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鉴妖瞳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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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突然沸腾。无数气泡从棺底升起，每个气泡里都映出一段记忆碎片：

神龙元年冬夜，九尾狐玉面假扮韦后祸乱宫闱；秦琰奉命斩妖却误杀镜花师姐；垂死的师姐将毕生修为注入婴孩体内；仙界降罚要将半妖婴孩处死；新任镜花偷偷修改天条文书...

最后一个气泡里，年轻的镜花仙子抱着婴孩跪在戒律殿前："弟子愿以仙骨为质，若此子日后为祸三界，甘受碎魂之刑！"

秦昭猛地冲出水面。他的银瞳变成了纯粹的银色，左臂的妖化纹路已经蔓延到心口。洗剑池畔，镜花正在用柳枝蘸取潭水点画符阵，绯烟躺在阵眼处，呼吸微弱但平稳。

"为什么..."秦昭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为什么瞒着我？"

镜花头也不抬："跪下。"

柳枝突然抽在秦昭膝窝。这一击看似轻柔，却让他浑身妖力都为之一滞。没等反应过来，镜花已经闪到他面前，沾着潭水的柳枝直点左眼！

"天清地明，阴浊阳清。"

柳枝点在眼睑的刹那，秦昭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镜花的素纱襦裙下，缠绕着无数道狰狞的伤疤。那些伤口不是刀剑所致，而是某种法则之力留下的痕迹。最深的一道从锁骨延伸到腰际，正是当年为婴孩立誓时被"天道之刃"所伤！

"开你天眼，见我真形。"

第二下柳枝点在瞳孔。剧痛如烈火灼烧，秦昭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两个层次：表层是寻常景象，深层却浮现出无数光流——那是万物本源的气息！

他看见绯烟体内流淌的金色妖力中混杂着紫色光点；看见洗剑池底铜棺散发的血色怨气；更看见镜花仙子周身缠绕的玄铁链上，布满了细小的倒刺，每时每刻都在吞噬她的仙元！

"最后一下。"镜花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会很疼。"

柳枝第三次点下时，秦昭的银瞳迸发出刺目光芒。他看见镜花体内有团黯淡的火焰，火焰中心锁着个小小身影——正是当年那个婴孩的一缕魂魄！

"啊——！"

秦昭抱头惨叫。他的左眼流下银色的血，那些血滴落在地竟长出细小的冰晶。与此同时，绯烟尾环上的符文突然大亮，与秦昭眼中的光芒形成共鸣！

"鉴妖瞳术已成。"镜花踉跄后退，嘴角渗出一丝金血，"现在你能看穿一切妖物本源..."

她的话戛然而止。秦昭的新瞳术自动运转，竟看穿了终南山本身的秘密——整座山脉内部是空的！山腹中盘旋着一条沉睡的烛龙，龙头上站着个穿皇后礼服的女人，正在用银针刺入龙睛...

"韦后在山里！"秦昭猛地站起，"她在抽取龙脉！"

镜花脸色骤变。她刚要掐诀探查，天际突然传来闷雷声。三道玄铁链剧烈震颤，将她拽得单膝跪地——仙界在召唤犯戒者回去受审！

"带绯烟走..."镜花咬牙扯下一段柳枝塞给秦昭，"去骊山找青霜剑的另一半..."

一道闪电劈下。秦昭的鉴妖瞳看得分明，那不是自然雷电，而是由无数细小符文组成的"天罚之链"！镜花被雷电缠绕的瞬间，秦昭左臂的妖化纹路突然暴长，不受控制地抓向闪电——

"轰！"

气浪将秦昭掀飞数丈。等他爬回悬崖边，洗剑池已经彻底冻结，池面立着个冰雕般的倩影。镜花保持着举剑向天的姿势被冰封，唯有眉心朱砂痣还在渗出金血。

"三日之内..."冰雕里传出镜花最后的声音，"别让韦后...抽干烛龙..."

秦昭的银瞳突然自动聚焦。透过重重山体，他看见韦后已经刺入第二根银针。烛龙的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银色，龙脉灵气正如洪流般涌向长安方向！

"大人..."绯烟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角，"我的尾巴...感应到青霜剑...在东北方..."

秦昭抱起小狐妖转身就走。鉴妖瞳的视野里，山路上布满银丝陷阱，每根丝都连接着远处的妖化禁军。但最令他心惊的是长安城上空的异象——

双月轮廓正在重合，而月轮中央隐约浮现出九条狐尾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