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河(三河坝战役)烽烟,忠贞之剑的"败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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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李锦的声音在指挥所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各部原地休整,加固现有阵地!严密监视叛军动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发动任何主动进攻!等待上峰指示和补给!”
军官们愕然地看着他,从白日里冷酷的强攻命令,到此刻突然的“固守待援”,这转变太过突兀。
“师座,这是…”有人不解。
“执行命令!”李锦目光如电,“将士们的血,不能白流!在援军和补给抵达之前,盲目进攻只会徒增伤亡!稳住阵脚,等待时机!”
接下来的三天,三河坝前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忠贞师龟缩在韩江桥东岸狭窄的滩头阵地上,深挖工事,不再越雷池一步。起义军方面也停止了大规模反击,只是利用地形不断袭扰。双方隔着被鲜血染红的韩江和堆积如山的尸体,陷入了对峙。
李锦利用这宝贵的“平静期”,开始了他精心策划的“战场输血”。白天,他命令炮兵营进行“例行威慑性炮击”,炮弹却总是“精准”地落在起义军阵地前沿的空地或废弃工事上,声势浩大,实际破坏有限。夜晚,他则派出最精锐、最可靠的警卫连和侦察排老兵,组成数支精干的小分队,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行动。
他们的任务并非袭扰,而是“送”。
第一夜,几艘蒙着黑布的小船,满载着用油布包裹严实的木箱,在熟悉水性的本地向导带领下,避开主流,沿着江岸阴影,悄无声息地滑向起义军控制的西岸浅滩。木箱里,是忠贞师“缴获”的、实际上从未开封的崭新“汉阳造”步枪、成箱的子弹,以及大量的手榴弹。小分队将木箱推上岸,在指定地点做好标记,迅速撤回。第二天,起义军阵地的枪声明显变得稠密而有力。
第二夜,同样的路线,送去的则是大量的磺胺粉、绷带、急救包,甚至还有几箱珍贵的盘尼西林(这是李锦以“救治重伤员”为名,特批从师部野战医院“挪用”的)。这些东西对于缺医少药、伤员众多的起义军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第三夜,送去的则是实实在在的粮食——成袋的大米、面粉,甚至还有珍贵的腊肉和盐巴。小分队甚至在靠近起义军警戒哨时,故意弄出一点轻微的声响,然后迅速“仓皇撤退”,留下“来不及带走”的物资。
这些行动,都被李锦巧妙地包装成了“侦察渗透小分队遭遇敌哨,被迫遗弃部分缴获物资”或“水上巡逻分队船只意外搁浅,物资被江水冲走”。起义军方面心照不宣,默默接收着这从天而降的“礼物”。笔枝尾山上,朱德望着东岸忠贞师阵地,眼神复杂。他知道,这堵在面前的“铜墙铁壁”,实则是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隐秘的生命线。
第四日清晨,大雾弥漫三河坝。江面、山峦、阵地尽皆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乳白色之中,能见度不足十米。这正是李锦等待的时机!
“传令!”李锦的声音在指挥所内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决断,“各部注意!大雾弥漫,恐敌借机突围或反扑!所有前沿阵地,提高警惕,加强火力侦察!机枪、迫击炮,向预定可疑区域,进行覆盖性火力拦阻射击!没有明确目标,不准冲锋!把声势给我造足!”
命令迅速传达。刹那间,忠贞师阵地上枪炮齐鸣!轻重机枪向着浓雾中起义军阵地的大致方向疯狂扫射,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入白茫茫的虚空!迫击炮弹带着尖啸,落点却“恰好”在起义军阵地前沿的空地上或江水中爆炸!爆炸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在浓雾中回荡,声势惊人,却几乎没有造成有效杀伤。
这震天的“枪炮声”,成了起义军最好的掩护和撤退信号!
笔枝尾山上,朱德看着山下浓雾中那光怪陆离的闪光和震耳欲聋却毫无威胁的“枪炮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深深的感慨。他猛地一挥手:“同志们!时机已到!按预定计划,轻装!撤退!向西南,进山!”
早已做好准备的起义军将士,迅速而有序地撤出阵地。伤员被搀扶着,沉重的、无法带走的物资被就地掩埋或销毁。他们如同融入浓雾的溪流,悄无声息地离开经营多日的工事,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西南方那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武夷山脉深处退去。
浓雾中震天的“激战”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正午时分,雾气才稍稍稀薄。忠贞师前沿观察哨“惊愕”地发现,对面起义军阵地已空无一人!
“报告师座!叛…叛军跑了!笔枝尾山阵地空了!”通讯兵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李锦“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椅子:“什么?!废物!一群废物!大雾天是干什么吃的?!给我追!一团、二团!立刻组织追击分队!沿着山路,给我追!”
忠贞师派出的几支小股部队,在崎岖的山路上“奋力追击”,自然是一无所获。他们带回来的,只有几面被遗弃的、破损的起义军军旗和少量无法带走的破旧装备,作为“追击”的“战利品”。
数日后,一份更加“沉痛”的战报从三河坝飞往南京:
“…职部于三河坝与叛军朱、周匪部(写作需要,无如何不良导向)血战经日,毙伤其数百,予敌重创!然该匪凶狡异常,竟趁浓雾弥漫之际,弃阵而逃!职虽严令各部奋力追剿,然山高林密,道路崎岖,匪踪飘忽,终未能竟全功…职指挥不力,致使残匪遁入闽赣边界深山,恳请上峰严加议处!然我忠贞师经此恶战,伤亡逾千,元气大伤,实已无力再行深入追剿…伏乞明鉴!职李锦惶恐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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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总统府。蒋介石看着这份“字字泣血”的请罪电报,又看着案头另一份情报机关关于三河坝战役忠贞师“惨重损失”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电报摔在桌上,对着侍立一旁的陈布雷怒道:“娘希匹!损兵折将,寸功未立!李慕韩…他到底在干什么?!”
陈布雷小心翼翼:“委座息怒。三河坝地势险恶,叛军困兽犹斗,确非易与。李师长血战报国,忠勇可嘉,虽未竟全功,然亦予敌重创,使其元气大伤,短期内难成气候…且忠贞师伤亡如此惨重,若再严责,恐寒了前线将士之心…” 他巧妙地引用了李锦战报中的“关键词”。
蒋介石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最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罢了!令他部退回赣州休整!戡乱之事,另委他人!”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份“惨胜”与“败逃”交织的现实。
赣州,忠贞师休整营地。李锦站在城楼上,远眺着南方那一片苍茫的、被绿色覆盖的群山万壑。左肩的旧伤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三河坝的血与雾。一份最新的、来自秘密渠道的简短情报,被他紧紧攥在手心:
“星火已越罗霄巅,会师茨坪映山红。——伍”
井冈山!茨坪!星火终究在群山之巅汇聚成炬!周恩来简洁的暗语,宣告着一个崭新时代的序章。李锦缓缓松开手,任凭那张小纸片被秋风吹走,卷入浩荡长风,飞向无垠的天际。他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如释重负、却又无比沉重的弧度。
城楼下,士兵们在整训,伤兵在呻吟,补充的新兵带着茫然。南京的申饬电文冰冷地躺在师部案头。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原点,又仿佛一切都已彻底改变。
他转过身,肩章上那颗中将的金星,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烁着冷硬而孤寂的光芒。如同那把名为“忠贞”的利剑,在完成了最凶险、最隐秘的使命后,悄然归入鞘中,敛尽锋芒,等待着下一次出鞘的时机——无论那将是何种身份,何种阵营。
此剑藏锋,静待惊雷。李锦的目光,穿透眼前的营垒,投向那更加浩瀚、更加不可预知的未来。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而他,这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与这把沾满血与火、荣耀与枷锁的忠贞之剑,已被深深卷入其中,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