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威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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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歌之刃”号的指挥大厅内，气氛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如同绷紧的弓弦。二十名极限战士终结者如同蓝色的钢铁丛林，沉默而肃穆地矗立在灵族风格的厅堂之中，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沉重的压力。

卡尔调整了一下肩甲的位置，铁骑型终结者那远超标准动力盔甲的重量和体积，让他这种习惯了隐匿与精准的狙击手感到有些不适。他透过光学传感器，扫视着周围那些举止优雅、却对他们这群“不速之客”报以冷漠或隐含敌意的灵族船员，忍不住通过小队内部频道低声对身旁的戈尔登士官抱怨：

“士官，我还是不理解。我们狙击手讲究的是隐蔽和机动，穿上这些笨重的终结者，别说潜行了，走起路来哐当哐当的，连快速转移阵地都困难。我们到底是来监视的，还是来当固定炮台的？”

戈尔登士官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声音透过频道传来，带着一丝沉稳：“卡尔，记住我们这次任务的首要目的。我们来到这里，核心不是为了战斗——至少不完全是。”

他微微侧头，面罩的红色目镜扫过卡尔：“穿上终结者，最重要的作用是威慑。让这些灵族清楚地看到帝国的力量与决心。这身盔甲就是在明确地告诉她们：我们就在这里，我们无比强大，我们时刻警惕。任何轻举妄动，都将承受毁灭性的打击。这比任何言语上的警告都更有分量。至于你的狙击技艺…暂时先收起来，我们需要的是存在感，而非隐蔽性。”

卡尔沉默了一下，理解了士官的意图。他们此刻更像是一种象征，一种武力的展示，用以维持这脆弱合作中帝国的主动权。

就在这时，指挥大厅中央的灵能星图光芒大盛，显示出舰队已经抵达目标星域的边缘。前方是一片扭曲的小行星带，其深处隐约可见不稳定的亚空间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撕裂现实宇宙的帷幕。

七连长卡西乌斯（通过全息投影）和八连长西比尔斯（同样通过投影）的影像，与伊芙蕾妮及其核心顾问团，再次于星图前汇合。两位人类连长的全息影像高大而威严，与伊芙蕾妮那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身影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芙蕾妮女士，”卡西乌斯连长率先开口，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沉稳而直接，“舰队已抵达预定位置。根据你们的情报，色孽的先锋力量即将在此处显现。你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是否需要我方极限战士出手协助清剿？”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既然合作，总要明确各自的角色和任务。同时，这也是在试探死神军是否真的打算让帝国力量参与战斗，还是另有所图。

伊芙蕾妮转过身，面对两位连长的全息影像。她那精致的面容在星图变幻的光芒下显得愈发神秘。她微微颔首，用那空灵而清晰的哥特语回答道：

“感谢两位连长的抵达。作战计划方面，死神军已有预案。我们将依托‘魂歌之刃’号及其护卫舰艇的灵能矩阵，在此处构建一道拦截防线。当色孽恶魔试图突破现实帷幕时，我们会用聚焦的灵能冲击和死神之力对其进行打击和净化。”

她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至于贵方的战士，”她看向卡西乌斯和西比尔斯，目光坦然，“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帝国军队此次的任务是提供通行便利并对我等进行必要的监视。战斗方面，暂时不必劳烦诸位战士出手。死神军的力量，足以应对这支先锋军。”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她似乎真的不打算借助帝国强大的火力；情理之中的是，这符合灵族一贯的骄傲以及对自身力量的自信，同时也避免了让人类军队过早深入接触灵族的作战方式和网道秘密。

八连长西比尔斯冷哼一声，他的投影似乎都因为不满而波动了一下：“哼，说得轻巧。如果你们所谓的‘死神之力’挡不住那些怪物，让它们冲进了现实宇宙，波及附近的帝国世界，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吗？”

伊芙蕾妮面对西比尔斯的质疑，依旧保持着从容：“西比尔斯连长，请放心。我们对尹尼德的力量有信心。此次拦截的目标是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避免其真正进入现实宇宙。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恶魔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届时自然需要借助贵方的强大火力进行清除。这也是我们请求贵方在此压阵的原因之一。”

她巧妙地将帝国的“监视”角色，部分转化为了“战略预备队”，既安抚了对方的情绪，又坚持了最初的协议框架。

卡西乌斯连长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全息投影，直视伊芙蕾妮的灵魂。他缓缓说道：“伊芙蕾妮女士，我希望你明白这次‘合作’的底线。奥特拉玛给予了你们信任，但也仅仅是极其有限的、建立在共同威胁之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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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逐渐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会履行协议，暂时按兵不动，观察你们的战斗。但请你，以及你的所有族人，牢记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空气中：

“不要试图利用这种情况，不要有任何多余的、超出协议范围的举动。不要忘记，此刻，在你们的船上，不仅仅有二十名极限战士终结者…”

卡西乌斯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充满威胁，仿佛蕴含着雷霆之力：

“…还有三位灰骑士。”

“灰骑士”三个字，如同重锤般敲在寂静的指挥大厅中。即使是那些一直保持着冷漠表情的灵族顾问，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神也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流露出深深的忌惮。他们或许不惧怕普通的阿斯塔特，但灰骑士…那是专门为了净化混沌而存在的怪物，是任何与亚空间力量打交道的存在都无法忽视的噩梦。

卡西乌斯继续说道，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力量：“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洞察并毁灭一切混沌的痕迹与阴谋。任何欺骗，任何背叛，任何与黑暗力量的勾结…都绝不可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一旦被他们发现任何不轨之举…”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之意，如同冰冷的刀锋，架在了每一位死神军的脖颈之上。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最严厉的警告。

伊芙蕾妮静静地听着，脸上那仿佛永恒不变的平静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她迎着卡西乌斯的目光，缓缓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卡西乌斯连长，您的警告，我收到了。”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多了一份凝重，“请放心，死神军寻求的是生存与救赎，而非自取灭亡。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混沌的危害，也更明白欺骗灰骑士的后果。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将严格遵循协议，旨在消灭共同的敌人。”

她的表态看似诚恳，但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却更显得像是在高压下的被迫承诺。

对话暂时告一段落。两位连长的全息影像消散。指挥大厅内再次恢复了那种压抑的寂静，只有灵能星图发出的微弱嗡鸣和终结者伺服系统的低沉响声。

极限战士们依旧如同雕塑般屹立，但面罩下的眼神更加锐利。戈尔登看了一眼卡尔，后者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灰骑士的存在，是他们最大的底牌和威慑。

伊芙蕾妮转身，走向她的指挥席，开始用灵族语低声下达一系列准备作战的命令。整个“魂歌之刃”号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灵能的光芒在船体各处流动起来，一种哀婉而充满力量的歌声若有若无地在舰船内部回荡。

真正的考验，即将开始。帝国与灵族这脆弱而充满猜疑的联盟，也将迎来第一次实战的检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来自亚空间裂隙的另一端，即将涌出的疯狂与亵渎。

扭曲的小行星带深处，空间如同被无形之手揉捏的绸缎，泛起阵阵不祥的涟漪。现实宇宙的壁垒在此处变得异常薄弱，仿佛一层即将被捅破的窗户纸。来自亚空间的、充满了极致感官诱惑与扭曲痛苦的嘶嚎与呓语，已然隐约可闻，如同海潮般冲击着所有生灵的心智。

“魂歌之刃”号如同一位优雅的舞者，悬浮在这片混乱空域的核心。其船体上古老的灵骨符文逐一亮起，流淌出如同月光与泪滴般的光芒，与周围几艘较小的灵族护卫舰连接，共同构建起一个庞大的、复杂的灵能矩阵。一种低沉而哀婉的歌声在舰队间回荡，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安抚与净化的力量，竭力抵抗着色孽低语的侵蚀。

在指挥大厅内，极限战士的二十名终结者依旧如同钢铁壁垒般肃立。他们的传感器将外界的一切清晰地反馈到面罩显示器上——那扭曲的空间、躁动的灵能、以及越来越清晰的恶魔嘶嚎。每一名战士的动力拳套都微微握紧，爆弹枪处于随时可激发的状态，但他们牢记命令，按兵不动，如同蛰伏的猛虎，冷眼旁观。

戈尔登士官通过小队频道，再次低声强调：“所有人保持警戒，但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许开火。我们的任务是监视，除非恶魔突破灵族防线直接威胁到我们，否则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

卡尔透过终结者头盔的强化传感器，仔细观察着那片扭曲的空域。作为一名狙击手，他习惯于在远处冷静地观察和分析。他能看到灵族舰船的能量读数正在急剧攀升，那灵能矩阵散发出的波动既强大又…脆弱，仿佛在努力维持着一种精妙的平衡。

伊芙蕾妮站在指挥席前，她的身影在灵能光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神圣而不可侵犯。她闭上双眼，双手微微抬起，仿佛在引导着无形的力量。她口中吟唱着古老而晦涩的灵族咒文，那声音与舰船的哀歌融为一体，引导着庞大的能量流向那空间最薄弱的点。

突然，那扭曲的涟漪中心猛地向内塌陷，如同一个脓疮被挤破！一个充斥着粉紫色邪光、翻滚着无数扭曲肢体和迷幻色彩的亚空间裂隙被强行撕开！

“吼啊啊啊——！”

“来…拥抱欢愉…”

“永恒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