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授业－宛秋求学（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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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晨光中的疑问

晨光透过仓库的窗棂，为满屋的零件镀上一层金边。林夙正在调试一个新设计的齿轮组，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宛秋站在仓库门口，手中捧着几卷竹简，脸上带着少见的犹豫神色。她今天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裙，发间别着一支精致的木簪，与平日里的劲装打扮截然不同。

"林大哥，我...我能请教你一些问题吗？"她轻声问道，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林夙手中那个精妙的齿轮组。那是由七个不同大小的齿轮组成的传动系统，每个齿轮的齿形都经过特殊设计，运转时几乎听不到声音。

林夙放下工具，温和地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能先请教你几个字吗？"他指着竹简上几个生僻的机关术语，这些天他虽然已经掌握了基础的文字，但许多专业词汇仍然陌生。

宛秋眼睛一亮，立即凑上前来，带来一阵淡淡的茉莉花香："这个是'枢机'，指的是机关的核心传动部分。"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竹简，"这个是'灵纹'，是刻画在机关上的能量回路..."她讲解得很仔细，不时在旁边的沙盘上画出对应的图形。

林夙专注地听着，时不时提出疑问。他发现这个世界的机关术术语体系相当完善，许多概念都能与现代机械工程学对应。更让他惊讶的是，宛秋在解释时会不自觉地运用一些精妙的比喻，显示出她对机关术的深刻理解。

"那么这个'气脉'又是指什么？"林夙指着一个特别复杂的符号问道。

宛秋思考片刻，取来一个破损的机关核心："你看这里，能量在其中的流动就像人体内的气血运行，所以我们称之为气脉..."

第二节：知识的交换

随着交流的深入，两人的教学方式逐渐成型。每天清晨，宛秋都会带着新的问题前来。有时是关于水力风箱的原理，有时是关于林夙修复某个机关时使用的特殊技巧。她的问题越来越深入，显示出极强的领悟力。

这日，她指着后院的水力风箱问道："为什么水车的齿轮要设计成斜齿？我观察过，这样制作起来比直齿要麻烦得多。"

林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取来两块木板和几根木棍："我们来做个实验。"他在一块木板上钉上直齿，另一块钉上斜齿，让宛秋分别推动。很快，宛秋就发现了差别："斜齿的转动更平稳！而且声音也小很多。"

"这就是斜齿的优势。"林夙解释道，"它能让动力传递更加连续，减少冲击和噪音。虽然制作复杂，但长远来看更耐用。"他在沙盘上画出受力分析图，详细解释斜齿的工作原理。

宛秋听得入神，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也就是说，斜齿的接触线是斜着的，所以传动时始终有多个齿在同时啮合？"她的理解速度让林夙暗自惊讶。

作为交换，林夙向宛秋学习这个世界的机关术常识。令他惊讶的是，天工苑的机关理论在某些方面相当先进，特别是在能量运用上。"我们通过'灵纹'引导天地灵气，为机关提供动力。"宛秋在一张羊皮纸上画出几个基础的能量回路，"不同的纹路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林夙仔细观察这些纹路，发现它们与物理学中的电磁场理论有着奇妙的对应关系。更令他震惊的是，宛秋演示的一个简单灵纹竟然能让他手中的铁片微微发热。这种超越常识的现象，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第三节：思维的碰撞

这天下午，两人的讨论格外热烈。宛秋带来了一个困扰她多日的难题："我想设计一个能够自动调节速度的机关织机，但始终无法解决变速时的稳定性问题。"她展开一张精心绘制的设计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参数。

林夙思考片刻，取来几个大小不一的齿轮："也许可以试试这个。"他组装出一个简单的行星齿轮系统，演示着变速原理，"通过不同齿轮的组合，可以在不中断动力的情况下实现平稳变速。"

宛秋看得目不转睛，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等等！你是说，通过机械结构本身就能实现智能调节？"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这不是智能，只是巧妙地运用了物理规律。"林夙温和地纠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他接着向宛秋解释了惯性、动量守恒等基础物理概念，用简单易懂的比喻说明每个原理。

宛秋听得如痴如醉，这些全新的思维方式正在悄然改变她对机关术的理解。"我一直以为机关术就是刻画更复杂的灵纹，运用更强的灵力。"她喃喃道，"从没想过，单凭机械结构本身就能实现如此精妙的功能。"

她突然站起身，在仓库里来回踱步："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更好地理解这些'物理规律'，就能设计出更高效的机关，而不必一味追求更强的灵力？"这个问题显示出她已经开始跳出这个世界的思维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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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夙赞许地点头："没错。理解规律，运用规律，这才是进步的关键。"

第四节：暗生的情谊

一个月的时间在知识的交流中飞快流逝。宛秋的变化显而易见。她开始用新的角度思考问题，提出的方案也越发精妙。最明显的是，她在制作机关时不再完全依赖灵纹，而是更加注重结构本身的合理性。

这天，她兴奋地跑来仓库，发髻都有些散乱："林大哥！我用你教的方法改进了机关鸢的翅膀结构，现在它的飞行时间延长了一倍！"她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木鸟，鸟翼的结构明显经过优化。

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庞，林夙不禁莞尔："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不，是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宛秋认真地说，眼神清澈而坚定，"以前的我太过拘泥于传统，从没想过机关术还有这样的发展方向。"她轻轻抚摸着机关鸢的翅膀，"父亲生前一直在探索机关术的新道路，可惜..."

她的话被突然出现的赵乾打断。赵乾阴沉着脸站在仓库门口："宛秋师妹，墨清音长老正在找你。"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带着明显的不悦。

待宛秋离开后，赵乾冷冷地对林夙说："记住你的身份。有些界限，不是你该跨越的。"

林夙平静地目送他离去，心中却明白，赵乾的警告不仅仅是因为嫉妒，更因为宛秋代表着的革新派思想。当晚，他在日记中写道："知识如同种子，一旦在适宜的土壤中生根，必将破土而出。今日播下的思维火种，或许将在未来点燃变革的烈焰。"

月光下，他轻轻摩挲着宛秋送他的那支音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这份因知识而生的情谊，显得格外珍贵。而远在长老居所的宛秋，此刻也正在灯下奋笔疾书，将今日所学整理成笔记。那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正在这个少女心中悄然生根，终将开出惊艳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