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忠贞利剑破奉军,策应南昌起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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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座…这…”陈瑜喉咙发干。

“意料之中。”李锦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猛地戳在南昌位置:“伍豪,人中龙凤,岂会坐以待毙?四一二的血,该还了!”他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平叛?哼,我忠贞师将士的血,是北伐的,不是用来浇灭自家火种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命令!三团,由陈瑜参谋长率领,即刻以‘追剿奉军溃兵,稳定豫南’为名,向信阳方向机动!做出南下姿态!但行军速度……给我压下来!每日不得超过三十里!”

“一团、二团及师部直属队,随我留守郑州,整肃城防,救治伤员,处理战俘!向武汉行营发报:我师血战方歇,伤亡惨重,亟需休整补充,然平叛事大,已抽调有力一部(指三团)先行南下,主力稍事整顿后即全速奔赴南昌!措辞要恳切,要显得我们很着急,但……力不从心!”

陈瑜瞬间明白了李锦的意图——阳奉阴违,拖延时间!** 他眼中闪过震惊,随即化为坚定的执行:“明白!我立刻去办!”

深夜,郑州城内万籁俱寂。李锦独自一人留在祠堂师部,油灯将他疲惫的身影拉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他从贴身的暗袋里,珍重地取出一块老旧的怀表——这是穿越时唯一伴随他的旧物,表盖内侧,镌刻着一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蝇头小字:“时间就是力量”。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表壳,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抚摸着左臂的旧伤。身体与怀表,成了连接两个时空的伤痕与坐标

忽然,祠堂后窗传来三声轻而急促的叩击声,如同夜枭的啼鸣。李锦眼神一凝,迅速起身,悄无声息地打开后门。一个浑身裹在夜色中、风尘仆仆的身影闪了进来,摘下破旧的毡帽,露出一张年轻却坚毅的脸庞——正是四一二时被他秘密救下并送出上海的那位学生运动骨干小林!

“李先生!”小林声音急促,带着长途奔波的喘息和难以抑制的激动,“‘掌柜的’(指伍豪)让我务必找到您!南昌,成了!八月一日凌晨,我们打响了!现在起义军正按计划,全力向广东方向转移!‘掌柜的’说,‘桥未断,薪火已渡江’!他感谢您当年在黄浦江边送出的‘船票’!更感谢您此刻按兵不动,为起义军赢得了宝贵的转移时间!”

李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一股暖流混合着巨大的欣慰涌遍全身。成了!火种终究冲出了樊笼!他用力握住小林的手:“好!好!告诉‘掌柜的’,就说‘忠贞之剑,锋芒所指,终在黎明’!此地不宜久留,我立刻安排你从北面出城,取道山西,再南下!”

就在李锦迅速写下只有伍豪能懂的密信时,门外突然传来卫兵警惕的喝问:“什么人?!”紧接着是纷乱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声响!

“师座!行营钱高参带人硬闯,说要面见您,传达总司令口谕!”警卫排长的声音带着紧张。

李锦瞳孔骤缩!钱高参是蒋介石安插在东路军的亲信监军,嗅觉极其灵敏!他瞬间将密信塞进小林手中,一指祠堂神像后早已探明的隐秘夹墙:“快!躲进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绝不出来!”

小林身影刚没入黑暗,祠堂大门已被粗暴推开。钱高参一身笔挺戎装,带着几名杀气腾腾的卫兵闯了进来,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李师长深夜仍在劳碌,委座闻之,必感欣慰啊!”

李锦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指了指桌上堆积的伤亡报告和城防图:“钱高参深夜莅临,不知有何紧急训示?可是南昌平叛又有新令?”

钱高参鹰隼般的目光在祠堂内迅速扫视,最后停留在李锦脸上,语气带着试探:“训示不敢当。委座对豫北大捷甚为嘉许,只是……对忠贞师主力滞留郑州,未能全力南下‘灭火’,颇有不解。外间更有传言……”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说师座您,对某些‘老朋友’,似乎……旧情难忘啊?”

祠堂内空气仿佛凝固。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李锦的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但面上却浮现出被冒犯的怒意和军人特有的直率:“高参此言何意?我李锦对党国、对校长之忠诚,天地可鉴!松沪清党,我部冲锋在前;中原血战,我师将士尸骨未寒!滞留郑州,实乃部队伤亡过巨,亟需整顿,且奉军残部仍在豫南流窜,不得不防!若因宵小流言而疑我忠贞,李某即刻请辞,亲赴南京向校长请罪!”他作势要解腰间武装带。

钱高参被李锦这激烈的反应和赫赫战功堵得一窒,眼中狐疑稍减,连忙换上笑脸拦住:“哎哟,李师长言重了!言重了!卑职也是职责所在,例行传达上峰关切罢了。师座赤胆忠心,委座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如此,还请贵师加快休整,早日南下为要!”他打了个哈哈,又敷衍几句,终于带人悻悻离去。

祠堂门重新关上。李锦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快步走到神像后,轻叩夹墙。小林闪身出来,脸上犹带惊悸。李锦将密信塞给他,眼神凝重如铁:“立刻走!北门已安排妥当!告诉‘掌柜的’,长夜未尽,此剑藏锋待时。”

十天后,广东潮汕地区。衣衫褴褛却斗志昂扬的南昌起义军一部,冲破重重围堵,与当地农军会师。伍豪在简陋的指挥部里,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展开一张被汗水浸得发皱的小纸条,上面是李锦那熟悉的、刚劲有力的笔迹:

“奉军主力已溃,中原砥定。忠贞之旗所向,魑魅暂敛。闻君南粤擎炬,心潮逐浪高。长夜虽漫,北辰恒耀。此身此剑,虽陷泥淖,锋芒所指,终在云巅。待得东风破晓日,金陵城下再执鞭。—— 慕韩 于郑州”

伍豪久久凝视着纸条,疲惫却明亮的眼中,泛起深沉而复杂的光芒。他走到窗边,望向北方浩瀚的星空,仿佛能看到那支名为“忠贞”的孤军,正深陷于白色恐怖的泥沼之中,如同一把入鞘的绝世利剑,暂时收敛了光芒,却始终保持着斩破黑暗的锋芒。

郑州城头,“钢铁忠贞师”的军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李锦独立于城楼,左手习惯性地按着左肩旧伤,右手则紧握着那块冰凉的怀表。表盖内侧,“时间就是力量”的字样在月光下隐约可见。脚下,是刚刚被他亲手埋葬的中原战场;远方,是伍豪点燃的、已成燎原之势的星火;而他自己,则如同一座深渊上的铁桥,连接着血色的过去与未可知的未来。

长夜未尽,此剑藏锋。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南方那片孕育着惊雷的星空,行了一个孤独而庄重的军礼。表针在寂静中滴答前行,如同他那颗穿越时空的心脏,在历史的夹缝中,为必将到来的黎明,顽强地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