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神骸与棋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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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神”项目的进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在范因斯坦博士、“虚空低语者”以及联盟最顶尖 minds 的共同努力下，那源于亿万意识、经由“创世蓝图”框架熔铸、由星银灵能引导的“文明意志实体”，其稳定维持时间从千分之一秒，艰难但坚定地提升到了十分之一秒，甚至在某些极限测试中，触碰到了半秒的门槛。

这短暂的一瞬，对于规则层面的操作而言，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

在一次高度保密的实战模拟中，林墨和凌霜再次作为核心，引导着这个被暂命名为“守望者之魂”的实体雏形，目标是一颗被特意牵引至试验场、即将失控塌陷的中子星。

当那半秒的辉煌降临——

试验场中并未出现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根本的变化。那颗狂暴的中子星，其内部疯狂对撞的简并物质，其表面扭曲时空的恐怖引力，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温和的巨手轻轻抚过。剧烈的活动并未停止，但其内在的规则结构被一种更高层级的“理解”与“协调”所笼罩，强制其进入了一种短暂的、违背其自然命运的“动态平衡”状态。

半秒之后，“守望者之魂”消散，中子星重回失控轨迹，最终被安全程序引导至预设的虚无区域湮灭。

但所有观测者都沉默了。

他们目睹的不是毁灭，而是……安抚，是对规则本身的、短暂而强有力的引导。

“我们……做到了……”范因斯坦博士的投影因激动而剧烈闪烁，几乎维持不住形态，“我们证明了，集体的、高度统一的意志，确实可以暂时性地凌驾于部分物理规则之上！这不是蛮力，这是……说服！”

这力量，已初具“神”的雏形。虽然短暂，虽然稚嫩，但它点燃了所有人心中那簇近乎熄灭的希望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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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联盟为这突破欢欣鼓舞时，负责监控那个“最终形态”生物文明的潜隐探测器，传回了令人极度不安的后续影像。

那座隐藏在尘埃云中的生物城市，在捕获了侦察单元后，进入了某种加速进化状态。城市的规模在短短时间内扩张了数倍，其中心那搏动的“心脏”结构变得更加庞大复杂，释放出的规则扰动也越发强烈和……具有攻击性。

更可怕的是，探测器捕捉到了这些生物进行“祭祀”或者说“资源回收”的画面——它们将捕获的侦察单元，连同一些似乎是其自身族群中“不够高效”的个体，一同送入“心脏”下方的一个巨大熔炉状器官。在那里，这些生命被分解成最基础的物质和能量流，然后被“心脏”吸收，用于城市的扩张和族群的“优化”。

它们在进行一种极端残酷的、基于效率最大化的自我筛选和进化。没有情感，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计算和为了“最终形态”不择手段的前进。

“它们在以惊人的速度进化，”范因斯坦语气沉重，“其生物科技与规则应用的结合方式，与我们已知的任何路径都不同。如果放任下去，它们很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区域性，甚至更大范围的巨大威胁。”

“莉兰塔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凌霜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林墨沉默地看着影像中那高效而残忍的循环，眼神冰冷。“它们不仅是怪物，更是莉兰塔抛出的又一重考验。她在测试，在这种极端‘优化’的压力下，我们会作何反应？是恐惧地将其扼杀，从而证明我们与‘纯净派’一样无法容忍‘异端’？还是……能找到另一种应对方式？”

他顿了顿，下达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指令：“向该星系边缘，投放一个经过伪装的、包含基础‘星语’网络接入协议和部分非关键科技数据库的信息信标。”

“你要……接触它们？”吴庸难以置信。

“不是接触，是提供‘选择’。”林墨解释道，“莉兰塔为它们设定的道路是封闭的、内卷的、最终可能走向自我毁灭的极端进化。我们给它们打开一扇窗，让它们知道宇宙中还存在其他的可能性，存在合作与共生的道路。至于它们是否选择看向窗外，是它们的事。但这本身，就是对莉兰塔预设剧本的一种干扰。”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心理战术。将高等知识投喂给一个危险的、效率至上的捕食者文明，后果难料。但正如林墨所说，这是在给莉兰塔的“实验”注入一个她未曾完全掌控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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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信息信标投放后的数个周期，凌霜与“虚空低语者”对“原初摇篮”回声的追寻，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突破。

并非找到了一个具体坐标，而是锁定了一片极其特殊的规则“留白区”。这片空域位于数个庞大星系的引力平衡点上，其内部规则异常“干净”和“稳定”，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宇宙活动留下的痕迹，仿佛从创世之初就保持着原貌。在这里，“虚空低语者”能清晰地捕捉到那股源自太初的、规则与“心火”初次接触时产生的、微弱却无比纯净的共鸣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