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迟滞日军进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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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城郊，赣江与修水河交汇的三角地带，李锦集团军的营盘如同蛰伏的巨兽，在短暂的休整后重新焕发出森严的杀气。崭新的坦克装甲车漆面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补充的新兵在老兵嘶哑的喝令声中紧张操练，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汗水和绷带药水的混合气息。然而，这片繁忙景象下，潜流暗涌。情报如同雪片般汇集到集团军司令部，拼凑出日军下一步的狰狞图景。

参谋长陈瑜中将将最新的敌情汇总图铺在李锦面前，红蓝箭头犬牙交错：“总座，日军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显然不甘心武汉会战的拖延。其主力正沿南浔线（南昌-九江）和修水河谷，兵分两路，向我压来！”

“北路（修水方向）： 日军第101师团（预备役师团，但加强有独立战车大队）为主力，配属独立野炮兵第10联队，正猛攻我新编第一军梁卫国部扼守的修水河滩头阵地‘磨盘洲’！其前锋已多次强渡，均被我军击退，但攻势不减！”

“南路（南浔线方向）：这才是日军真正的铁拳！其最精锐的第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为核心，配属战车第5大队（九七式中战车为主）、独立重炮兵第15大队（150mm重榴弹炮），以及大量工兵、架桥部队！其战略意图极其明确——利用机械化部队的突击力，沿相对平坦的南浔铁路线，直扑南昌城！其前锋已突破吴城外围我友军阵地，兵锋直指奉新！”

陈瑜的手指重重戳在沙盘上奉新的位置：“更关键的情报！空中侦察和敌后‘鼹鼠’（潜伏情报员）同时确认，日军在奉新县郊外，秘密建立了一个大型野战物资囤积点！大量油罐车、弹药车、维修车辆聚集于此！此乃日军第106师团装甲矛头赖以高速推进的心脏！”

李锦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奉新那个点，又扫过代表第106师团那粗壮的红色箭头。他沉声开口，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冈村想用106师团这把尖刀，捅穿我们的防线，直取南昌。奉新，就是这把刀的磨刀石和血库。”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寒光：“以日军之残暴与急切，当其装甲集群在‘磨盘洲’或我修水河防线其他节点遭遇强阻，推进受挫时…毒气，必是其打破僵局的首选！石壁潭的惨剧，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命令！” 李锦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指挥所：

“一、全军立即进入最高等级防化戒备！所有部队，立即检查、配发防毒面具！确保人手一副！后勤兵站张维扬，库存不足部分，立即向第九战区催要！各师、团防化教官，即刻下到连排，强化防毒训练！重点演练：毒气警报识别、防毒面具快速佩戴、沾染区通过、简易防护（尿液/肥皂水浸布）使用、伤员急救搬运！”

“二、一线阵地（尤其修水河‘磨盘洲’及南浔线预设阻击阵地），立即增挖防毒掩体、深壕！所有露天火力点，必须配备防毒门帘！预备大量清水、石灰（用于中和部分毒剂）、燃烧物（制造热上升气流驱散低洼毒气）！”

“三、梁卫国！新一军务必在‘磨盘洲’钉死日军101师团！利用修水河天险，层层消耗！但务必提高警惕，严防敌狗急跳墙使用毒气！一旦发现毒气袭击征兆，立即启动最高防护预案，按演练程序执行！”

“四、王大山、周卫国！” 李锦的目光投向肃立的特战大队正副队长，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目标——奉新日军野战补给站！我给你们48小时！摸清其布防、囤积核心（油料、弹药、维修）、守卫兵力！制定详细破坏方案！我要让松浦淳六郎的坦克，变成一堆堆趴窝的废铁！行动代号——‘断筋’！”

“五、徐文博！” 李锦转向通信联络官，“‘锁匠’系统，全功率待机！重点监控日军第106师团、战车第5大队、独立重炮兵第15大队的通信频段！一旦捕捉到其攻击部署、尤其是与毒气部队（如迫击炮大队、特种烟部队）的协同信号，立即实施高强度阻塞干扰！同时，尝试利用我们掌握的日军部分通讯协议漏洞，向其指挥链路注入混乱指令！我要让他们的攻击协调，变成一锅乱粥！”

“六、通知吴城、南昌方向友军司令部，通报我部对日军可能使用毒气的判断及我之应对准备，建议其加强防范！”

命令迅速化作电波和传令兵的脚步，飞向各条战线前沿。赣江与修水河畔，一场针对毒气与钢铁风暴的防御战，悄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精致的和式房间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弥漫的紧张。墙壁上巨大的赣北战区地图，被红蓝铅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身着笔挺的将官服，背对众人，凝视着地图上南昌的标记。他的参谋长沼田多稼藏少将，恭敬地立于侧后。

“松浦君（106师团长松浦淳六郎）的进展，太慢了。” 冈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他并未转身，“吴城虽下，但在支那军层层阻击下，距离奉新尚有距离。南浔线，是我们的生命线！必须尽快打通！”

沼田参谋长微微躬身：“司令官阁下，支那军抵抗异常顽强，尤其在新编第一军梁卫国部驻守的修水河‘磨盘洲’渡口。101师团多次强渡受挫，伤亡不小。南浔线正面，支那军依托预设阵地和河流水网，节节抵抗，迟滞我军甚剧。”

冈村缓缓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顽强？那是因为打击还不够彻底！石壁潭的教训，看来支那人并未完全吸取。” 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点向修水河‘磨盘洲’和南浔线几处关键阻击点：“沼田君，命令：”

“1. 独立迫击炮第3大队（装备94式90mm轻迫击炮，可发射特种烟弹），加强给101师团！若‘磨盘洲’渡口强攻至明日午时仍无突破，授权其…使用‘特种弹’（毒气弹代号）！务必撕开缺口！”

“2. 电令106师团松浦中将：其战车部队乃全军锋镝！务必于三日内突破奉新，直抵南昌城下！为加快进度…准许其在遭遇坚固据点且常规攻击无效时，酌情使用‘赤筒’（呕吐性毒气）或‘绿筒’（糜烂性芥子气），驱散守军！但务必注意气象条件及帝国军队形象！”

“3. 奉新补给站，乃重中之重！增派一个加强中队守卫！确保油弹无忧！”

“哈依！” 沼田参谋长肃然应命，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毒气，这把双刃剑，在急于求胜的冈村手中，再次被祭出。

修水河畔，“磨盘洲”渡口东岸。

浑浊的河水奔腾咆哮，对岸日军101师团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新编第一军101师师长赵鸿飞少将（伤愈归队），蹲在一处坚固的钢筋混凝土暗堡观察口内，望远镜里，对岸日军正在频繁调动，大量小船和架桥器材被推向前沿。

“师座！鬼子又在准备强渡了！这次规模不小！” 参谋声音紧张。

赵鸿飞放下望远镜，脸上那道在青松岭留下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告诉各团，沉住气！把鬼子放近了再打！反坦克炮、巴祖卡，给老子盯死河面！敢露头的铁王八，直接送它下河喂鱼！”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补充道：“还有…通知所有单位，防毒面具…必须随身携带，一刻不许离身！发现可疑烟雾，第一时间警报！按总座命令执行！”

与此同时，在南浔线正面，日军第106师团的装甲矛头正在泥泞中艰难推进。

一辆九七式中战车的炮塔内，战车第5大队第1中队中队长西村大尉，正对着喉部送话器咆哮：“八嘎！前方雷区！工兵！工兵小队快上！扫清道路！步兵！掩护工兵！压制左侧高地的支那机枪！”

车外，爆炸声、机枪扫射声、日军步兵的呐喊声混作一团。泥泞的道路上，几辆九五式轻战车被反坦克地雷炸断了履带，瘫痪在原地冒烟。穿着土黄色雨衣的日军工兵，在步兵火力掩护下，正用探雷器和炸药小心翼翼地排雷，动作迟缓。左侧山坡上，中国守军隐蔽的机枪火力点，不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将暴露的日军步兵扫倒。

“速度！太慢了！” 西村大尉看着停滞不前的队伍，焦躁地一拳砸在舱壁上。他拿起另一部无线电，接通了后方联队部：“联队长阁下！我部在‘野狗坡’（日军给守军阵地起的代号）遭遇支那军顽强阻击！雷区密布，反坦克火力凶猛！请求重炮支援！坐标：野狗-狼牙-突出部-三点！”

很快，天空中传来沉闷的呼啸！独立重炮兵第15大队的150mm重榴弹炮弹，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向中国守军阵地！巨大的爆炸掀起冲天的泥土和硝烟，守军的火力顿时被压制下去一截。

“好！工兵！趁现在！快！” 西村大尉嘶吼着。工兵们加快动作，终于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战车！前进！步兵！跟上！” 西村大尉的战车一马当先，咆哮着冲过雷区缺口。然而，就在他的战车刚越过一片洼地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车底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车体猛地掀起，又重重砸落！履带被炸断，传动轴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中弹！履带断裂！” 驾驶员惊恐地喊道。

“该死的！是反坦克地雷！还是新埋的！” 西村大尉又惊又怒，他透过观察缝，看到侧面山坡上，几个中国士兵的身影正敏捷地消失在灌木丛中。显然，守军预判了他们的突破路线，在炮击间隙又快速布设了新的地雷！

“请求维修车！步兵！保护战车！” 西村大尉的咆哮充满了挫败感。推进，再次受阻。他望着前方依旧漫长的南浔线和若隐若现的奉新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时间，正一点点流逝。

奉新县城以西，一片隐蔽的山林洼地。

王大山和周卫国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趴在一处高坡上，用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数公里外灯火通明的日军野战补给站。巨大的探照灯柱来回扫射，将堆叠如山的油桶、弹药箱、维修车棚以及来回巡逻的日军士兵照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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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规模真不小。” 王大山低声咒骂，“至少一个大队（营级）的守卫兵力，明哨暗哨密集，还有装甲车巡逻（几辆九四式轻型装甲车）。硬闯是找死。”

周卫国指着补给站核心区域：“看那里，油料区！至少二十辆大型油罐车！旁边是弹药堆积场，用帆布盖着，但看轮廓，炮弹基数极大！维修区那边，有七八辆履带维修车和吊车，是鬼子坦克的命根子！还有…指挥部帐篷群，天线林立。”

“目标优先级：油料第一！弹药第二！维修设备第三！” 王大山迅速决断，“‘断筋’行动，核心就是让松浦没油跑路，没炮弹开火，没地方修车！”

“强攻不行，只能智取。” 周卫国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利用‘锁匠’制造的混乱，声东击西，渗透爆破！”

“好！” 王大山立刻同意，“通知徐文博，按计划行动！”

集团军通信中枢。

徐文博双眼布满血丝，盯着眼前巨大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频谱图和代码流。“锁匠”系统正全功率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报告！截获日军106师团战车第5大队向其联队部紧急呼叫，请求油料和弹药补充！信号源定位：野狗坡以南三公里处！”

“报告！侦测到日军奉新补给站守备队与106师团后勤课之间的协调频段异常活跃！正在传输物资清单及转运计划！”

“就是现在！” 徐文博眼中精光爆射，“‘锁匠1号’，目标：日军106师团战车第5大队与奉新补给站协调频段，注入高强度阻塞噪音！最大功率！让他们谁也听不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