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幽冥殿初探九重天,算珠破局第一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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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得很哪!”她声音尖厉,猛地起身,双臂一振!

惨绿色毒雾从袍袖中狂涌而出,像两团巨大的绿云,带着刺鼻的腥臭,嘶嘶作响,所过之处,白玉地砖都冒出了青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这毒雾怕不是连石头都能化了!

陆九章内力奔涌,脚下一点,身形如现金流云,像片被风吹动的青叶子,轻巧地切入毒雾空隙,疾掠而过——他年轻时追着账房先生学过几年“流水步”,专练在狭窄空间里闪转腾挪,此刻正好用上。指尖在七本账册扉页一沾即走,快得像蜻蜓点水,每沾一本,指尖就染上一种颜色。

身影凝实,他站在殿中央,青衫下摆还沾着点毒雾的青烟,轻轻一抖,青烟散去。他举起沾满七色墨痕的右手食指,那指尖像是刚蘸了彩虹的颜色,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朱砂烈,松烟清,油烟沉!七本账册,墨迹气息混杂一处,却勾兑得分毫不差!连墨中胶泥的筋道都如出一辙——这就好比七个厨子做菜,用的却是同一锅高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七名面具人僵硬的背影,“这九重天的账,”他指向玉无瑕,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显锐利,“分明是出自同一间账房,同一人之手!玉盟主,你这自导自演的大戏,唱得可还尽兴?要不要我给你添段锣鼓,再喊个‘好’?”

“你,找死!”玉无瑕暴怒,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针,震得殿内白骨都嗡嗡作响。她猛地一拍王座扶手,那白骨扶手竟应声碎裂,粉末簌簌落下。袍袖再次翻飞,这次的毒雾不再是绿云,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绿蛇,吐着信子,嘶嘶地朝陆九章缠去——活像她此刻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怨毒。

陆九章不退反进,左手按住腰间算盘,右手五指翻飞,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黄铜算珠竟脱梁飞出!三十余颗算珠在空中滴溜溜转着圈,金光大盛,组成一张巴掌大小的立体阵图——那阵图看着像本翻开的账册,横纵交错的算珠正是账目的“行”与“列”。阵图猛地扩大,形成一个旋转的旋涡,将袭来的绿蛇毒雾尽数吸扯而入,随即“轰”的一声,裹挟着毒雾反轰向七名面具人!这哪是武功,分明是把查账的“账目勾连之法”玩成了杀人阵法!

毒雾旋涡撞上众人,“嗤啦”几声裂帛响,七人衣袖尽数爆裂,露出底下精瘦的手臂。毒雾蚀得皮肉滋滋冒烟,原本光洁的小臂上,竟浮现出青黑色的刺青——九道锁链死死缠绕着一个燃烧的骷髅头,锁链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债”字,骷髅的眼窝里仿佛有幽火跳动,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刺青像是活的,随着他们的呼吸微微起伏,散发出一股血腥与硫磺混合的恶臭。

九幽盟核心刺青!

一名眉心刻着“七”的面具人惨叫一声,像被无形的手拧断了骨头,抱着胳膊痛苦倒地。他手中那本惨白账册“啪嗒”摔在地上,封皮裂开个口子,从夹层里滑出一张折叠的票据。那票据是粗糙的麻纸,边缘泛黄发脆,像是在哪个潮湿的角落里压了十年八年,折叠处还有几道浅浅的折痕,一看就被人反复摩挲过。

陆九章一个箭步上前拾起,指尖刚触及纸张,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气味就像长了腿似的钻进鼻腔——先是硝石的冷冽,像冬日里的冰碴子刮过鼻尖;接着是硫磺的刺鼻,比过年放的鞭炮还冲;最后是陈年铁锈混着血腥的味道,那味道浓得化不开,带着股绝望的腐气!这气味……陆九章猛地一怔,仿佛瞬间被拽回铁血旗校场:沈青囊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毒针,身上不就是这种“腐骨瘴”的恶臭混合着军械铁锈的血腥吗?连浓度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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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囊嘶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猛地撞入脑海,一字一句都带着血沫:“母……母亲……她把《百草毒典》塞给我……说……说丙字库的账……”声音顿了顿,像是被剧痛撕裂,“腕子……腕子被毒针扎了……是‘丙字库’的人……”那声音里的悲愤与不甘,像针一样扎着陆九章的心——这孩子到死,都在惦记着母亲托付的账本!

陆九章深吸一口气,展开票据。票据中央,一枚朱砂大印鲜红刺目,像刚从血里捞出来似的——那是个四方大印,边框是双龙戏珠纹,印文是端正的楷书:“丙字库监”!四个字力透纸背,笔画刚硬,带着股官衙特有的冰冷气息。只是印泥边缘有些模糊,像是盖章时手不稳,或是印泥里掺了沙子。

陆九章瞳孔骤缩。

他眯起眼,对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看,忽然发现票据右下角有个模糊的水印暗纹——那暗纹淡得像蒙着层雾,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形状却异常熟悉:一朵倒垂的莲萼,花瓣边缘有个小小的缺口,像被虫子啃过一口——这不是洛清漪腕间那个胎记吗?当年在清茗斋喝茶,她挽袖子倒茶时,陆九章瞥见过一眼,那缺口的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盐税亏空的巨款,难道也是通过这九重天银钱暗流被吞噬、漂白的?

幽冥殿内早已一片狼藉:七本账册散落一地,有的被毒雾腐蚀得只剩半本;白玉地砖坑坑洼洼,像被狗啃过;空气中弥漫着毒雾的腥臭和算珠的铜锈味。玉无瑕依旧立于白骨王座前,只是原本慵懒的姿态荡然无存,她背挺得笔直,像柄出鞘的剑,面具下的目光像两道冰锥,死死钉在陆九章身上,杀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连指尖的“天枢”玉佩都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陆九章缓缓直起身,刚才为躲毒雾,他半蹲着身子,此刻膝盖传来一阵酸痛。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票据上的莲萼暗纹,那麻纸粗糙的质感蹭得指尖有些发痒。暗纹的凹凸感很轻微,像是用极细的针一点点扎出来的,带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这真的是洛清漪留下的?她怎么会和丙字库扯上关系?

“丙字库……”他声音沉重,“看来,盐税亏空的大窟窿,也是从这儿,流进你这九重天的?”

玉无瑕依旧不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她的动作慢得像在数钱,苍白的手指在昏暗中格外显眼,指尖的蔻丹红得像血。她指向穹顶最高处,那里是第八、第九层云纹徽记,隐在混沌的黑暗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像两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陆九章,”她声音冰冷得像殿外的寒冰,每个字都带着霜,“你破了我的红袖招,撕开了第一层壳,还沾上了丙字库的泥……”她顿了顿,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冷笑,“眼力不错,手段也够狠——难怪能从户部的死账堆里爬出来。”

她声音陡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中带着残忍,活脱脱猫戏老鼠的伎俩:“不过,这才只是第一重天!后面还有八重天!八重!”她伸出八根手指,每根都白得吓人,“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险!账目勾连如天罗地网,一个数字记错就会万劫不复!杀机潜伏似万丈深渊,走一步就可能粉身碎骨!陆先生,”她故意拖长了音,“这剩下的八重天……你这把老骨头,还查得起吗?这条老命,还敢查下去吗?”

陆九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地上——面具人手臂上的九链缠火骷髅刺青还在隐隐发光,那张“丙字库监”的票据被他紧紧攥在手心,边角已经有些发皱。最后,他的视线落回穹顶那片混沌的黑暗,第八、第九层的徽记像两个巨大的问号,悬在头顶。

忽然,他身上的青衫无风自动,衣袂猎猎作响,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激荡。腰间的黄铜算盘也跟着“嗡嗡”震鸣,算珠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给他鼓劲——这算盘跟了他二十年,从江南查盐税到京城审贪腐,从未离身,此刻竟像是有了灵性。

他嘴角勾起一丝锐利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查账时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和决绝——就像当年在户部发现“十年亏空账”时一样,眼睛里闪着光。

“账未清,天未塌。”陆九章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在殿内回荡,震得白骨王座都“咔”地响了一声。他攥紧手中的票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玉盟主,你的九重天……”他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着玉无瑕,“陆某,就一层、一层,拆给你看!从账页拆到根基,从数字拆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