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晶祸公审堂明断,久权衡杖定北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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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破局之转机!情理交融,成败系于此刻!
陆九章接过那沉重的账本,指腹触到封面冰冷的蜂蜡时微微一颤。他深吸一口气,将账册高高举起,正午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泛黄的纸页上,将那些罪恶的数字照得无所遁形。账册边缘还沾着岩刚的血指印,与纸张里的牵机蛊虫卵形成刺目的对比———这哪里是账本,分明是数千边军的生死簿!
“今日公审,证据确凿!晶石之祸,源于贪念,戕害将士,透支龙脉!此风不可长!此账不可留!”
但他并未撕毁账册,而是右手拇指扣住久权衡杖的算珠刻度,左手食中二指并拢抵住杖尾的铜制太极图。内力如江河奔涌般灌入杖身,乌木杖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杖身纹路亮起流转的金光。陆九章眼神凝重如铁,在账册即将触及杖尖的刹那突然变招,以一种极其精妙的角度斜点而下———这是他创派时所悟“算尽天机诀”的起手式,专破世间阴邪蛊术!
“久权衡杖,破蛊引,清账目!给我震!”
嗡!
久权衡杖震颤不止,杖身纹路在内力灌注下透出墨色光泽。一股浑厚内力透过杖身涌入账册,在纸页间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流涟漪。账册中混入的牵机蛊虫卵在内力震荡下发出细微的爆裂声,银灰色粉末从纸缝中簌簌落下,接触空气便化为乌有。那些与士兵性命相连的威胁彻底解除!而账册封面的蜂蜡在高温内力作用下熔凝,顺着法槌纹路缓缓流淌,最终在底座凝结成一枚巴掌大小的印记———印文“北漠垦荒”四字古朴苍劲,散发着大地般厚重的黄光。
“即日起,北漠边军,禁采晶石!重垦荒芜!设账册核查司,账册明示,永绝后患!”陆九章声如洪钟,宣布新的规则。
“愿遵新规!护脉弃晶!”岩刚第一个嘶声怒吼,声音撕裂如破锣。他猛地扯下腰间的“九岁私库”金牌,狠狠掷在地上,玄铁铸就的牌令竟被生生摔出一道裂纹。这个曾经被蛊惑的硬汉此刻双目赤红,左手死死按住胸口的刺青,仿佛要将“精忠报国”四个字刻进骨血里。
“护脉弃晶!护脉弃晶!”那些摆脱了性命威胁、逐渐恢复意识的士兵,以及周围早已对晶石深恶痛绝的边军们,纷纷举起武器发出震天的呐喊。
沈青囊快步走到络腮胡百户长身边,只见对方脖颈处的晶化纹路仍在蔓延,呼吸间带着冰屑碎裂的异响。他不敢怠慢,从怀中取出一罐云梦泽特制的“融晶膏”,以银匙挑出墨绿色药膏,仔细涂抹在晶化皮肤表面。药膏触及晶尘,立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腾起缕缕白雾。
“按住他肩井、风池二穴!”沈青囊对身旁军医喝道,同时三枚金针已刺入百户长人中、涌泉、劳宫三穴。他双指搭在对方腕脉,眉头紧锁———脉象沉涩如冰下潜流,显是晶毒已侵入经脉。“晶毒寒冽,非一时可解。我先以内力助药力化开表层晶垢,护住心脉,但若要根除,至少需三个月调理,每日行针服药不绝。”
沈青囊凝神运功,指尖金针微微震颤,将精纯内力缓缓渡入百户长经脉。他先将融晶膏均匀涂抹在晶化处,再以金针持续渡入内力,引导药膏渗透经脉。半炷香后,百户长脖颈处的幽蓝色纹路终于停止蔓延,表层晶垢在药力作用下微微软化脱落,露出底下溃烂发黑的皮肤。他艰难地喘息着,在两名士兵搀扶下勉强站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仍说不出完整语句。沈青囊抹去额角细汗,沉声道:“晶化初现者或可缓解,但若毒入心脉,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挽回。眼下只能暂保性命,后续需每日行针服药,连续三月不可间断,否则必会复发。”
岩刚闻言,虎目含泪,重重抱拳:“沈大夫大恩,边军没齿难忘!”
此时,得到消息的云梦泽药农代表及时赶到,主动向边军传授在北漠恶劣环境下种植耐寒药材和作物的技艺。
江湖同道协力,民心生计,第一次在这苦寒的北漠边疆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陆九章更是在军营巨大的石壁上,以指代笔,灌注内力,刻下了《北漠垦荒新规》和补充后的《江湖核账公约》,明确“资源开发需经核查勘验”,将“账清天下明”的理念深深植入边军心中。
沈青囊小心地收集起那些熔化晶尘后残留的、混有士兵血渍的矿石粉末。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羊脂玉瓶,用银匙将粉末一点点刮进瓶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捡拾散落的星辰。当他将最后一勺粉末倒入瓶中时,突然注意到晶石法槌底座有细微的裂纹———那是久权衡杖震碎蛊虫卵时留下的痕迹,裂纹中渗出淡淡的血丝,与粉末中的血渍融为一体。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矿石粉末在法槌底座残留内力与地脉寒气作用下,沿着裂纹缓缓流动。幽蓝色的粉末与血丝交织,在底座上勾勒出北漠地形的轮廓:蜿蜒的河流如银色丝带,起伏的山脉似沉睡的巨龙,而在地图最北端,无数晶尘汇聚成一个漩涡状的标记,边缘还残留着矿工用指甲刻下的求救符号。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一炷香时间,直到最后一粒粉末落定,整幅地图在阳光下泛着金属与血泪混合的诡异光泽。
图中清晰显示,北漠地下的晶脉正被一股外力强行开采,矿石通过隐秘矿道输送向北方某处!而在那片区域的冰原之下,标注着一个巨大的矿洞入口标记!旁边还有一行细小的倭文注释:“龙脉异动,吞晶化海”!
沈青囊怀中的金针受地下晶脉地脉之气牵引,装针的鹿皮袋突然微微颤动起来。他急忙取出金针,只见三枚金针挣脱束缚,针尖直指地图上的漩涡标记。最细的那枚金针甚至悬浮在半空,尾端系着的红丝线被气流扯成直线,线端指向正北方———那里是连最勇猛的斥候都不敢涉足的“永冻之渊”,据说进去的人从未活着出来。
“冰渊…吞晶…”沈青囊脸色凝重。
真相似乎进一步清晰: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是要将各处搜刮来的晶石和生魂精气,投入那冰渊之下的漩涡,完成所谓的“吞晶化海”,以邪术激活龙脉倒影!此等借皇权而行的逆天之举,纵是财武宗、铁血旗联手,亦需如履薄冰———毕竟龙威之下,江湖门派纵有侠名,亦难抗倾国之力。
“将军!让我等去北方哨卡!”
“对!绝不能让倭寇和奸邪再动龙脉分毫!”
“护我北漠!护我龙脉!”
边军群情激愤,主动请缨。那个刚刚恢复意识的络腮胡百户长在士兵搀扶下,拄着断裂的长枪,第一个走到陆九章面前单膝跪地:“宗主!属下愿率甲字营残余弟兄前往永冻之渊!就算冻成冰雕,也要堵住矿洞入口!”他身后,二十多个身上还带着晶化痕迹的士兵纷纷效仿,甲胄碰撞声在营寨中回荡。陆九章与财武宗弟子、铁血旗众侠士及边军将士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掌心的老茧与伤痕见证着此刻江湖与军旅的泣血同盟———然陆九章心中清明,此行需避朝廷锋芒,只诛奸邪不逆皇权,方为长久之计。
然而,当陆九章仔细看向那晶脉分布图中旋涡状的标记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旋涡由无数细小的刻痕组成,左旋的纹路中隐约可见“吞”字,右旋的图案里暗含“化”字,而在漩涡最中心,一个残缺的图腾与他怀中那枚九千岁蟒袍残片上的图案完全吻合———那是用活人精血绘制的“八岐噬龙图”,二十年前沈家坞灭门现场也曾见过类似的标记。
那旋涡的核心纹路,与他怀中那枚权倾朝野的九千岁蟒袍残片上的图腾,以及之前在东海沉船罗盘上看到的印记,竟如出一辙!此等布局之深、手段之狠,不愧是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举手投足间便能动用司礼监、禁军、江湖暗桩三重势力,将北漠化为其祭坛。
冰渊吞晶…
龙脉异动…
邪术献祭…
这一切的背后,正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魏国忠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内监司的文官不知何时已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半枚刻着“魏”字的象牙腰牌;禁军私兵的铜管在阳光下反射出致命的寒光;而黑风口方向的骨笛声,此刻已变得如同催命的丧钟。他端坐京城紫宸殿,却能遥控北漠风云,以皇权为刀,借倭寇之手,将江湖与军旅玩弄于股掌———这般翻云覆雨、执掌生杀之能,党羽遍布朝野,连边关将领亦受其操控,令陆九章背脊生寒,暗自警醒财武宗虽掌江湖财脉,面对此等权奸巨恶,需守“侠以武犯禁”之戒,只诛奸邪不逆皇权,方为长久之计。
北方,那片永恒的冰原之下,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寒风卷着沙砾掠过晶脉分布图,地图上的幽蓝光点随风闪烁,似与远方动静相呼应。陆九章握紧久权衡杖,杖身震动渐急,似在示警前方凶险。他抬头望向北方天际,铅灰色云层正汇聚成漩涡状,与地图标记惊人相似———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永冻之渊冰盖下悄然酝酿。
冷千绝走到陆九章身边,绝灭枪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陆宗主,准备出发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扫过那些主动请缨的边军士兵,“告诉弟兄们,带上足够的烈酒和伤药,冰渊之下的路,恐怕比黑风口的刀子还要冷。”
沈青囊将装满矿石粉末的羊脂玉瓶收好,又从药箱里取出数十个油纸包递给岩刚:“这是解晶毒的药膏,让弟兄们每隔一个时辰涂抹一次。”他指尖因长期制药布满细疤,却异常稳定,“我已在地图标注稳妥路径,避开晶尘聚集处,但…”他欲言又止,最后重重拍了拍陆九章肩膀,“宗主,万事小心。”
岩刚站在士兵队列前,正在分发最后的干粮。他的军靴上还沾着晶化士兵的血渍,却已重新挺直了脊梁。当他将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麦饼塞进那个十六岁少年手中时,少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融化了他指尖的冰晶:“将军,我们还能一起喝庆功酒吗?”岩刚的眼眶瞬间湿润,用力点头,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