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文明余烬·守望之门·暗影低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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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低语…” 老骨头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它的复眼红光疯狂闪烁，似乎在对抗着同样剧烈的精神污染，“…炉心深处…被熵增污染浸透的核心能量…在崩溃边缘…孕育出的…精神污染聚合体！它不是生物…是纯粹的恶意和混乱！它会吞噬一切有序的意识…把灵魂拖入永恒的疯狂深渊！”

它的机械臂指向剧烈震动的天花板和墙壁：“它在侵蚀主控逻辑核心！一旦成功…整艘船…所有还连着网的设备…包括老子这堆破烂…都会被它控制！变成它的爪牙！然后…它会找到我们…一个个…撕碎…或者…同化！”

仿佛为了印证它的话。

咔嚓！

医疗甲板深处，一个原本沉寂的、负责清洁的履带式机器人残骸，其黯淡的电子眼猛地亮起两点不祥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它锈迹斑斑的躯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履带转动，无视了障碍物，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朝着众人所在的方向，僵硬而坚定地“爬”了过来！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与那精神污染同源的混乱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它…它来了！” 石头看着那个“活”过来的机器人，发出崩溃般的尖叫！

“被侵蚀了！” 扳手抄起地上的金属管，眼神变得狠厉，“干掉它！”

“没用的！” 老骨头发出绝望的电子哀鸣，“这只是开始！只要暗影低语还在侵蚀核心…这破船上所有能动的东西…都会变成它的傀儡！我们…逃不掉的！”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所有人。炉心即将崩溃的物理毁灭，暗影低语的精神污染侵蚀，被同化的机械傀儡…三重死亡阴影如同巨大的磨盘，缓缓合拢！

“不…一定有办法…” 明轩捂着剧痛的头，强迫自己思考，目光扫过剧烈震动、火花四溅的方舟内部，扫过水晶棺里脆弱的张雨轩，扫过分子修复池中挣扎的陈岩，扫过那个被绝对隔离的漆黑舱体…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手中那块散发着柔和七彩光芒的棱镜核心上。

秩序…对抗混乱…

“老骨头！” 明轩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这艘船！有没有…能放大棱镜核心力量的东西？或者…能直接攻击到炉心深处那个‘暗影低语’的东西？”

“放大核心力量？” 老骨头的复眼红光扫过棱镜核心，又扫过周围破败的环境，“赫尔墨斯那老疯子的实验室或许有…但现在回去就是送死！至于攻击炉心…” 它顿了顿，电子杂音带着一丝疯狂，“…有倒是有！方舟的‘净化主炮’！就在舰首！那玩意儿本来是联盟用来对付行星级污染源的！一炮下去，别说暗影低语，连炉心带半艘船都能扬了！但…”

老骨头那只破马克杯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管道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主炮的能量核心早就毁了！控制系统也瘫痪了几百年！就算没坏，启动那玩意儿需要的能量，能把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炉心直接抽干！提前引爆！”

摧毁炉心和暗影低语…同时也会摧毁方舟和他们自己？这无异于同归于尽！

“有没有…只攻击污染核心…不摧毁炉心的办法？” 明轩追问，她需要一个精确的打击，而不是玉石俱焚。

“精确打击？” 老骨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小丫头，你以为这是打靶呢？暗影低语是炉心污染孕育的精神聚合体！它的核心就在炉心最深处！和炉心的能量纠缠在一起！打它就得打炉心！除非…”

它的复眼红光猛地聚焦在明轩手中的棱镜核心上，又扫了一眼水晶棺里的张雨轩，一个极其疯狂、近乎荒谬的念头在它混乱的电子回路中闪过。

“…除非…你能把棱镜核心的秩序力量…像一根针一样…精准地…扎进那个混乱聚合体的‘脑子’里！用纯粹的秩序…湮灭它的意识核心！但这需要…无法想象的精神控制精度和…一个能承载核心力量、穿透炉心狂暴能量场的‘载体’！这他妈根本不可能！”

把秩序之力当针用？扎进混乱聚合体的核心？

这个疯狂的想法，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

明轩的目光，猛地投向水晶棺内！张雨轩！她是星图锚点！她体内拥有星图意志的强大精神力（虽然被冰封）！她融合了火星烙印、棱镜碎片、归零余烬…她的身体和精神，本身就是一座混乱而强大的熔炉！如果…能暂时打破冰封屏障，引导她的精神力，配合棱镜核心的秩序力量…是不是能成为那根…刺破混乱的“秩序之针”？

但风险…无法估量！稍有不慎，张雨轩脆弱的意识就会被暗影低语的疯狂彻底吞噬，或者被棱镜核心的力量撕碎！甚至可能提前引爆她体内尚未平息的冲突风暴！

“载体…” 明轩看着水晶棺里那张苍白平静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雨轩…她…或许是唯一的‘载体’…”

“你疯了？！” 老骨头电子音拔高，“那小姑娘现在就是个一碰就炸的炸弹！让她去对抗暗影低语？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不然呢？！” 明轩猛地转身，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和疯狂，“等死吗？等炉心爆炸？等暗影低语把我们都变成疯子或傀儡？等那些被侵蚀的机器爬过来把我们撕碎？！”

她指向那个僵硬爬行、越来越近的清洁机器人残骸，又指向剧烈震动、警报凄厉的空间：“我们没有选择！要么赌一把！要么…一起完蛋！”

扳手、栓子、石头看着那个眼中闪烁着暗红光芒、越来越近的机器人，看着周围不断爆裂的电火花和坠落的金属碎片，巨大的恐惧压倒了理智。他们看向明轩，看向水晶棺，眼中充满了祈求——祈求一个渺茫的生机，哪怕代价是另一个同伴的性命。

陈岩在修复池中挣扎着抬起头，后背伤口的剧痛和精神侵蚀让他视线模糊，但他听清了明轩的话。他看着水晶棺里那个他曾发誓守护的少女，巨大的痛苦和挣扎撕扯着他的心脏。让她去冒险…等于亲手将她推向地狱…可是…

“陈岩…” 明轩的目光转向他，带着询问，也带着决绝。

陈岩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腥味。他看着张雨轩眉心那道象征着牺牲与守护的灼痕，看着乔恩冰冷的残躯，看着那个封存了豆哥的漆黑舱体…最终，他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带着血沫的字：

“…赌…吧…”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通向毁灭或救赎的荆棘之路。

明轩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都压入心底。她走到水晶棺前，双手轻轻按在冰冷的壁障上，目光凝视着里面沉睡的少女。

“雨轩…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但…我们需要你…最后一次…”

她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看向老骨头：“老骨头！配合我！我需要你强行接入水晶棺的摇篮曲系统！在我引导棱镜核心冲击冰封屏障的瞬间，将摇篮曲的维持力场功率提升到极限！保护她的身体！同时，给我开通一条…通往炉心能量监测网络的精神通道！我要‘看’到那个‘暗影低语’的核心！”

“你他妈真是疯了！” 老骨头骂骂咧咧，但那只巨大的复眼红光却锁定在操作台上，几条机械臂飞快地弹出接口，“接入摇篮曲…没问题！开精神通道？你当老子是星际网桥啊？这破船的网络现在就是暗影低语的游乐场！老子强行开通道，等于把脑袋伸进绞肉机！”

“做不做？！” 明轩厉喝。

“…妈的！干了！” 老骨头发出破罐子破摔的咆哮，“反正都是死！老子倒要看看这疯丫头能不能创造奇迹！接好了！”

嗡！

老骨头的机械臂狠狠插入操作台！它破烂的躯体内爆发出超负荷运转的电光！巨大的复眼红光疯狂闪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条极其不稳定、布满数据乱流和黑色污染斑点的虚拟通道，强行在方舟混乱的网络中开辟出来，连接到明轩的意识！

“呃啊！” 通道建立瞬间，明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无数疯狂的呓语、扭曲的幻象、冰冷的恶意如同海啸般顺着通道涌入她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丢进了搅拌机！

她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她保持着一丝清明，双手依旧稳稳按在水晶棺上！

“就是现在！” 明轩声嘶力竭！她猛地催动精神力，引导着手中的棱镜核心，再次爆发出璀璨的七彩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秩序光束，如同破晓的利剑，狠狠刺向水晶棺的壁障，刺向内部那层冰蓝的光茧！

“给老子顶住！” 老骨头也发出咆哮！强行提升了摇篮曲系统的功率！水晶棺内部瞬间亮起刺目的蓝光！

咔擦——！

冰封屏障在内外双重力量的冲击下，顶端再次被撕裂开一个比之前稍大的孔洞！

嗡——！！！

磅礴的秩序洪流，混合着明轩强行引导的一丝精神指令（找到它！摧毁它！），顺着孔洞，狠狠灌入张雨轩的体内！

“呃——！” 昏迷的张雨轩猛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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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星璇，也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化为一片狂暴的、旋转的混沌风暴！风暴中心，一点冰冷的银白（星图意志）、一丝燃烧的赤金（火星烙印）、一抹破碎的七彩（棱镜碎片）、一缕死寂的幽蓝（归零余烬）…以及最深处，一股被强行注入的、磅礴而纯粹的秩序力量（棱镜核心）…疯狂地交织、碰撞、试图融合！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眉心灼痕上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狂舞！一股无法形容其混乱与强大气息，以她为中心轰然爆发！

与此同时，明轩的意识顺着老骨头强行开辟的、充满污染和乱流的通道，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驶着一叶扁舟，艰难地穿透层层混乱的屏障，朝着方舟核心——泰坦之心炉心深处，那孕育着绝对黑暗与疯狂的区域，狠狠“扎”了进去！

在那里，在沸腾的、被紫黑色污染彻底浸透的狂暴能量海洋中心，她“看”到了它——暗影低语的本体！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扭曲、膨胀、收缩的、由纯粹的黑暗和粘稠恶意构成的旋涡！旋涡中心，无数扭曲的、痛苦的面孔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闪烁、哀嚎！它散发着吞噬一切灵魂的饥渴，如同一颗在方舟心脏深处搏动的…黑暗肿瘤！

找到了！

“雨轩！” 明轩的意识在混乱的通道中发出无声的尖啸，将“看”到的景象和毁灭的指令，混合着棱镜核心的秩序坐标，顺着灌入张雨轩体内的秩序洪流，狠狠传递过去！“就是那里！用秩序…刺穿它！！！”

水晶棺内，张雨轩那双混沌的风暴之眼，瞬间锁定了明轩传递过来的、位于炉心深处的黑暗坐标！她体内那混乱狂暴到极点的力量，在棱镜核心注入的秩序洪流引导下，如同被强行拧成一股绳的狂龙，找到了宣泄的目标！

没有复杂的动作，她只是对着虚空，抬起了手！五指猛地收拢！如同要捏碎星辰！

轰——！！！

一股无法形容其色彩、混合了她体内所有混乱力量与棱镜核心秩序之力的、螺旋状的毁灭性能量洪流，以她的身体为起点，无视了物理空间的阻碍，顺着方舟狂暴的能量网络和老骨头强行开辟的精神通道，如同跨越时空的审判之矛，狠狠刺向炉心深处那颗搏动的黑暗肿瘤——暗影低语的核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