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基因窃取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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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排水管道主入口的路途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巢都底层的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工业废料、霉菌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甜腥气味。周围的建筑破败不堪，许多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愿见光的东西。偶尔有面黄肌瘦的底层居民从缝隙中窥视，他们的眼神麻木而呆滞，看到阿斯塔特们时也毫无反应，迅速缩回黑暗中。
德克兰穿着终结者铠甲，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他嘟囔着：“这什么鬼地方？比底巢还他妈压抑…”
卢娜的传感器不断扫描着周围环境：“环境毒素超标，但无即时威胁。生命信号稀少且微弱，符合巢都底层特征。未检测到明显异形能量签名。”
德拉克勒斯走在队伍侧翼，他那白色的终结者头盔缓缓转动，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阴影、每一个通风口、每一扇紧闭的门窗。他沉默不语，但握着风暴爆弹枪的手指微微收紧。这种过分的“平静”，让他感到一种熟悉的、针对猎物的危险气息。
终于，他们抵达了所谓的入口——一个巨大无比、如同怪兽巨口般的圆形管道，直径足以让兰德掠袭者轻松通过。管道内黑暗隆咚，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和霉味，深处隐约有滴水的声音传来，更添几分阴森。
行星防御部队士兵们送到这里就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了，脸上写满了恐惧。
卡尔没有强求，下令道：“第一小队，检查装备，保持警戒队形，我们进去。卢娜，释放侦察伺服颅骨。”
“明白。”卢娜操作了一下，一个加装了探照灯和传感器的伺服颅骨发出轻微的嗡鸣，率先飞入了黑暗的管道深处，将拍摄到的实时画面传回她的数据板。
小队呈标准突击队形深入管道。德克兰一马当先，终结者盔甲上的探照灯射出粗大的光柱，驱散前方的黑暗。卡尔和德拉克勒斯分居左右，卢娜居中策应。
管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庞大和复杂，主通道两侧延伸出无数粗细不一的支路，如同迷宫一般。墙壁上覆盖着厚厚的、黏滑的污垢和真菌，空气更加污浊，那种甜腥味也愈发明显。
伺服颅骨传回的画面显示前方通道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废弃物。
然而，随着他们不断深入，一种诡异的感觉逐渐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太安静了。
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呼吸声和盔甲伺服系统的微弱嗡鸣，以及远处永恒的滴水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上尉所说的刮擦声、嘶吼声，全然没有。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墙壁的污垢之后，隐藏在支路的黑暗深处，甚至隐藏在他们头顶管道壁的阴影里，冰冷、贪婪、充满恶意地注视着他们。你能感觉到那目光，却找不到来源。
“卡尔，”通讯频道里传来卢娜冷静的声音，“生命信号扫描显示周围存在大量微弱生物反应，但信号源极其分散且模糊，无法精确定位，仿佛…整个管道壁本身都在散发着低强度生命信号。”
“保持警惕。”卡尔沉声道，握紧了手中的“鹰眼”狙击枪。他也感觉到了，这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令人毛骨悚然。
德克兰有些烦躁地晃了晃巨大的肩甲：“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跟你德克兰爷爷碰一碰！”
德拉克勒斯突然停下了脚步，白色头盔转向管道壁一侧的一个巨大排污口。他那经过死亡守望千锤百炼的直觉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不对。”他低沉的声音在频道中响起，异常凝重。
“怎么了，兄弟？”卡尔立刻问道。
“太明显了。”德拉克勒斯缓缓说道，风暴爆弹枪枪口微微抬起，对准那个黑暗的排污口，“基因窃取者虽然狡猾，但它们的巢穴入口通常会有所遮掩，不会如此…‘坦荡’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个坐标是行星总督提供的？”
“是的。”卡尔回答，心中一动。
“行星防御部队士兵的表现也过于恐惧，甚至超过了正常士兵对未知危险的害怕程度，更像是一种…被刻意灌输的、程序化的恐惧，以确保将我们引来这里。”德拉克勒斯继续冷静地分析，他的经验让他能从细节中嗅出阴谋的味道，“而且，从我们进入巢都底层开始，就几乎没有看到任何正常的底层活动痕迹。那些居民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麻木。”
他的话语让卡尔和卢娜的心都沉了下去。他们回想起上尉那异常的表现和巢都底层诡异的寂静。
“你怀疑这是个陷阱？”卡尔的声音变得冰冷。
“不是怀疑。”德拉克勒斯的声音斩钉截铁，白色头盔扫过周围那仿佛在蠕动的管道壁，“是确信。那个行星总督，他要么已经被基因窃取者完全控制了心智，要么…他本身就是邪教的高级成员！他提供给我们的三个坐标，根本不是什么巢穴入口，而是…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他把我们分散开来，引入最适合基因窃取者发挥其伏击优势的环境！”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
轰！轰！
突然，从极远处，通过管道结构隐隐传来了沉闷的爆炸声和爆弹枪特有的嘶鸣！是第二小队和第三小队的方向！他们显然已经和敌人交上火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
嘶嘶嘶嘶——！！！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到极点的、混合着尖锐嘶鸣和某种骨刃刮擦岩石的瘆人声音，如同潮水般从第一小队前方的管道深处、以及两侧无数的支路管道中猛地爆发出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仿佛有成千上万只恶毒的生物正沿着管道壁，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疯狂涌来！
“准备接敌！”卡尔厉声怒吼，所有疑虑瞬间被证实所带来的愤怒和紧迫感淹没！
“哈哈！来得正好！”德克兰不惊反喜，兴奋地咆哮一声，巨大的动力拳紧握，发出战意盎然的轰鸣！双联风暴爆弹枪枪口开始旋转预热！
卢娜瞬间收回伺服颅骨，伺服臂上的等离子枪和微型喷火器同时激活，冰冷的蓝光和灼热的火光映亮了她严肃的面容。
德拉克勒斯那白色的终结者头盔在晃动的光影中如同冰冷的死亡象征，他沉稳地移动到一处相对有利的射击位置，风暴爆弹枪和焚化者喷火器同时对准了传来声音最密集的主管道深处。他的判断没错，他们被出卖了，被引入了绝地。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然后…让背叛者付出代价！
下一秒，无尽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沸腾起来！无数双闪烁着冰冷幽光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刃摩擦声和饥饿的嘶嚎，基因窃取者的洪流，从管道深处汹涌扑来！
死亡陷阱，已然触发！第一小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包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