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苍白之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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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宇宙与疯狂国度之间的诡异夹缝，在那片被称为亚空间的能量乱流深处，存在着一个独一无二、光怪陆离的领域。这里，腐败与生机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共存，恶臭的沼泽与绚烂却剧毒的花朵交织，腐烂的巨树垂下流淌着脓液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疾病与某种病态“慈爱”的甜腻气息——这里便是纳垢花园，慈父纳垢的国度。

在这片花园深处，一座由无数枯萎枝干、锈蚀金属和蠕动着蛆虫的泥土堆积而成的、不断缓慢生长又不断腐烂的堡垒中，一个庞大而臃肿的身影正静静地矗立着。他身披着沾满污秽与锈迹的动力甲，甲片缝隙间生长着诡异的真菌，手中握着一柄不断滴落着腐蚀性液体的巨大镰刀——“沉默”。他正是死亡守卫军团的基因原体，苍白之主，莫塔里安。

他那隐藏在破损鸟嘴面具下的目光，穿透了亚空间的帷幕，仿佛能窥见现实宇宙的某些碎片。此刻，他的注意力，正被一支重新出现在银河舞台上的力量所吸引。

在他面前，一幅由无数腐烂、蠕动的植物与菌类自发编织而成的、不断变幻的“星图”上，代表着一支庞大舰队的阴影正在缓缓移动。那支舰队以一艘宏伟的、散发着冰冷与不祥气息的荣光女王级战舰为核心，周围簇拥着大量涂装着午夜蓝色的舰船。它们如同幽灵般在虚空中巡弋，所过之处，似乎连星光都黯淡了几分。

“第八军团……午夜领主……”莫塔里安那如同瘟疫风暴呼啸般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

他注意到了这支重生的力量。不仅仅是因为其规模，更因为他们近期的活动。他派出去、意图渗透奥特拉玛星域进行侦查与散播瘟疫的小股死亡守卫，最近接连遭到了这支舰队的无情袭击。那些以坚韧和生命力着称的瘟疫战士，在这些神出鬼没、擅长突袭与制造恐惧的午夜领主面前，竟然也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厚重终结者盔甲、周身环绕着致命瘴气与蝇群的死亡寿衣卫士，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走到了莫塔里安身后，用那仿佛肺部积满了粘液的声音汇报道：

“父亲……我们……探明了情况……康拉德·科兹……已然归来……他正在重聚……第八军团……”

死亡寿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处理获取的信息：

“有迹象表明……科兹……他似乎……有回归……帝国的意向……”

“……”

莫塔里安沉默了。他那庞大的身躯似乎没有任何动作，但周围腐烂花园的蠕动仿佛都减缓了一瞬。他那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上，不知是何表情。

良久，他才缓缓地、用一种带着复杂追忆与冰冷质感的语调，低声自语：

“康拉德……我们，许久未见了……”

他的声音在充满腐败气息的空气中飘散，仿佛勾起了万年前，在那场席卷银河的大叛乱中，与其他原体兄弟之间的种种过往。科兹，那个被预言和内心黑暗折磨的兄弟，那个行走于恐惧与阴影中的幽魂……他竟然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

回归帝国？在莫塔里安看来，这简直比拥抱混沌更加可笑，也更加……可悲。但他那充满瘟疫与停滞思维的大脑，也开始思考，这是否会带来一些……新的变数。

在现实宇宙的冰冷虚空中，庞大的“夜幕号”如同暗夜的主宰，静静地航行着。舰桥之上，康拉德·科兹接收着来自各方战帮的归附报告，以及针对其他混沌势力袭击的战果汇总。

他看着全息星图上那不断扩大的、属于第八军团的势力标记，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紧迫感。力量在汇聚，但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向帝国，尤其是向那位以忠诚和苛刻着称的狮王，证明自己的价值与决心。

“萨哈尔。”科兹的声音干涩地响起。

黑甲卫之首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令：“吾主。”

“将所有归附的战帮，打破原有编制，根据其特长与忠诚度，重新进行整编。”科兹下令道，他的目光冰冷而锐利，“我们需要的是统一的军团，而不是一群各自为战的乌合之众。同时，黑甲卫也需要补充新鲜血液，从那些最优秀、最忠诚的战士中选拔。”

“是！”萨哈尔毫不犹豫地领命。他知道，这是军团走向正规化、强大化的必要步骤。

科兹的目光再次投向星图，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幽暗的火焰在燃烧。

“我们还需要一个‘投名状’。”他缓缓说道，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舰桥的空气都为之凝固，“一个足够分量，足以让泰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不得不认真考虑我们回归请求的……礼物。”

他没有明说这个“投名状”具体是什么，但在场的所有午夜领主高层都心知肚明。它必须是一个对帝国而言极具价值，同时又能彰显第八军团力量与“诚意”的目标。可能是一个强大的混沌战帮首领，可能是一个关键的战略要地，也可能是……某个声名显赫的叛徒原体或其重要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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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回归之路，注定要用敌人，甚至是曾经的“同胞”的尸骨与鲜血来铺就。

在“夜幕号”内部，一个相对安静、被特意清理出来、布置得甚至有些温馨的舱室内，柯莱妮和奥塔妮这两个女孩，刚刚结束了一场在庞大战舰内部的“探险”游戏。她们跑累了，也笑累了。

柯莱妮脖子上戴着的高级翻译器闪烁着微光，让她能和奥塔妮顺畅交流。奥塔妮虽然身体依旧有些柔弱，但脸上却带着难得的、属于她这个年龄应有的红润与活力。

玩闹过后，两个女孩都很自然地跑向了坐在房间一角、正擦拭着他那标志性动力爪“鸦爪”的赛维塔里昂。她们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挤进他的怀里，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

赛维塔里昂那带着冰冷戾气的脸上，此刻却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无奈却又隐含纵容的神情。他没有推开她们，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们靠得更舒服些。很快，玩累了的柯莱妮和奥塔妮，就在他怀中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沉沉睡去了。

赛维塔里昂低头看着怀中这两个与他那血腥残酷的过往格格不入的、脆弱而纯净的生命，那双如同幽暗乌鸦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她们的存在，仿佛是他内心那片无尽黑暗中，唯一微弱却固执闪烁的星光。他收起“鸦爪”，用那只覆盖着装甲、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拢了拢奥塔妮额前散落的金色发丝，动作轻柔得与他“群鸦王子”的凶名毫不相符。

而在遥远的奥特拉玛，“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战团长办公室内，马里乌斯·卡尔加刚刚结束与基里曼原体的又一次加密通讯。他的脸上带着凝重与深思。

他接通了一连长卡西乌斯的内部频道。

“卡西乌斯。”

“战团长？”通讯另一端传来卡西乌斯略显疲惫但依旧恭敬的声音。

“有一件事，需要让你知晓。”卡尔加的声音严肃，“是关于……第八军团，‘午夜领主’的。”

卡西乌斯在通讯另一端明显愣了一下：“午夜领主？那些叛徒？他们不是早就分崩离析了吗？还是说他们进入奥特拉玛之内了？”

“情况有变。”卡尔加沉声道，“基里曼大人刚刚告知我，是鸦王殿下传递的消息。康拉德·科兹，第八军团的原体，已经归来，并且正在重聚他的军团。”

“科兹？！他还活着？！”卡西乌斯的声音充满了震惊，这消息丝毫不亚于当初听到审判庭来袭时的冲击。

“不仅如此，”卡尔加继续说道，语气更加复杂，“根据基里曼大人所说，以及……狮王莱恩殿下派出去的‘天使’所证实，重聚的午夜领主舰队，近期正在主动攻击混沌战帮，甚至包括黑色军团的势力。”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核心的信息：

“科兹……似乎有意图，带领第八军团……回归帝国。”

通讯另一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卡西乌斯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一个叛变军团的原体，在万年之后，不仅没死，还要带着军团回来？这简直颠覆了他对银河的认知。

“这……太不可思议了……”卡西乌斯最终喃喃道，“战团长，我们该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卡尔加给出了明确的指示，“基里曼大人和狮王殿下会处理此事。我们目前的重点，依旧是奥特拉玛的防务与康纳地区的巡逻。但是，通知下去，提高警惕。银河的局势，可能会因为第八军团的重现，而产生我们无法预料的变化。”

“明白！”卡西乌斯郑重回应。

通讯结束。卡尔加独自坐在王座上，目光深邃。科兹的归来，第八军团的重建，以及那看似荒谬的“回归”意向……这一切，都预示着银河这潭深水，正在被投入一颗巨大的、不知会掀起何等波澜的石子。

未来的道路，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