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钱塘血浪算珠沸 药王谷底惊鸿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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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章瞳孔骤缩!又是这个要命的编号!竟然还精确到具体流水号!盐运分司称丙字分库,这夺命毒镖也出自丙字七号账下?这分明是一条从盐税到毒药,再至香火洗钱的完整黑链!洛清漪能精准报出编号,意味着什么?她很可能并非简单代管,而是在暗中记录、核查这些异常流水!

水下头目脸色骤变:“洛泽主!此子乃漕帮黄四爷悬‘死签’之‘肉票’!身怀致命‘货’!不可……”

“云梦泽,药王谷的规矩,”

被称为洛泽主的素衣女子洛清漪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寒意,“何时轮到漕帮定夺?‘丙字七号’在此,亦仅‘代管账目’。毁我‘蛇缠藤’三株,计九十两。尔等五人,擅动兵刃,惊扰药田,罚银各三十两,充作‘惊扰费’。共计二百四十两。现银结清,或我将此项‘坏账’与罚金一并记入尔等‘丙字七号’名下‘待冲销款项’,上报?”

“……”

水下头目面黑如铁。上报入账?无异于直接告知上官任务失败且泄露渠道,死得更快!

陆九章心念电转!代管丙字七号账目?此女是黑道账房?还是……他想起赵四海临终的警告“小心鹰与鸽”!虎威堂内斗,一方掌银(鹰),一方掌货(鸽)?她所代管的,莫非是鸽派的“货”之账目?但她的眼神,她的细微动作,似乎藏着别的东西……一种压抑的审视和……警惕?

“记在他们账上!药王帮财大气粗,岂会吝惜这点碎银!”

陆九章立刻顺竿而上,指向水中之人,转而对洛清漪咧嘴一笑,白牙森然,“洛泽主公道!连这‘哑火’镖都肯折价,真是够意思!这一百四十两定金……嘿嘿,容我兄弟缓口气,他怀中的那份‘丙字分库’与铁佛寺‘菩提’勾结的‘真凭实据’——那可是能让整个‘丙字七号’账目彻底崩盘、所有‘虚假流水’无所遁形的硬货!待您将他救回,让他连本带利孝敬您作诊金,包您稳赚不赔!说不定,还能帮您从这‘代管’的烂账里脱身!”

他刻意加重“真凭实据”、“虚假流水”、“脱身”几字的语气,紧盯着洛清漪的反应。

洛清漪执针(笔)之手,几不可察地一顿。那深潭般的眸底,一丝极淡的涟漪掠过,快得难以捕捉。她未看陆九章,目光却似无意扫过刀疤李怀中微隆的油纸包形状,随即落回账册,清冷道:“人,抬入。再赘言,加收‘叨扰费’,一刻钟十两。”

语气依旧冰冷,但那份“加收费用”的指令,反而像是一种变相的应允和争取时间的借口。

水下药王帮众进退维谷。动手?洛泽主显然欲暂保,坏了规矩是死路。不动?黄四爷那边难交代。

更为紧迫的是,洛泽主那句“代管丙字七号账目”及“上报坏账”,如同无形枷锁,使其不敢轻举妄动——此乃涉及虎威堂高层博弈及账目安全的大事,他们不过是些爪牙罢了。

正当此时!

“轰——!”

竹庐后方一片血色怪花药田骤然爆炸!泥浆与花瓣冲天而起!一名身着锦缎、满身污泥的彪形大汉如炮弹般飞出,身后紧跟着数名狼狈不堪的持刀护卫。大汉死死抓住一玉盆,盆中一株通体雪白、莹光流转的莲花颤巍巍绽放——正是价值连城的“玉髓雪莲”!

“洛泽主!雪莲已得!依约该放我等出谷了吧?!”

大汉嘶声力竭,眼珠赤红,显然在药田迷宫中吃了不少苦头,急于脱身。

洛清漪头也未抬,银针笔在账册某处轻轻一圈:“玉髓雪莲一株,依约抵扣尔等所求‘甲字叁号’货物的找头银。”

她银针笔尖轻轻一移,冷声道:“然,尔毁我‘彼岸生’十七丛、‘腐骨草’三畦、‘迷心兰’五株……此皆登记在册之‘正经营生’,损一株便需照册赔补,折抵库银,计价黄金两千三百两。抹去零头,作两千三百两整,尔尚欠一千三百两金。欲走?留买命钱,或……”她终于抬眼,目光扫过大汉腰间的鼓囊钱袋及护卫手中的刀,“……留身骨,充作药田肥壅,抵销亏空。”

“放屁!”大汉暴怒,觉得自己被狠宰,“老子乃‘聚宝盆’钱庄护镖教头!奉东家命取药!安敢黑吃黑?!”

“聚宝盆?”

陆九章耳尖一动,心中一动!此人名讳赫然载于《生死簿》之上,乃是替“丙字分库”洗脱流水账的重要白手套之一!他突然插言,指着大汉腰间缀着的铜钱“聚宝盆”标志,对洛清漪急切说道:“洛泽主,您瞧!这厮竟将全部家当悬于裤腰招摇过市!‘聚宝盆’?依我看,不过是‘破底盆’罢了,外强中干!他那钱袋若能掏出一千三百两现黄金,我甘愿生吞算盘珠!”

他又指向大汉紧抱的玉盆雪莲,声音提高:“再者,洛泽主,账目非这般算法!那些被炸毁的药植,已如泼入江中之水,追回无望,纯属‘沉没成本’!您眼下实握的‘硬通货’,正是这盆雪莲!您若扣住他雪莲不放,至多也只能得坨‘臭肉’,充作‘营业外支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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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章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道:“您若将雪莲转售于我,我愿出价……黄金一千五百两!现钱嘛……嘿嘿,暂且没有!但我怀中却藏有一份能令‘聚宝盆’钱庄及其背后‘丙字分库’墙倒屋塌、永难翻身的‘绝命账’!其中包含他们与幽州王府暗中资金往来的关键流水证据!这份证据绝对值此高价!您以雪莲换取此大料,岂不胜过换得那坨臭肉万倍?此乃‘死资产置换活证据,烂账目引爆新雷’之计!”

陆九章口中吐出江湖黑话,巧妙地融入财技梗,故意提及“幽州王府”,以试探洛清漪及在场众人的反应。他敏锐地察觉到,当“幽州”二字脱口而出时,洛清漪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与此同时,他悄然移动脚步,挡在竹庐门前,巧妙地隔开了药王帮众、锦缎大汉一伙以及昏迷的刀疤李。腰间的湿算盘,珠子再次自发颤动,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宛如弩弦渐渐绷紧。

洛清漪手持银针(笔),悬于半空,首次正眼望向陆九章。那目光依旧清冷,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探究的兴味,仿佛精算的玉盘突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棋子。“幽州”二字,显然触动了她的某根心弦。她藏在袖中的左手,轻轻捻碎了一小颗无色无味的药丸,空气中随即弥漫开一股极淡的清香,令人心神稍定,香气范围恰好笼罩了陆九章和刀疤李。

锦缎大汉被陆九章一番“财术语”轰得晕头转向,随即暴跳如雷:“小杂种找死!”他挥拳直击陆九章面门,拳风刚猛,显露出不俗的内力。

陆九章毫不闪避,反而哗啦一声抖开怀中那被江水泡胀、毒箭洞穿的《添油功德录》残本,径直迎上前去!口中高喊:“洛泽主看好了!损毁古籍!这笔账也得算在他头上!依照‘毁损公共财物’条目处罚!”

“噗嗤!”

大汉的拳锋毫无花哨地洞穿潮湿脆弱的账本纸页,碎纸如蝶般纷飞!

就在拳风即将触及陆九章面门的刹那——

一张巴掌大小、边缘焦黄却异常坚韧的桑皮纸,自账本夹层中被拳风震出,打着旋儿飘落!

纸上无字,唯有两枚朱砂叠压勾勒的印记!

上方,是铁佛寺“菩提”标记的变体——一尊微缩金佛,底部裂开露出朽木。

下方,赫然钤印着“丙字分库盐课司”的阴文官印,印泥呈现出诡异的黑红色,宛如凝血。

旁侧更有一行小字,铁画银钩,墨色沉郁如血:

“香火铸金身,金身裹盐蠹。十万雪花银,尽化米中蛆!幽州取三成,丙七过手五。”

此纸被拳风卷动,旋舞着,正正落向洛清漪洞开的窗口!

时间仿佛凝滞。

锦缎大汉的拳头僵停在陆九章鼻尖前,脸上的暴怒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冷汗混着泥尘滚落——东家曾言,此物若现世,所有经手“聚宝盆”及关联幽州流水者,必遭灭口!他必须得之,毁之!

水下药王帮众的刀尖停于水面。

就连竹庐内,洛清漪那古井无波的寒潭眸中,亦终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一直稳执的银针笔,“啪嗒”一声坠于账册,溅开一小团金墨,那墨渍迅速晕染,形状竟隐约似……一枚蟠龙衔剑的徽记!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寻找已久的关键证据,但立刻又用冰冷的表象压制下去,只是指尖微微颤抖地按住了账册上另一个隐蔽的标记——一个简单的云纹符号。

所有目光,皆死死钉在那张飘落的、承载骇人黑幕并直指幽州的桑皮纸上!

“洛泽主!”

陆九章在死寂中猛然扭头,冲着洛清漪露出一张染血泥泞、却透着疯狂灿烂的笑容,“这张‘阎王亲印的押票’,能否抵得上我兄弟的性命,再换得那盆雪莲?”

他手指指向即将飘入窗内的桑皮纸,声音低沉却铿锵有力:“再附赠您一封信!虎威堂内等候此‘货单’以‘清理门户’的‘鹰’或‘鸽’,其爪牙恐怕已逼近!您这云梦泽药王谷的‘代管账目’,恐怕要被这场血雨腥风,搅成一笔谁也无法填补的‘巨额坏账’了!若想抽身,这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