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直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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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虐的低语与诱惑，如同潮水般退去。它似乎意识到，对于德克兰这样意志已然坚定的战士，言语的蛊惑已然无效。既然软的不行，那便只剩下最直接、最符合血神教义的方式——用绝对的力量，将他彻底碾碎，然后再将破碎的他，重塑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下一刻，德克兰灵魂深处的景象再次剧变！那片由愤怒与骸骨构成的平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空间剧烈地扭曲、波动！就在德克兰面前，无数的血红色能量如同受到吸引般疯狂汇聚，最终凝聚成了一个实体！

当那实体完全显现时，德克兰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他自己！

一模一样的魁梧身躯，虬结如同岩石般的肌肉，布满伤疤的古铜色皮肤，甚至连那刺猬般的短发和眉宇间那抹暴躁的神色都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不再是德克兰那虽然易怒却依旧保留着忠诚与情感的眸子，而是两潭深不见底、燃烧着永恒血怒与纯粹杀意的猩红深渊！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强大、暴戾、纯粹，仿佛就是为了毁灭与杀戮而生，那是……恐虐神选德克兰应有的姿态！

德克兰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与之相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站在山岳前的蝼蚁，渺小而脆弱。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血神为他准备的最终考验，也是最险恶的陷阱。强大的阿斯塔特战士可以凭借信念与技艺斩杀强大的恶魔，但往往最难面对的，就是“自己”！那个熟悉自己的一切战斗方式、思维习惯、力量弱点，并且被赋予了远超自己力量的……镜像！

就在德克兰凝视着那个冰冷、强大的“自己”时，那个由恐虐意志凝聚的实体——暂且称之为“血神化身”——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它并没有立刻攻击，而是用那双猩红的眼眸，如同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般，审视着德克兰。

“你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差距……” 血神化身开口了，声音依旧是那千万战场回响的混合，但更加清晰，直接作用于德克兰的灵魂，“如同萤火……与烈日……”

它那和德克兰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近乎赞赏的表情：

“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你的恐惧……”

“我欣赏你……顽强的意志……”

“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直接成为‘神’的机会……”

“臣服……拥抱这力量……你将成为……血神之手！凌驾于凡俗与恶魔之上！”

这诱惑堪称极致，直接许诺了凡人难以想象的地位与力量。

紧接着，那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残酷，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

“要么……现在……立刻……臣服于我……我赐予你……无上伟力……”

“要么……”血神化身的猩红眼眸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等我把你……彻底打趴下……碾碎你的骄傲……让你眼睁睁看着……你那些可笑的兄弟……一个个死在你的眼前……”

“然后……我再将这份力量……强行塞进你破碎的躯壳！”

“选择吧……勇猛的战士！”

血神化身与德克兰，两个一模一样的魁梧身躯，如同两座对峙的铁塔，站立在这片灵魂的平原之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血神在等待着德克兰的最终回答。

然而，它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屈服或绝望的怒吼。它看到德克兰低着头，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嘟囔着什么。那声音极其细微，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血神化身的感知何其敏锐，它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些词语：

“为了帝皇……”

“为了罗伯特·基里曼大人……”

“为了我的兄弟……”

“为了……五百世界……”

每一个词语，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在德克兰自己的心防上，加固着他那不屈的意志。这些，才是他力量的真正源泉，是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守护的信念！

当最后一个词语落下，德克兰猛地抬起头！他那双眼睛中，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挣扎，只剩下如同熔岩般炽热、却又冰冷如钢铁的决绝！

“啊——！！！”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低沉而悠长的怒吼，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猛然爆发！在这怒吼声中，德克兰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或进攻的架势，只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符合他本性的一记右直拳，带着他所有的意志、愤怒与忠诚，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砸向了近在咫尺的血神化身的面门！

“嘭！”

一声闷响。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血神化身甚至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仿佛只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它那猩红的眼眸中，甚至闪过一丝讥诮。双方绝对力量的差距，在此刻显露无疑。

但是，这一拳的意义，远大于其造成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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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克兰已经用他的拳头，最明确地表明了他的态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用战斗来说话！至死方休！

“哼……愚蠢的选择……” 血神化身发出一声冷哼，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怒意。

下一刻，它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蓄力，仅仅是简单至极的一记右摆拳挥出！

但这一拳的速度与力量，远超德克兰的想象！他甚至没能看清拳头的轨迹，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猛地撞击在他的脸颊上！

“轰——！！！”

德克兰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离地倒飞出去，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地撞在了远处一座由无数苍白骸骨堆积而成的小山之上！

“哗啦啦——！”

骸骨小山瞬间被撞得崩塌、四散飞溅，德克兰整个人都被埋在了碎骨之中。

剧痛！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德克兰感觉自己就好像在训练场上，被暴怒的卡西乌斯连长用动力拳套全力揍了一拳似的。

但他没有昏厥，那顽强的意志支撑着他。他挣扎着，从冰冷的碎骨堆中爬了起来，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

就在他刚刚站定的瞬间，他瞳孔猛缩！

前方的血神化身，身影一阵模糊，仿佛瞬移一般，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几个闪烁，已然跨越了数十米的距离，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一只大手，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德克兰的头颅！

“跪下！”

伴随着一声冰冷的喝令，血神化身手臂猛地发力，硬生生抓着德克兰的头，将他的身体狠狠地按向地面！

“咚——！！！”

德克兰的脸颊与那由无数杀戮与暴戾意念实体化构成的、坚硬无比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

但这还没完！血神化身那另一只拳头，已然高高扬起，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地朝着德克兰的后心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