够努力，而是背负着整个体系被天地诅咒的沉重宿命！

许木也是心绪翻腾。他一路走来，深知炼体之苦，远胜灵力修行百倍，原来根源在此。这所谓的“诅咒”，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了所有体修的前路。

“峰主，”许木沉声开口，目光锐利如刀，“这‘诅咒’，当真无法可解？那‘天’，又究竟是什么？”

屠战天赞赏地看了许木一眼，面对如此绝望的秘辛，此子首先想到的不是畏惧，而是如何破解，这份心性，果然不愧是万象石选中的人。

“解？谈何容易。”屠战天摇了摇头，“无数先贤前仆后继，用鲜血和生命去探索，也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猜测。有人认为，这方天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不允许出现能超脱其束缚的存在，体修追求极致的自身力量，触犯了某种禁忌。”

“也有人认为，所谓的‘天’，并非虚无缥缈的意志，而是……某种更高等的、凌驾于我们这方宇宙之上的……生命体或者文明！他们不允许下界出现能威胁到他们的力量体系！”

这个猜测，石破天等人闻所未闻，顿时骇然失色。许木也是心中一凛，想起了百城大战时，那紫衣少女的警告——“你的炼体之路，已被‘上面’注视”。

“至于破解之法…”屠战天目光灼灼地盯着许木，“希望，或许就在你，以及你体内的‘万象石’碎片之上！”

“我？碎片？”许木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