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废土新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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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是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仿佛被什么利器贯穿的巨大伤口，伤口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焦黑色，与普通创伤截然不同。男子的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惊恐和痛苦。

林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死于非命的尸体，而且是死于这种超自然力量之下。现实的残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他不敢久留，绕过尸体，继续向上。通往一楼的防火门虚掩着，门板上也有明显的撞击和抓挠痕迹。

他轻轻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图书馆的一楼大厅，曾经是充满书香和宁静的地方，此刻却宛如地狱般的避难所。窗户大部分被震碎，用桌椅和破布勉强堵住。昏暗的光线从破口处透入，照亮了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人群。人们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惊恐、疲惫和绝望。空气中混杂着汗味、血污味和哭泣声。有人受了伤，躺在角落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有人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人，正在尽力维持着秩序，分发着极其有限的瓶装水和食物，但显然是杯水车薪。

看到林墨从地下室入口出来，附近几个人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带着警惕、好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穿着相对干净，脸色虽然苍白，但不像他们那样饱受摧残。

“下面……下面情况怎么样？”一个戴着破眼镜、看起来像是图书馆职员的中年男人沙哑着嗓子问道。

林墨摇了摇头，声音干涩：“下面……就我一个。门很厚，暂时安全。”他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那职员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林墨的目光扫过大厅，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他看到了王教授，老人靠在一个书架旁，脸色灰败，但眼神中还保持着一定的镇定，正在低声安慰着身边一个哭泣的年轻女孩。他也看到了几个平时常来的读者，此刻都如同惊弓之鸟。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墨向那个职员问道。

职员脸上露出更深的恐惧：“不知道……天突然就变了……然后……然后就有很多怪物……从阴影里，从裂缝里钻出来……见人就杀……警察……军队……好像都联系不上了……我们躲在这里，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怪物……裂缝……通讯中断……官方失序……

林墨的心沉入了谷底。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灾难，而是文明秩序的崩溃前兆。

他必须尽快获取物资，然后回到相对安全的地下书库。这里人太多，目标太大，一旦被怪物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凭借对图书馆地形的熟悉，悄悄绕到员工休息室和后方的储物间。这里显然已经被搜寻过多次，一片狼藉。但他还是在储物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半箱过期不久的压缩饼干和几瓶侥幸未被抢走的矿泉水。

如获至宝！他将这些物资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救命稻草。

就在他准备悄悄返回地下室时，大厅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骚动和惊恐的尖叫声！

“来了！它们又来了！”

“堵住门！快堵住门！”

“救命啊！”

林墨浑身一僵，猛地转头望去。只见被桌椅堵住的主入口正在被巨大的力量撞击着，木质桌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外面有扭曲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阴影在晃动！

不止一个！有更多的“清理单元”或者别的怪物，被这里的活人气息吸引过来了！

人群瞬间炸锅，哭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林墨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下意识地就想冲回地下室，紧闭大门。但看着大厅里那些绝望的面孔，看着王教授试图组织年轻人顶住门的苍老身影，他的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移动。

躲回地下，或许能暂时安全。但然后呢？眼睁睁看着这些人被屠杀？而且，一旦怪物突破大门，地下入口真的能永远不被发现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编辑器界面依旧黯淡，能量储备0.01单位，精神力枯竭。

他还能做什么？

难道刚刚获得新生，就要再次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