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露两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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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三擦了擦额头的汗："暂时压制住了。但..."他皱眉看向窗外渐黑的天色，"那东西可能还会回来。我需要知道它为什么缠上你爷爷。"

白芷给爷爷盖好被子，带毛三到外间坐下，倒了杯热茶："毛大夫，刚才那是...鬼吗？"

"准确说是怨灵。"毛三解释道，"人死后若有强烈执念，魂魄可能滞留人间。《鬼医十三绝》中称之为'阴煞'。"

"我爷爷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东西..."白芷忧心忡忡。

毛三沉吟片刻："白姑娘，你爷爷去镇上那天，可有什么异常？或者带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回来？"

白芷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爷爷带回来一个木匣子，说是帮人修古董得的报酬。"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黑漆木匣，"就是这个。"

毛三接过木匣，立刻感到一阵刺骨寒意。匣子做工精美，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锁扣处贴着一张已经破损的符纸。

"这匣子有问题。"毛三沉声道，"里面装的恐怕不是寻常物件。"

"能打开看看吗？"

毛三摇头："现在开匣可能放出更凶的东西。需要先做场法事净化。"他看了看天色，"今晚我守在这里，以防那怨灵再来。"

白芷感激地点头："太谢谢你了，毛大夫。"

夜深人静，毛三在堂屋布置了一个简易的法阵，将木匣放在中央。白芷端来热腾腾的面条，两人边吃边聊。

"毛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这么高明。"白芷好奇道，"是家学渊源吗？"

毛三苦笑："我是个弃婴，被爷爷收养的。"他简单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却略过了《鬼医十三绝》和瘟疫幸存者的事。

白芷听完，眼中闪着泪光："原来你也是...我父母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是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

两人相视一笑，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

凌晨时分，一阵刺骨的阴风突然刮进屋内。油灯熄灭，温度骤降。毛三猛地站起，将白芷护在身后。

"来了！"他低声道，手中已捏住三张符纸。

窗外，一个模糊的白影缓缓飘近，隐约能看出是个老妇人的模样。她停在窗前，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屋内的木匣。

"还我...匣子..."阴森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毛三沉声道："老人家，您已不在人世，为何纠缠生者？"

白影发出凄厉哭声："他们害死我...夺我传家宝...我要报仇！"

白芷壮着胆子问："谁害了您？我爷爷只是个木匠，与此无关啊！"

"木匣...我的..."白影突然暴怒，化作一股黑风破窗而入，直扑木匣。

毛三早有准备，三张符纸同时掷出，在空中形成金色光网，将黑风困住。黑风左冲右突，发出刺耳尖叫。

"白芷，取一碗清水来！"毛三喝道，同时从药箱取出一包朱砂。

白芷迅速端来清水。毛三将朱砂倒入水中，手指搅动，口中念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咒语念毕，他将符水泼向被困的黑风。黑风被泼中，顿时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是个面容愁苦的老妇人。

"老人家，"毛三放缓语气，"告诉我们您的冤屈，或许能帮您解脱。"

老妇人的鬼魂抽泣着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她姓周，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奶妈。主人觊觎她祖传的玉镯，将她害死后将玉镯藏在木匣中，又怕她冤魂报复，便请道士贴了镇魂符。木匣后来被卖给古董商，几经辗转到了白木匠手中。

"我只想拿回传家宝...安息..."老妇人哀声道。

毛三与白芷对视一眼，点点头："我们帮您取出玉镯，好生安葬。但您得答应不再纠缠生者。"

鬼魂连连点头。毛三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打开木匣。里面果然有一只碧绿的玉镯，但镯身上缠绕着丝丝黑气。

毛三取出玉镯，用符纸包裹，又念了一段往生咒。老妇人的鬼魂渐渐变淡，最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夜空中。

"她...解脱了？"白芷小声问。

毛三点头："怨气已消，应该去轮回了。"他看了看手中的玉镯，"明天我们去镇上，把这镯子葬在她家祖坟，这事就算了结了。"

白芷长舒一口气，突然腿一软，差点跌倒。毛三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白芷勉强笑笑，"今晚真是...难以置信。"

毛三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扶着她的手臂，连忙松开，耳根有些发热："抱歉..."

白芷却笑了："毛大夫救了我爷爷，该我道谢才是。"她认真地看着毛三，"你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毛三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去看看你爷爷吧。"

白老爷子已经醒了，正困惑地坐在床上。见两人进来，他茫然道："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白芷扑过去抱住爷爷，喜极而泣。毛三站在一旁，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作为医者的意义。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毛三走到院中，深深呼吸着清晨的空气。他摸了摸脸上的胎记，第一次不再觉得它是耻辱的标记。

《鬼医十三绝》扉页上的话浮现在脑海："悬壶济世，不避鬼神。"爷爷，我好像开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