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转战松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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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火力打击:

所有抵达前线的美式M101型105毫米和M114型155毫米榴弹炮,与Y部队的炮群统一编组,成立了联合炮兵指挥部。这里不仅是火力分配中心,更是技术研讨中枢。炮兵参谋们日夜研究,如何为重炮设计直瞄射击阵地,以便在近距离用混凝土破坏弹精准轰击地堡射孔;他们反复计算弹道,试验如何使用延期引信,让炮弹在穿透土层或混凝土顶盖后才爆炸,以最大化对地下工事的破坏效果。

3. 战术研讨:

在掩蔽部里,营级以上军官们围坐在沙盘前,气氛凝重。Y部队幸存军官用嘶哑的声音描述着日军侧射火力点的致命与隐蔽,以及“肉弹”冲锋的疯狂。会议最终确立了“小群多路、重点爆破、步步为营、堑壕逼近”的十六字核心战术。训练重点随即转向:每个步兵班都必须熟练掌握M2火焰喷射器的操作与掩护配合;“巴祖卡”火箭筒射手需练习打击移动目标和狭小射孔;工兵则强化使用爆破筒和TNT炸药包在敌火下实施爆破的技巧。

4. 土工作业:

在松山日军视线之下,一场无声却至关重要的竞赛开始了。成千上万的士兵轮班作业,用工兵锹和十字镐,在坚硬的山地上,向着日军主阵地一寸一寸地挖掘。他们构建了深达一人多高、纵横交错的交通壕,以及无数个用麻袋加固的冲击出发阵地。这项工程极其艰苦且充满危险,日军的冷炮和狙击手时刻造成伤亡。但驻印军官兵以惊人的毅力和纪律性执行着,他们将这条条坑道视为通往胜利与生存的生命线。当一条主干交通壕挖掘到距离日军子高地仅八十米时,日军才惊恐地发现,中国军队的刺刀,几乎已经抵到了他们的咽喉。

与此同时,日军也察觉到了中国军队的调动和变化。松山守敌发现对面的中国军队打法变了,不再是人海冲锋,而是变得极其难缠。他们的炮火更准,小股渗透和夜间袭击更加频繁专业,土工作业效率惊人。松山日军指挥官意识到,他们遇到了真正的劲敌。

经过约十天的周密准备,驻印军主力投入了对松山的决定性攻击。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

攻击的焦点,首先汇聚于松山防御体系中的关键支点——子高地与滚龙坡。

炮火准备开始了,其精准与猛烈程度远超以往。不仅师属105毫米榴弹炮进行了压制射击,更有数门155毫米“长脚汤姆”重炮被冒险推至前沿阵地,在极近的距离上,炮口近乎放平,进行直瞄射击!炮手们瞄准日军地堡黑黝黝的射孔,发射出M78型穿甲弹。炮弹带着骇人的呼啸直扑目标,击中混凝土工事时爆出巨大的火球和碎屑,虽未能每次都能彻底摧毁,但巨大的冲击和震动足以让里面的日军肝胆俱裂。

炮火刚刚向纵深延伸,攻击部队便从精心挖掘、直抵日军阵地前沿的交通壕末端跃出。他们不再是密集的散兵线,而是以排、班,甚至三五人的战斗小组为单位,在狭窄的正面,如同多把锋利的匕首,沿着预定路线向各自的目标猛扑。

日军的反应如同预想般凶猛。子高地上,至少四挺九二式重机枪从不同角度构成的交叉火网瞬间复活,子弹像镰刀一样扫过地面。滚龙坡侧翼的岩洞中,日军四一式山炮进行了急促的直瞄射击,炮弹在突击队形中炸开。

“火箭筒!干掉左边那个地堡!”一名手持M1“巴祖卡” 的射手在战友火力掩护下,迅速瞄准、击发!火箭弹拖着尾焰撞在地堡上,炸出一团火光,但厚重的墙体使其未能完全贯穿。

“爆破组!上!炸开铁丝网!”工兵抱着爆破筒,在机枪掩护下匍匐前进,将其塞入屋脊形铁丝网下。“轰!” 一声,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喷火兵!右边那个坑道口!”喷火兵沉重的身影出现,他逼近到三十米内,对准一个不断射出子弹的坑道口扣动扳机。一条狰狞的火龙呼啸着钻入,坑道内立刻传出非人的惨嚎和弹药殉爆的闷响,随即寂静下来。

日军并非被动挨打,他们多次组织凶狠的“逆袭”。往往在中国军队刚刚占领一段战壕立足未稳时,戴着口罩(防毒、也防我军喷火器的烟雾)的日军士兵就嚎叫着从相邻坑道或暗道中跃出,双方随即在狭窄的堑壕内展开惨烈的白刃战。刺刀的碰撞声、工兵铲的劈砍声、垂死的咒骂声不绝于耳。阵地上尸骸枕藉,血水浸透了焦土。

每一天,每一块阵地的争夺,都伴随着巨大的伤亡。驻印军官兵虽然装备训练远超国内部队,但在松山这座由钢筋、混凝土和疯狂意志构筑的堡垒前,同样付出了惨烈的代价。然而,他们的新战术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奏效。通过一点一点的蚕食,用炸药包、爆破筒和火焰喷射器的逐一清剿,日军一个个声称“永久要塞”的堡垒,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和冲天烈焰中,被艰难地、逐个地拔除、碾碎。胜利的天平,正随着每一寸用鲜血换来的焦土,开始倾斜。

持续一个多月的松山战役,其惨烈程度超越了缅北战场上的任何一役。至1944年9月上旬,子高地、滚龙坡、黄土坡等主要阵地已陆续插上青天白日旗。残存的数百名日军,被压缩在主峰地下如同迷宫般的几个核心永备工事内,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面对深藏地下、结构复杂的日军指挥部和屯兵洞,任何轻率的突入都意味着惨重伤亡。

工兵和精选的突击队员,组成一个个输送队,在机枪和烟雾弹的掩护下,顶着日军从射击孔射出的最后子弹,以及不时投出的手榴弹,用肩膀扛、用绳索拖,将一箱箱、一捆捆总计数吨重的TNT炸药和爆破筒,艰难地运抵已被标识出的主要地道出入口、通风口以及被认为结构薄弱的顶盖位置。

一名工兵在安放炸药时,被侧翼射来的冷枪击中,倒在炸药包旁;另一组队员在试图堵塞一个通风口时,遭遇了日军从内部发起的自杀式冲锋,双方在洞口同归于尽。

当所有炸药最终安放完毕,命令通过有线电话传遍各爆破点:

“起爆!”

刹那间,天崩地裂!

一连串沉闷如惊雷、却又更深沉剧烈的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整个松山主峰剧烈地颤抖,如同发生了地震。几个主要的爆破点地面猛地向上拱起,随即又轰然塌陷下去,形成巨大的凹坑。浓烟和尘土从每一个洞口、缝隙中喷涌而出,直冲云霄。日军经营数年、自诩为“东方马奇诺”的核心工事,在内部发生的毁灭性爆炸和结构性崩塌中,被彻底炸毁、焚毁、活埋。

松山守敌指挥官金光惠次朗少佐及其指挥部人员,大多在这末日般的爆炸中被埋葬。极少数在后续清剿中被从废墟里拖出的日军,也已是伤痕累累,精神崩溃。

当一面历经战火、残破不堪却依旧鲜艳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被几名伤痕累累的士兵用临时砍伐的树干作为旗杆,在松山主峰的最高点——那片已被炮火削低数米、遍布弹坑与焦土的制高点上牢牢树起时,整个喧嚣了一个多月的战场,似乎在这一刻为之寂静了一瞬。

幸存的将士们,无论是装备精良的驻印军,还是衣衫褴褛的Y部队兄弟,许多人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相拥而泣。更多的人,则是脱力地瘫倒在尚有余温的焦土上,仰望着那面在硝烟未散的天空中猎猎作响的旗帜,任由混合着硝烟、血污和喜悦的泪水,在布满尘垢的脸上肆意横流。

李锦在孙立人、沈德威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这片用上万将士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土地。脚下是烧焦的泥土、破碎的工事和尚未散尽的硝烟。他看着眼前这群衣衫褴褛、疲惫到了极点却目光如炬的士兵,看着漫山遍野的烈士遗体,久久无言。

他缓缓抬起手,向这片浸透忠魂的土地,向所有参与这场史诗般攻坚战的将士们,庄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给军委会发电,”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我部协同Y部队兄弟,已于本日完全攻克松山。腊戌子(松山)之敌,已悉数就歼。滇缅公路之锁钥,已被我英勇将士以血肉之躯砸开!”

松山战役的胜利,是滇西缅北反攻的转折点。此役,中国驻印军以其精锐之师、现代化战术和无比的牺牲精神,在国内最惨烈的战场上,证明了其无愧于“国之利刃”的称号。李锦率部归国参战,不仅解了松山之围,更极大地鼓舞了全国的抗战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