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心衍初成·算尽幽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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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如何？”钟馗饶有兴致地问。
毛三闭目微微感受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目光扫过周围扭曲的空间和恐怖的幻象，轻声道：“此地…怨念三千六百九十二万缕，核心痛苦源七百四十一处，空间裂缝十八道，最弱一处位于巽位三尺七寸，可容一人通过。钟爷您刚才藏身的那处空间褶皱，能量残留尚有三分未散。”
钟馗：“…”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笑骂道：“娘的…真是个怪物！看来这无间刑域对你也没啥用了。走！回去！魏老头那边估计也等急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撕裂空间，带着毛三直接离开了无间刑域。
重返判官司，魏征早已等候在一间布满各种古老卷宗和律法石碑的静室之中。
看到毛三与钟馗归来，尤其是感受到毛三身上那截然不同的、沉静而深邃的气息，魏征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动容。
“心衍之境…竟如此之快？”魏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嘿嘿，老子亲自调教出来的，能差？”钟馗得意地鼻孔朝天。
毛三再次向魏征行礼：“侥幸有所突破，多谢魏大人此前相助。”
魏征点了点头，压下惊讶，神色恢复严肃：“甚好。心衍之境，于应对冥宴至关重要。冥宴之上，非止武力较量，更多是言语机锋、规则博弈、因果算计。你既入此境，当可初步应对。”
他指向周围那些浩如烟海的卷宗和石碑：“此地收录了阴曹建立以来，与葬渊、冥界乃至阳间发生的重大事件记载、签订的古老契约、以及诸多秘闻法则。其中关于冥界和冥宴的记载虽不完整，却也是阴曹最高机密。”
“你的任务，”魏征目光锐利地看着毛三，“便是在冥宴开始前，以‘心衍’之力，尽可能多地阅读、理解、并推演这些信息！你要做到对冥界可能提出的诘难、设置的陷阱、乃至他们惯用的手段，都有所预判和准备！同时，你需熟记阴司律法条文，届时方能以‘理’服人，以‘法’抗争，占据道义高地！”
这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眼前的卷宗石碑何止万千？其中信息量庞大到足以让任何鬼王头皮发麻！
但毛三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一座石碑前，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其上古老的冥文。
下一刻，他眼眸深处再次闪过无数细微的数据流！整座石碑的信息，不仅仅是文字，包括其镌刻的年代、使用的能量、甚至镌刻者当时的心境残留，都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并被“心衍”之力飞速解析、归纳、储存、并与已知的其他信息进行关联推演！
他不再需要一字一句地去阅读，而是以一种近乎“吞噬”信息的方式，疯狂地吸收着一切！
一座石碑…两座石碑…十座石碑…
一旁的卷宗自动飞起，在他面前飞速翻页，页面上的所有信息同样被瞬间扫描、解析、理解！
魏征和钟馗站在一旁，看着毛三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浏览”着这些浩如烟海的机密，脸上的表情从惊讶逐渐变为麻木。
“老子总算知道…为啥冥界那帮家伙急着想弄死他了…”钟馗喃喃自语。
魏征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时间再次飞速流逝。
毛三完全沉浸在了信息的海洋之中。阴曹与冥界的古老恩怨、葬渊的几次大规模入侵、关于“门”的零星记载、历届冥宴上的明争暗斗、各种幽冥法则的漏洞与利用…无数隐秘在他心中汇聚、串联、推演。
他以“心衍”之境，仿佛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在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冥宴上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推演着冥界可能使出的手段，并寻找着应对之策甚至反击之法。
他对冥界的了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加深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毛三将静室内最后一份卷宗的信息纳入心衍推演体系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时，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能洞穿虚妄，直视本质。
“如何？”魏征问道。
毛三沉吟片刻，缓缓道：“冥界此次，意在‘钥匙’无疑。但其目的恐非简单抢夺，更可能是想借此机会，重新制定‘门’的规则，甚至…试图掌控部分轮回权柄。他们最大的依仗，除了神秘莫测的实力，便是对古老契约和幽冥法则漏洞的熟悉。”
“根据推演，他们可能从三个方面发难：其一，以古老盟约质疑阎君对‘钥匙’的保管权；其二，以毛某出身阳间、魂体特殊为由，质疑阴曹代表资格的合法性；其三，也是最危险的…他们可能会提出‘三界共议’，要求共享‘钥匙’之秘，否则便将视为阴曹意欲独吞，破坏平衡。”
魏征和钟馗闻言，面色都变得无比凝重。毛三的推演，与他们以及阎罗的判断不谋而合，甚至更加具体！
“可有应对之策？”魏征追问。
毛三眼中智慧的光芒闪烁，语速平稳而清晰：“有。其一，阎君乃阴曹正统，执掌轮回，此乃天地认可之权柄，冥界无资格质疑‘保管权’，可反斥其觊觎之心，破坏阴阳秩序。其二，晚辈虽出身阳间，然魂塑阴司，得阎君认可，受判官司征调，合乎阴律‘特召’条款，程序正当。其三，若其提出‘三界共议’…则可顺势提出，需葬渊代表共同签署‘魂契’，共担因果，冥界与葬渊素有旧怨，此举必使其互相猜忌，难以达成一致，可破其阳谋。”
魏征听完，抚掌轻叹：“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心衍之境，果然玄妙非凡！”
钟馗也咧开大嘴笑了：“哈哈哈！好小子！这下老子看你去了冥宴，怎么用这张嘴把那帮家伙气得吐血！”
毛三微微躬身：“晚辈只是基于信息推演，具体如何，还需随机应变。”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恭敬的声音：“禀魏判、钟爷，阎君法旨，时辰已到，请三位即刻前往森罗殿汇合，准备启程前往——冥府之渊！”
终于来了！
毛三、钟馗、魏征三人对视一眼，神色皆是一肃。
毛三深吸一口气，将刚刚突破的“心衍”之境彻底稳固，眼眸深处，无数因果线悄然浮现又隐没。
冥宴这场鸿门宴，他已然做好了初步的准备。
“走吧。”魏征整理了一下衣袍。
钟馗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响，脸上露出狰狞而期待的笑容：“嘿嘿，冥府之渊…老子倒要看看，这次能砍几个不开眼的脑袋！”
毛三紧随其后，目光平静却坚定。
三人走出静室，向着森罗殿而去。
阴曹地府最核心的力量，即将直面那神秘而危险的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