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等我回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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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那间漏风的小屋里经历过无数次绝望，这个倔强的女孩从没掉过一滴眼泪。

"趁我还能说人话..."她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手指死死攥住路西法的衣襟，"救救他们...也救救我。"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提出请求。

路西法注视着艾琳悲戚的面容，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胸腔炸开——那是愤怒，纯粹的、炽烈的愤怒，连地狱最深处岩浆都比不上的滚烫怒火。

“你...还得帮我找到工作”然后将手按在艾琳额头。

契约纹路在他们之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强行将女孩的意识拖入沉睡。

在陷入昏迷前的一刻，艾琳呢喃着说“世界上没有神...就好了...”

更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道天堂之门正在开启。

纯白的光柱刺破血色苍穹，圣歌与惨叫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路西法抱着昏睡的艾琳，站在燃烧的教堂尖顶上。

夜风裹挟着灰烬与血腥味，远处城市的轮廓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他低头看着怀中少女紧蹙的眉头，突然明白了路西菲尔的真正目的——

这不是在创造人间的神，而是在锻造一把钥匙。

要敲碎横亘在人间与精神世界之间的最后屏障。

而他，路西法，不知不觉成了这场阴谋的帮凶。

在废墟中找到一间还算完好的小屋，路西法小心翼翼地将艾琳放在床上。

层层叠叠的结界将小屋包裹得密不透风。

"等我回来。"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转身的瞬间，地狱之王的形态彻底展开。

六只漆黑的羽翼撕裂后背，身形容貌变得残忍狰狞。

当他跨出结界的刹那，小屋在视野中如同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路西法已经站在天堂之门前。

他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每一步都在云层上烙下燃烧的脚印。

"取回权柄。"这是此刻唯一的念头。

无数天使从四面八方涌来，洁白的羽翼遮蔽了天空。

路西法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剑刃划破天堂的圣光，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燃烧的暗红色轨迹。

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地狱最深处的硫磺气息，光刃所过之处，空间都被撕裂出细小的黑色裂缝。

被他击中的天使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穿过云层坠向地狱的方向。

远处，米迦勒和加百列率领着天使军团严阵以待，却出人意料地没有进攻。

路西法径直走向他们，染血的长袍在身后拖出暗红的轨迹。

"带着你的军队，"他对米迦勒说，声音冷得像地狱最深处的冰，"去人间干你该干的事。"

米迦勒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位以忠诚着称的炽天使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振翅冲向人间。

加百列紧随其后。

当路西法终于走到路西菲尔面前时，整个天堂已经几乎被屠戮一空。

洁白的云层浸透鲜血，断裂的羽翼像秋叶般飘落。

王座上的路西菲尔——正用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他。

"你来得比预计的晚。"路西菲尔轻声说，指尖在王座扶手上敲击出熟悉的节奏，"我重新洗牌建造出来的世界怎么样？神终于不再是人类的奴隶了。"

路西法的剑锋撕裂虚空，直指神座。

"真怀念，"神慵懒地靠在王座上，指尖轻点，"那是我的剑。"一道刺目的金光闪过，完全相同的圣剑出现在祂手中，剑身流转着纯净的神力。

"你怎么做到对人..."

"对人类出手的？"神突然前倾身体，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这就是最有意思的地方了。"

祂轻轻打了个响指，路西法周身的空间瞬间凝固，"你可能还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就是你啊。"

路西法冷冷地注视着祂，六只黑翼猛然展开，每一片羽毛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将凝固的空间切得粉碎。

神随意地挥了挥剑，动作轻描淡写得像是在拂去灰尘。

剑光所过之处，天堂的基石纷纷崩塌。

路西法举剑格挡，却被击飞，。

"你当时带走的那一丁点神力，"神的声音直接在路西法脑海中响起，"知道是什么吗？"

又是一个响指，路西法被强行拉回原地，身上的伤口渗出血液。

"如果你散去全部权柄就会消散，所以你带走了你存在的根本——'神爱世人'。"

神的眼中泛起诡异的光芒，"这是人类的第一个愿望，也是最纯粹的信仰之力。"

神缓缓握拳，整个天堂的重量瞬间压在路西法身上。

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黑翼疯狂扇动，羽毛在挣扎中不断脱落。"所以你，直到现在连一个人类都没杀过。你根本下不了手，你始终都是被他们奴役的工具"神的语气中带着嘲弄。

"当你把力量分享给那个女孩时，"神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天堂的云层纷纷碎裂，"这份'神爱世人'也传给了她。"祂的笑声越发癫狂，"所以她才能聚集起如此纯粹的信仰之力。是你害了她，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艾琳能轻易获得那么多追随者，为什么她的力量增长得如此之快。

那些信徒感受到的，正是源自最初之神对人类的爱——那份被他无意中带走，又无意中赠予的"诅咒"。