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回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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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雾的本体，气息骤然跌落至谷底，脸色惨白如纸，仿佛风中残烛。她虚弱地喘息着，看着那半份灵魂，眼中却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欣慰。
成功了。
无相的悲鸣，紧那罗的哭泣，迦楼罗的哀伤......这些伙伴的情绪她能感知到，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无法真正传递给她任何慰藉。
她的整个世界，在那一刻，只剩下那片无边无际的、由她自己亲手施加的......痛苦的荒原。
三件武器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祂们无法理解，主人为何要对自己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
记忆的浪潮汹涌不退，反而愈发清晰地将那份被刻意遗忘的极致痛苦重新塞回她的感知中。
那不是物理上的创伤，而是源于存在本源的崩裂感。
当初的自己，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构成她存在的规则丝线，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灵魂被强行撕裂的痛楚，超越了任何已知的能量冲击或规则反噬，那是一种将“自我”硬生生剖成两半的、最根本的暴力。
冷汗不断从她的额间、脖颈渗出，还未滴落便蒸腾成细微的星屑，那是力量失控外溢的表现。
她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在那无法形容的剧痛中彻底散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仿佛被碾碎成干百万片的灵魂残骸，带来新一轮的灼烧与撕裂感。
她能“听”到自己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破碎的呜咽，那是理性几乎被痛苦洪流冲垮的边缘，仅存的一丝意志力在强行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与进程。
............
记忆数据流戛然而止。
中枢平台内，朝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周身的规则符文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光芒明灭不定。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那灵魂本源所在的位置。
即使那撕裂的创口早已在无尽的力量滋养和规则修复下愈合，即使那半份灵魂早已回归......但那记忆中的痛苦，却仿佛烙印一般，依旧残留着某种幻痛，在无人知晓的深夜，或者说，在她意志稍显松懈的瞬间，悄然复发。
她缓缓闭上眼灯，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她已恢复了一贯的绝对平静与理性，所有情绪的涟漪都被强行压下，封存于最深处的记忆中。
那些痛苦，那些牺牲，都是必要的代价，她转过身，重新将全部意志投入那浩瀚的数据流与规则网络之中。
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以往更加孤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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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枢平台内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静谧，只有星辉信使穿梭和数据流淌的细微声响。
朝雾静立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深度的自我调节。
片刻后，她转过身，看向一旁的红凯和伽古拉。她月白的眼灯微微闪动，似乎在快速生成一个新的提案。
“爸爸，父亲”她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安排意味“你们近期的情绪波动指数偏高，能量循环中也检测到疲劳因子积累，需要进行休整。”
不等两人反应，她抬手在空中一点。两枚散发着柔和白光、复杂符文若隐若现的晶石状“钥匙”缓缓凝聚成形，飘到他们面前。
“这是通往‘蔚蓝息园’的次元密钥。”朝雾介绍道“那里规则稳定，能量温和，风景指数评级为宇宙最优级别之一，适合放松与能量恢复。行程已为你们规划完毕，为期十五个标准日。”
红凯和伽古拉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假期门票”都愣了一下。
“等等，奈奈”红凯首先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一起去吧？你刚刚也消耗很大，正好一起休息一下？”他眼中满是期待。
伽古拉虽然没说话，但抱着手臂，眼神也明确表示——要休整就一起休整。
朝雾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提议，立刻摇头，理由充分且迅速“不行哦! 我如今的工作日程不允许长时间离线。星辉信使虽能处理大部分事务，但最高优先级决策和规则微调仍需我亲自处理。此次休整旨在优化你们的生理心理状态，而我在此环境下的工作效率远高于休闲效率。”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个看似无法反驳的理由“而且，剑悟，之前发出邀请，希望我能近期前往他的宇宙，见见他的母亲真中女士。此事已列入日程，无法推迟。”
红凯和伽古拉顿时语塞。女儿的工作责任重大，他们无法反驳；朋友的邀请合情合理，他们更不能阻止。
所以......结果就是他们两个被“发配”去度假，女儿留下来继续加班，还要去赴别人的约？
伽古拉眯起眼，盯着朝雾“奈奈，你该不会是故意把我们支开吧？”他总觉得这安排透着股刻意。
朝雾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无辜又可怜“此提议是基于最优资源配置计算得出的结果。确保你们得到最佳休整，同时保证宇宙公务及必要社交不受影响。效率最大化。”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想增加说服力“放心啦！爸爸...父亲，你们只是度假，又不是后面见不着面了!”
她语气轻快，一丝撒娇的尾音，冲淡了那过于公式化的安排带来的生硬感。
红凯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哪里还舍得再质疑。
他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们去，我们去度假。奈奈你.........你别太累着自己就行。”
伽古拉却没那么好糊弄，他哼了一声，精准地抓住了重点“见母亲？哪个剑悟？特利迦？”他记得那个年轻奥特曼的拟态名字，上次看电影的时候直接和他的...男朋友...抱成一团。
朝雾面不改色，逻辑清晰“是的，特利迦奥特曼的拟态名字叫真中剑悟，其母亲真中女士发出了邀请。基于光之巨人与人间体亲属间的互动数据相对匮乏，此次会面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有助于完善相关社会学及心理学模型。日程已优化，不会影响核心工作进程。”
她又把“见家长”包装成了“科研项目”。
伽古拉挑眉，还想说什么，红凯悄悄拉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放心好了，特利迦和他的人间体——圣彰人是一对的，不是泰迦那样拱白菜的奥】
伽古拉接收到红凯的眼神，眼睛微妙地闪烁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特利迦和那个人类科学家圣彰人的关系，上次在银十字门口撞见那两个小家伙腻歪的样子他还记忆犹新。这么一想，似乎.........威胁性确实不大？
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抱着手臂，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朝雾“研究价值？社会学模型？奈奈，你什么时候对这方面这么感兴趣了？”
朝雾眼都不眨，回答得滴水不漏“知识体系的完善有助于更全面地理解宇宙万物的运行规律，包括情感联结与社会结构对文明稳定性的影响。数据收集是进行分析的基础。”她甚至调出了一份光屏，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待研究课题，其中确实包含“光之战士人间体家庭关系研究”这一项。
红凯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奈奈想做研究是好事嘛。而且剑悟那孩子确实挺不错的，他母亲一定也是位很好的人。”他努力把话题往积极的方向引。
伽古拉看着朝雾那一本正经搞科研的模样，又瞥了一眼旁边明显已经彻底被女儿说服的红凯，最终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行吧，‘研究’就‘研究’。”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带着点戏谑“不过......”他晃了晃手中的次元密钥“旅游过后，我们回来要是发现你的‘研究’进度超前，而休息日志一片空白.........”
“能量循环日志及工作日程表会对你们开放最高查阅权限。”朝雾立刻接话，给出了非常透明的保证“现在，通道稳定窗口即将关闭，建议即刻出发。蔚蓝息园的夕照星漩景观即将达到最佳观测时刻，错过需再等三点七个标准日。”
她甚至贴心地提供了旅游攻略。
红凯闻言，立刻有些期待地看向通道另一端的绚烂景色，拉着伽古拉“走吧走吧，奈奈都安排好了。”
伽古拉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朝雾一眼，仿佛在说“回头再跟你算账”，但还是被红凯半推半就地拉进了通道。
通道光芒一闪，缓缓闭合。
中枢平台内再次恢复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