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微尘与洪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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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未能平息。沈流石凝视着意识深处那新出现的任务卷宗——《修真文明现状评估与改进建议（第一期）- 起草中》，感觉肩头仿佛瞬间压上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文明的岔路口……可持续性……最终判定……

这些词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与光幕上那条关于“凝露草异常”的简单警报形成了荒诞而刺眼的对比。一边是关乎文明存续的宏大命题，一边是某个小宗门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使出的下作手段。

“怎么了？”阿九敏锐地察觉到了沈流石气息的细微变化，那并非源于外界的警报，而是来自更深层次的震动。

沈流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系统任务的内容，以及那份沉甸甸的压力，尽数告知了阿九。

阿九沉默了片刻，眼中蓝金色光泽流转加速，似乎在快速处理这惊人的信息。最终，她看向光幕上那个代表胡硕、正缓慢移动的光点，以及旁边关于百草阁的简要信息。

“系统的任务，源于规则层面的深层变动。而百草阁的举动，是这变动在现实层面的微小映射。”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表象的锐利，“或许，处理这‘微尘’，正是我们理解那‘洪流’的开端。”

沈流石微微一怔，随即了然。是啊，再宏大的文明评估，也需要从具体而微的现象入手。百草阁为了维持其不合格丹药的利润，不惜以隐蔽手段破坏示范区环境，这种行为本身，不就是当前修真文明中“存量掠夺”与“技术壁垒”矛盾的绝佳缩影吗？

“你说得对。”沈流石目光重新聚焦，变得清明而坚定，“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微尘’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污浊。”

他心念一动，主事堂侧面的墙壁上，一幅更大的光幕亮起，上面清晰地投射出胡硕胸前佩戴的记录法器所实时传回的画面与数据。

画面中，胡硕——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修为仅在筑基初期的年轻质检员，正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甲-柒区域的灵田边。他手中拿着一个罗盘状的标准检测法器，指针正微微颤动着，指向百草阁灵植园的方向。

“灵波干扰源确认，方位乙-零叁，强度微弱但持续，与凝露草异常频谱匹配度百分之九十二。”胡硕对着法器低声记录着，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却又努力保持着镇定。他是沈流石接手后，少数几个愿意留下并接受“流石标准”培训的原分所人员之一。

他按照流程，尝试向百草阁灵植园的方向发出了一道温和的通讯请求灵符，表明身份和来意，请求对方协助调查。

灵符没入百草阁的防护阵法中，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胡硕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按照流程，若对方不予回应，他有权在记录后，使用法器进行有限度的定向探测，以收集更多证据。

他再次举起检测罗盘，调整精度，对准干扰源方向，注入灵力。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百草阁的防护阵法猛地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并非防御，而是一道凌厉的、带着明显警告意味的剑气，直射胡硕手中的检测罗盘！

“放肆！何人敢窥探我百草阁禁地！”一声厉喝自阵法内传来。

胡硕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手中的罗盘被剑气余波扫中，灵光瞬间黯淡下去，显然受到了损伤。

主事堂内，沈流石眼神一冷。

“反应过度，欲盖弥彰。”阿九淡淡道，“他们很警惕，或者说，很心虚。”

画面中，胡硕又惊又怒，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克制，高声回应：“在下界域质检司沉星崖分所质检员胡硕！奉命调查周边灵植异常，贵阁不予回应，在下按规程进行探测，何来窥探之说？为何出手损坏司内法器？”

“哼！什么狗屁流石标准！我百草阁行事，何须向你这黄口小儿解释？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阵法内的声音更加蛮横。

冲突，瞬间升级。

沈流石看着光幕中那受损的法器，以及胡硕那憋屈又无助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建立秩序，不是为了忍气吞声。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微光流转，并非要发动攻击，而是准备启动示范区防御矩阵中，一项名为 “规则肃静” 的辅助功能。该功能能在小范围内暂时强化秩序规则，压制一切无序的灵力波动和能量攻击，本质上是一种强力的维稳领域。

然而，就在他即将激活矩阵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